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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爱到累了想要离开 ...

  •   单曲循环着一首多年前的老歌,手里捧着一杯早已经冷掉的茶水。一个人已经这样傻愣愣地坐了很久很久,久到满室飘散开浓郁难闻的中药味道,这才醒悟过来又到了该喝药的时间。

      这一年多来,每天早晚煲药喝药,去市场买菜回家做饭,做好后等着卢峻下班回来。

      简单而散漫,已成为了生活的全部。却让人感觉痛苦压抑,寻不到能有的发泄与解脱。

      刚想起身去厨房将药倒出来等凉些再喝,手边茶几上的电话铃声却响了起来。拿起电话放在耳边的第一秒,电话那头卢峻熟悉的淡淡询问传来:“安云,喝药了没有,中午煮什么菜?”

      辞职在家的这一年多来的每一天,也许是例行公事,或许是久而久之养成的习惯使然。

      早晚卢峻都会打电话回来,或是让我注意让别将药煲糊了,或是让我不要因为怕苦将药偷偷倒掉不喝,或是询问我中午与晚上会煮什么菜,会给他一顿什么样的惊喜与什么样的失望。

      清了清喉咙刚想要说些什么,电话那端却响起了一道女声:“喂,安云,是我。今天可是中秋节呢,晚上公司有聚餐,你也该收拾收拾出来喝几杯了。哦,抱歉,忘了你戒酒了。不过你大可放心好了,酒我会替你挡下。出来玩玩吧,大家都很惦念你,别总拂大家好意让你男人为难。”

      虽然隔在电话的两端,但也听得出那头女人的得意与自信,她是这些年来刺得我心口一直发疼却无法切割的一帖毒药。最初显露端倪的时候,我的确是有恨过她的,可现在却不恨了。

      现在我恨得最多的也许是卢峻,自家的男人。不过也快要无力去恨了,因为真的太傻。

      卢峻常常觉得女人陷入情感的猜疑里真的很蠢很无聊,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份不在意才造就了电话那端的女人,这几年一直对我一幅高高在上的态度,还有偶尔会来的羞辱与暗暗挤兑。

      不喜争强或许是我做人的最大的失败,几经犹豫后还是从公司辞职,将那片天地拱手让出。

      只因为卢峻说不喜欢安云变成一个妒妇,说喜欢安云用笑容打败他人的那股宽容淡然。

      可但凡只要是女人,在面对另一个常年觊觎自己男人的女人时,都不会大度得起来。

      除非是这个女人不爱自己的男人,那就该另当别论。可我爱卢峻,爱得入了骨。或许用爱来形容我对卢峻现在的感情都太显得肤浅了些,我们早已不能算是爱了。

      而是那种人生最先得到与学会的最简单,最无法丢弃割舍的,融入骨血深处的亲情。

      可结果并不是我自主退出了公司,世界就还归了清净。电话那端的女人借着我一年多前的那一步退让举止,居然越来越肆无忌惮地明目张胆起来。我不是她的对手,似乎只能步步后退。

      这所有的一切卢峻全看在眼里,但他却不屑为女人间无聊的小战斗做些什么,他厌恶女人们总是喜欢没事找地搅乱男人的生活。除去对女人这一点的厌恶,他也会欣赏女人对工作的态度。

      就如同对电话那端的黎静,他常常赞她有女强人的气场,是他工作上很得力的助手。

      而我似乎变成了他不得不安放在家里的,只要乖乖听话就够了的女人。他用满不在乎的态度逐渐磨碎了我们许多年前那些值得深藏的片段,也让我在五年里受尽了各种精神上的煎熬。

      分明想笑起嘲讽几声,但心底某根柔软伤感的弦不知道被什么触动,居然湿润了眼眶。

      还好,眼泪还没流出来。如果某一天不再能为卢峻湿掉一双眼,再也恨不起来。那么也就是我与他彻底结束这段婚姻的时候,虽然我也并不太喜欢自己沦为一个可笑又狼狈的妒妇。

      但却真的不想在那个女人与卢峻的面前,输掉自己仅剩的骄傲。因为人的隐忍是会有一个无法承受的极限,很明显,我这根绷得很紧的弦还只是需要一点点的施压就可以断裂崩溃了。

      “黎静,今天晚上公司的聚餐我就不去了,下午我要去看殷敏。你告诉卢峻一声让他今天中午别回来吃饭了,待会我就要出……”没说完的话还卡在喉咙里,那端却已经挂断了电话。

      很可笑,却无法笑得出口。僵硬着手臂将电话放了回去,我开始耐心地等待着。

      如预期的,不到两分钟的等待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拿过接听,卢峻的声音再次响起。

      “安云,今天是端午,晚上公司的聚餐你一定要出席。大家都多次提起了你,我不好意思每次都替你拒绝掉大家的好意。等我下班,我会回家来接你一起去。还有,出门的时候不要忘记带着手机钱包,在外面如果迷路了直接打车别一个人四处乱走,知道了吗,嗯?”

      隔在电话的两端,纵使遥远,我也感觉到了卢峻在压抑着怒意,但却不知他究竟在怒谁?

      是怒黎静挂断了他的电话,还是怒我一次又一次的冷漠拒绝,拂了他在人前的面子?

      “嗯,知道了,还有事吗?药还在厨房的火上呢,你忙你的工作吧。”

      “安云,殷敏与崔华的事外人不宜插手太多,你注意尺度,我不希望……”

      “拜,就这样,挂了。”率先挂断了电话,心情在苦涩中微扬,可嘴角不自然的弧度却难挡眼角的滴滴眼泪滑落了下来。明明知道这样是中了那个女人的招,却已经懒得去理会了。

      原来人痛到了极致,也是可以在眼泪中回暖的。卢峻,今天我还能为你哭,可明天呢?

      在曾经那些美好记忆还没有被完全毁灭,在心中还有爱之前分开,也许会更好一些。十年之前是你总看着我的背影叹息,而十年之后却是我看着你的背影流泪。

      老天果然是公平的,兜兜转转经历了各种风雨之后,终于也没有厚此薄彼。苦涩起笑笑地从回忆里醒来,抽泣了几声忍回了眼泪。起身去到厨房并将药倒出一小碗,待它慢慢放凉。

      可是喝下了第一口的时候,身体就本能厌恶地全数呕吐了出来。最后难受地看了一眼漆黑黑的药汁,还是又一次倒入了水槽随水流冲走了。跟着又将药碗洗干净放入了碗柜,将水槽里的药汁处理得不留下任何的痕迹与味道,让一切看起来我有乖乖的每天定时将药喝完。

      虽然说卢峻总能寒着脸地猜到,会带着微微怒气说:“安云,不许再将药倒掉了,良药苦口,你不坚持喝药身体又怎么会好?最多允许你喝完药多吃几颗糖,乖一点。”

      然而我却并不想做谁的乖娃娃,虽然真的真的很想要一个孩子。可现在居然有些庆幸果然还是没有孩子容易最简单的分开,不然一定会给孩子造成难以磨灭的伤害。

      结束了想法,处理好了一切折返回厅中刚坐下不久,身前玻璃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弹出了企鹅号的对话框来,名为二奶PK正妻的人发来一条信息:“哈喽女人,今天你哭了没有呢?”

      指尖在键盘上无力地敲打了一行字回击了过去:“黎静,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像小丑?”

      对方也跟着很迅速地再次回复过来一句:“哦呀,什么时候知道这个号码是我?”

      “从这个小号加我改了这个名称后,我就知道是你了,看着你觉得好笑。”

      “你觉得我好笑,我却让你在眼泪中煎熬!既然知道了,那就正式宣战如何?”

      “宣战?我若离开只会是输给了我自家的男人,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懂吗?”

      “安云,你输给他或是输给我有什么关系,关键的是最后谁能站在他身边,懂吗?”

      “看你这样坚持不懈,我会试着成全你……”指尖最后敲送去了这几个字符,将名为二奶PK正妻的名称拉入了黑名单,跟着又点开了另一个熟悉的对话框,指尖又在键盘上迅速敲击起来。

      只是小会儿功夫,就已经敲写下了满满的几百字。本是就这样给对方发送过去的,转念间却发现已经没有任何的言语可以来形容我此刻心境的无力与苍白了。

      就如同当年他开始追求的初期,不知道该如何拒绝才能不伤了他的自尊。

      写了满满的一张信纸最后却狠狠撕毁,因为发现最不伤人的拒绝就是不言片语。

      卢峻他应该不会知道,为了那封拒绝最后却撕毁的信,我有努力了整整一夜来措辞。

      而现在满屏尽是怨恨的字句,或许只会让他觉得我已经不在如当年。纠结了一个来回的十年,我果然是从一开始就在乎着他的。这次还是一如当年吧,任何的言语修饰都显得多余。

      指尖摁住了消除键,看着一行行想说的字句消散无踪后却敲出了几个空格按下了发送键。其实有些话不用说得太明白,他懂或不懂都好,我都已决定送一个三十岁生日的礼物给自己。

      将自己从这痛苦的深渊中彻底解脱出去,一个人来一场不需要人陪的单独旅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爱到累了想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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