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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从此萧郎是路人 ...

  •   段无情还是被如剑给救活了,如剑说的对,在她的面前想死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人虽然醒了,神智却有些不清,每次睁开眼看到她,都激动万分饱含深情的喊:筱如妹妹。

      又或者扯着她的袖子,兴冲冲的往床下跑,光着脚回头冲她频频放电:如儿,师兄带你去摘桃花去!

      甚至对着一旁不知所有的兰玉麟一顿大眼瞪小眼:“你的脸怎么又圆了,琴操?”

      如剑扶额,她知道,这是人昏死之后多日的后遗症,但凡像段无情这样在鬼门关徘徊了数日的病患,醒来大都会沉迷于往事之中不能自拔,而将现实中的事暂时忘却。

      而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的,随着他们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他们会渐渐的找回自己,尽管这对他们来说未必是件幸事。

      所以如剑并不着急,自从那次梦魇之后,她的身世就像一幅隐在薄纱之后的画幅,一点一点被揭开,一点一点的露出它原本的面目,现在就剩最后那痛快的一扯了,她反而镇定了下来,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去迎接它的真面目。

      如剑所料是正确的,段无情没过几天便清醒了,经历这一番生死,他仿若苍老了许多,看到她的那一刻,眸子也比以往沉重了许多,语气却像一个相识许久的长辈一样:“如剑,你来了。”

      段无情说,在无情谷的二十多年里,他最常做的事情是迎着出谷口处漫天的狂风,看着满谷满谷的桃花随风起舞,飘落,凋零……她的师妹,曾经的未婚妻,她此生唯一所爱的女人,夏筱如,最喜欢的就是桃花,他为她在无情谷里种满了漫山遍野桃花,为的就是有一天,她能回心转意,回到他的身边。

      一旁的兰玉麟惊奇的张大了嘴巴,心想一代杀人狂魔也可这么文青么,却被战歌一眼瞪过去,示意他闭嘴。

      “难道这么多年了,你……你不知道我娘已经……故去了么?”如剑惊讶的出声。

      段无情,又或者叫他段谷一,听到这话,沉默的点点头,望向窗外:“这么多年了,我始终没有筱如的消息,我一直都以为,她是在躲着我,不愿意见我而已,没想到……”

      段谷一将目光移向战歌,这个穿着青衣,温润如玉的年青人,是如今玉茗山的大少主,这是他二十几年前的位子,在江湖上,可谓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没想到……师傅那天见我……告诉我……筱如原来在十八年前就去世了,这些年我之所以查不到她的消息,只是玉茗山有意封锁了而已……”说道此时,段谷一痛苦的闭上眼睛,额角的青筋一根根的突出出来,半响不能说话。

      如剑在一旁安静的看着他,这个让人闻风丧胆的无情谷的谷主,退此时退却一身的戾气,不过也只是个为情所困了二十几年的老人,过早斑白的两鬓,沧桑的眼神,显得他越发的像一个末路英雄了。

      “而筱如的死……是我一手造成的……”在如剑的目瞪口呆在,段谷一抬起浑浊的双眼,神情复杂的望向如剑,像是沉醉在一个短暂的梦中,痴了一般。

      故事的开始,正如江湖上所传说的一样美好。

      他跟夏筱如还有小师妹宁琴操,是当时武林盟主玉老的入室弟子,也就是堂堂玉茗山的三个少主,夏筱如是玉老的亲生女儿,与他自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人人都说他是使剑的奇才,可是没有人知道那背后他付出了多大的努力。玉老从一开始便对他寄予了厚望,爱之深,责之切,因为对他的严苛也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当别的同龄的孩子都还在家人的怀里撒娇时,他便得数九寒天,顶星冒月,风雨无阻的起来练功,稍有差池,便是一顿毫不留情的惩罚。

      而筱如,从小心便向着他,每次玉老的鞭子雨点般的甩到他的身上,那时刚会走路的筱如就知道挡在他的身前,哭着求情:“不要打师兄”;每次他练功受了剑伤刀伤,又倔强的不肯言语,都是到了晚上,筱如偷偷的拿着药箱,在无人处给他上药……

      那些练功求学的日子,若是没有了筱如,他不知道他能不能坚持下来,当然也就没了后来人人敬仰的年少英雄,筱如就在那样一天天的相依相伴中,渐渐的走进他的心中,便再也没出来。

      筱如一天一天的长大,出落的越来越动人,动人的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那是什么感觉呢,只要她站在角落里微微一笑,就是一副轻轻流动的画……

      而她的美又不只是外在的,从小学医的她,身上自带着一种温暖人的力量,无论对谁,无论伤者是贫是富,是强是弱,她都对他们温柔体贴,轻声细语,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对对方尊重,关心。当时江湖上几个少数的穷凶极恶之徒,经过她的治疗,都被她渐渐感化,及时回头,弃恶从善了。

      “所以,如剑”段无情回忆道动情处,转过头来对她说:“你的娘亲是一个伟大的人,当时江湖上都叫她“妙手仙子”,那是她受之无愧的称号,即使到了现在,这个世上能像火种一样温暖感染世人的人,谁也比不上他。”

      是啊,身出名门,美貌无双,妙手仁心,上苍似乎将所有的优点都集中到她的身上,当时江湖上拜倒在她的石榴裙的青年才俊足可以用过江之鲫来形容了,玉茗山的门槛都快要被要求婚者的脚印给踏平了,筱如不厌其烦,在玉老一次次的引见那些所谓的名门公子之后,她一跺脚,说,嫁给这些人,还不如嫁给师兄呢。

      当时他正在练剑,听到这句话一个剑风没收住,便划伤了自己的手,可他全然未觉,心内被突如起来的惊喜,兴奋,甜蜜充满,这些年来他虽然心系于她,可都念她年龄小不谙世事,没有点明,所以当他听到筱如说出那句话时,内心的激动可想而知,就仿佛一个转瞬间,全世界都被你握住了那种感觉,让他顿时幸福的飘飘欲仙。

      后来的事顺理成章,玉老对自己的大弟子本来就甚是满意,更乐得促成他与女儿的百年之好,便做主让他们两个定了亲事,说等到筱如十八岁时便让两人成亲。

      一切都朝着美好的事情发展,可是,事情出就出在筱如即将年满十八的那一年。那年玉剑山庄广发英雄帖举行论剑大会,师傅为了不让他参加将他禁足在了思过崖上,筱如为了成全他的心头所好,偷偷的跑下山为他踩路子,可是半路却被一群身份不明,来历极深的人劫了去,为他们的性命垂危的首领治病,从此下落不明。

      那段时间,他就像疯了一般,从思过崖上下来,集结了三千多手下上天入地的找筱如,可是她却像人家蒸发一般,与那一伙人不见了踪影,这时候江湖上的传说越来越多,有人说她被侮辱了,有人说她被残害了……他越来越不安,越来越不安……在最后的那半个月中,他甚至不曾沾过床塌,找累了,就坐着眯一会,然后被噩梦惊醒后,又匆匆带着下人出发……

      所以当他看到筱如安然无恙的回来时,他都要激动的晕厥过去,不过这份激动没有持续多久,便被一举打碎了,筱如当着他的面,跪在了玉老及各大长老面前,说要退婚,瞬间引起了轩然大波。

      玉老当然不同意,可筱如竟下定了决心,在祖宗排位面前不吃不睡,长跪不起。当时他的感觉就是犹如一记闷棍迎面而来,将他彻底的打懵了。

      他心疼最后都惨白成纸片的筱如,怕她因为真的犹如传说中的那样失了洁,才要与他退婚,于是信誓旦旦的告诉她,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别说是失贞,纵使是她嫁与了人妇,有了子女,他都不在乎,只要她回心转意都行。可是筱如却哭着摇头,说没有失贞,也没有受伤,只是此生怕要对不住他了,因为她对他的感情,只是依赖,而不是男女之情。

      当你从小捧在手心,放在心尖上的人跪倒他的面前,哭着拉着他的衣角说求求他放过她时,段谷一直觉的瞬间体会到了万箭穿心的感觉。

      他放了她,却又在半路之上反悔了,当他追了过去,看着他的小师妹投入到别的男人的怀抱时,他抽出身后的冷血剑,嘴角一冷。

      然而剑在刺向那个人的心脏之时,筱如却生生的挡在了那人的面前,就像小时候挡在他的身前一样,哭着说:“求求你,不要杀他,要杀杀我好了。”

      在那一瞬间,他犹如坠入万劫不复之地,因爱成恨,心疯成魔。

      他将心中的疼痛迁怒于世人,,第一个倒霉的便是玉剑山庄,如若没有这个穿虹剑,如若没有论剑大会,筱如也不会下山,也不会移情别恋,于是他心念一动,一夜之间将玉剑门上上下下八百余口尽数杀了,将玉落秋等人的尸体尽悬于玉剑山庄的门口,上面都插着后院新出炉的新剑。

      从此他便改头换面,再也没有回玉茗山,而是给自己起了一个新名字:段无情,自此踏上那条万劫不复的无情之路。

      所有所有的悲剧其实都起源他的一念之间,他曾经在见筱如最后一面时说,你不是心善么,你不是感念苍生么,这所有的事都因玉剑门玉落秋老儿所起,你不回头,我便先灭了玉剑门,你若再不回头,我便灭了所有参加论剑大赛的门派,我说到做到,我手上的剑,直到你回头那天停下来!

      事情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二十几年后她的筱如师妹早就香消玉殒了,而他这个人人惧怕的杀人狂魔却还在无情谷心心念念的等着她回心转意……

      “那…你怎么说……我娘是你害死的?”如剑听了段无情的叙述,太过震惊,久久缓不过神来。

      段无情紧紧的攥紧拳头,像是要将心头万千苦痛压下去,他缓缓的抬起头,仰天长叹:“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那时师傅玉老虽然对他要求严格,那也只是爱之深,责之切,他老人家在心里一直都拿他当亲儿子一样疼爱,后来除了筱如退婚的事情,他老人家义无反顾的站在他的这一边,狠心将自己的亲生女儿赶出了玉茗山,并且放出话来,在他有生之年,不许夏筱如踏进玉茗山一步,也不许玉茗派的人跟她有任何的瓜葛。

      那时玉茗山在江湖上的影响力有多大啊,玉老一言九鼎,掷地有声,无人敢非议半句,这样一来,筱如便在江湖上再也没有立足之地,即便后来她……她怀着你走到活被棺埋的地步,她也没有向玉茗山的人求助一声,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死于棺中……

      “那我爹……呢……他究竟是谁?”如剑险些有站不稳,苍白着脸抬头问他。

      段无情似乎还沉浸在筱如拭去的悲痛之中,他抬起眼眸,万千感慨的望向如剑,看见她额间的梅印鲜红如血,手上玉镯苍脆如流,一切一切仿若筱如再世一般,仿佛下一秒便上来挽着他的胳膊,依然温暖的唤他师兄。

      他眼眸一闪,险些掉下泪来,他摇摇头:“如剑,这我便不知道了,我只知道他不是江湖之中的人,来历背景都极深,其他的我便都没来得及查下去便去了无情谷了……”

      “我此生罪孽深重,深知对不住师傅的养育之恩,也对不住筱如的年幼相伴之情,更对不住小师妹……罢了”段无情摇摇头,不愿意再说下去了:“我去意已决,你何苦要救我呢……”

      既然她已经不再这个世上了,那么他对这个世界也再也没有留恋了,唯此只愿,如果还有来生,如果来生还有她的话,他一定为她洗清万千罪孽,好好做人,纵使她再投入别人怀抱,纵使她对他不是男女之情……

      苍山,灵隐寺。

      朝阳初生,如血的朝霞将整个苍山陇在一片看不清的红雾之中,灵隐寺中几声清脆的晨钟声传出,一声一声,扣人心弦,仿佛在诉说着某个亘古的传说。

      法显主持便是在这晨起的朝霞中为段无情剃度的,当灰白的青丝一缕一缕掉于佛前,这个功高无量,佛法无边的主持双手合十,面容无悲的说:万千罪孽,皆由心起,自今日起,你便抛却红尘罪孽,入我佛门,法号:心空。

      心空心空,自此以后,无论是段无情还是段谷一,伴随着那些是非功过,前尘往事,俱已成空。

      如剑在一群灰衣僧人中转身,看到身后的青色人影,寒露微起,已经有些水汽凝结于他乌黑的发梢之上,看来,在她发呆的这段时间,他一直都默默的站在她的身后。

      战歌见她转了过来,温润如月光的脸上浮上一层笑,上前,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头。

      “如剑,你有什么打算……”战歌从她是个婴儿时边看着她长大,此刻望着满山苍翠之中那抹单薄的身影,心内不免心痛,段无情口中的那些前尘往事,他听了都不免唏嘘不已,更可况是算做当事人的如剑。

      “如剑,玉爷爷,也就是你外公的意思是让你回玉茗山去,你转眼就要到十八岁了,你身上的生死劫我们一定想法子给你解开,你……怎么说”

      “我能怎么说,事到如今我还可以说什么……我暂时还不想回去,我想找一个地方静一静”如剑垂着眼眸,上面依旧是一贯的沉静,只是清灵的眸子中却有种千帆过尽的豁达透了出来。

      说话间,沐浴更衣完的段无情走了出来,他已经剃光了三千烦恼丝,此时换上了一套灰色的僧人衣装,眉目如炬,神情肃穆,不得不说抛开别的且不说,段无情生的却是极为好看的,纵然现在已经上了年岁,可是眉眼之气往日依稀的风华还是隐隐的透了出来。

      如剑只觉得他的样貌熟悉的很,却隐隐的又说不来,见他跟在法显主持的后面,隐在一群僧人之中,已经完全的与他们无异了。

      “如剑,有些话我想我还是得告诉你,在你刺叶楚天的那天,你没回来时,叶楚天跟我说过,他之所以非要段无情的命,不仅仅是为了穿虹剑,而是,他从小身心俱残,就是因为未出满月时被段无情一掌打的。”

      如剑抬头,惊疑的望着战歌,战歌点点头,将叶楚天告诉他的与段无情之间的孽缘说了一遍。

      “这些都是叶振仲告诉他的,说他娘是被段无情所杀,而他也是被段无情所伤,而这些事情,我却问过师叔,师叔却说,当年与叶振仲决斗时,他的的确确伤害个一个小孩,那个小孩只是在草丛中哭,被叶振仲突然拾起用来挡他的掌力的,而且他根本也没有杀死叶振仲所谓的“夫人”……”

      “什么意思?”如剑越听越不对劲。

      “也就是说,叶楚天很有可能不是叶振仲的亲生儿子,而只是当时他在草丛之中检出来当挡箭牌的!而且师叔当年之所以隐回无情谷,并不是败给了叶振仲,而是后来玉爷爷出现了,制止了他,他才发誓避回无情谷,而且永不再踏入江北一步。”

      “不要说了!”如剑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她咬紧嘴唇,制止住战歌:“不要说了,师兄,这一切已经与我无关了……”

      “经过师叔跟我娘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人的命都是自己一步步造成的,各自有各自的造化,谁也强求不得……”

      “而他已经跟我毫无关系了。”如剑决然的转身,不再去听战歌说的任何关于叶楚天的事情,她望着晨起的太阳,一点点将苍翠的苍山笼罩照亮,不知怎么的,竟然有种瞬间解脱了感觉……

      慕容樱说,她根本不了解他,她与他朝夕相对十年,竟然不知道他为何要做哪些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经过这些日子的痛苦体会,她却似乎明白了一点。

      法显师傅说得对,万千罪孽皆由心起,就像段无情一夜之间心魔成疯将满腔的痛苦怪罪到玉剑山庄一样,叶楚天从小身心俱残,遭受到那么多阴暗,不公甚至是大人都难以承受的白眼跟唾弃,他对这个不公的世界怀恨在心,成为生杀予夺不眨眼的冷血之人也是完全说的过去。

      以前,只是离他太近了,所以不能接受。可是现在她懂了一些,却再也不愿将心思放在他身上一丝一毫了。

      战歌看着眼前如此心平气和与他谈论叶楚天的如剑,只觉得有些恍惚,仿若有些什么东西从她的身上渐渐的透出来,让他第一次觉得,当年那个白白嫩嫩乖巧无比的小女娃是真的长大了。

      ——————————————————————————————————————————

      如剑打马离开的那天,天空正是万里无云,一片晴好。

      如剑骑着浑身通红的战风,额间一梅梅花印,鲜红如血,融在无边的清风里。当然后面还跟着骑着玉骢马,浑身一身白衣的小王爷,此时他的一双桃花眼笑的正是招摇,引来街上人山人海里无数少女妇人热烈的眼光。

      当他听说如剑要开个医谷的打算时,他赶紧拿出地图,指着上面大片大片的土地,告诉她哪里哪里以及哪里都是他的封地,并且还叨叨着比如哪里气候如春,比如哪里风光甚好,看如剑不为所动,又指出比如哪里的人们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亟待一位神医去拯救他们。

      总之目的很明显,她走到哪他就要跟到哪,反正是甩不掉了。

      如剑笑着打掉他手中的地图,抿起脸说了四个字:随遇而安。

      是的如剑想通了,她要跟幽香一样,去些别的地方,看看这个不一样的江湖,还有,她要完成她娘当年没有完成的事情,做一个悬壶济世,妙手仁心的医者。

      当然护龙山这多出来的人山人海并不是出来看他兰玉麟的,当如剑含着一抹淡笑同兰玉麟还有一干侍卫离开护龙镇的时候,身后正是条长长如龙,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

      是的,今天万民同庆,争相观赏的正是江湖上新晋的准盟主叶楚天及慕容樱的大婚之日!千里红妆,万民相贺,纵使皇亲国戚成婚也不过如此了。

      如剑听到后面成千上万的欢呼声,鞭炮声,她神色淡然,莞尔一笑,一声呼啸,奔向远方,再也没有回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从此萧郎是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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