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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剑【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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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战败,请收下我的剑,我的剑就是你的剑。】
【倘若我战败,也请收下我的剑,我的剑便是你的剑。】
【从此剑不离身。】
【剑不离身。】
握着手中的长剑,叶孤城抬手轻轻的拂过剑身。
“锵”
闪着寒光的剑身发出一声轻啸,仿佛在欢迎主人的归来,此剑陪伴了他长久年月,由海外寒铁所铸,吹毛断发,剑锋三尺三,净重六斤四两。
凝视着自己从不离身的佩剑,叶孤城久久不语,虽然此剑上的戾气已被时间消磨去了许多,但仍旧可以看得出它被保养的很好,亦如他临死前交给西门吹雪时的样子,甚至闭上眼,就能感受到男子坐在桌边细细擦拭的情景。
嘴角不自然的带出一抹苦笑,但是其中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欣慰,叶孤城就知道,他的选择是对的,西门吹雪很好,是个值得托付的人,虽然西门吹雪并未用寒铁剑杀过一人,但从被保养的状态来看,也是费了很大心血。
收剑回鞘,四射的寒光一瞬间泯灭在剑鞘中,虽然剑身上的戾气已经消失了大半,但这不妨碍什么,因为这把剑应该很久没有沾染血液了,亦或者说,是夺去人的性命。
“剑不离身…么……”
手拿着自己的寒铁长剑,叶孤城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腰间,随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叶孤鸿原本的那把佩剑已经被西门吹雪拿走了,这难道是在暗示他,让他不再做叶孤鸿,而是做回自己吗?否则,西门吹雪又怎会将他的佩剑又还给了自己?
“诶……”
有些留恋的看了看手中的老搭档,叶孤城的眼神随即变得异常坚定,这把剑,他不能收,因为在皇城之上的那一天,他败了,虽然那是他自己选择败在西门吹雪的剑下,可他就是败了。
不论中间过程怎样,败了就是败了,叶孤城自然不会违反约定,虽然他现在依然用另一种方式活在人间,可也算不得活着,当初定下那样的约定,是因为他们都尊重对方,所以用相当于自己半身的长剑来约定。
而最终,他死了,所以理所当然,他的剑西门吹雪会收下,因为西门吹雪是个好剑客,很好很好,所以他的长剑虽然没了主人,却到了一个更好的主人手里,不会埋没在这世间的芸芸众生当中。
要知道就算是再好的剑,没有一个好主人,也会生锈,也会有残缺,也会折断,也会走向不同的道路。
历史上记载的有名长剑有很多,天下之剑韩为众,一曰棠溪,二曰墨阳,三曰合伯,四曰邓师,五曰宛冯,六曰龙渊,七曰太阿,八曰莫邪,九曰干将。
在众多的名剑中,每把剑的主人都不一样,同样铸造师也不同,但这其中,提到每把剑,人们对它的诠释都是不同的,有帝王之剑,有神剑,有邪剑,有妖剑,有仙剑。
其实,这些剑的本质都是一样,剑乃百兵之首,可是剑本身却没有意识,会让他们有各种诠释的是剑的主人,用剑之人用剑来做什么,才是最关键的。
叶孤城爱自己的剑,几乎从不离手,就连入浴休息也都把剑放在手边的地方,因此,他不希望自己死后,这把陪伴了他悠久年月的长剑会被埋没,然后腐朽,泯灭在人世间的角落,也更不希望不懂剑的人拿起这把剑。
所以他将这把剑交予了西门吹雪,因为西门吹雪爱剑,他不仅爱剑,也懂剑,同样,也是个好剑客,一个叶孤城认可的剑客与知己,而这样,便足够了。
在叶孤城的一生里,知己这两个字是最晚出现的,他以为不会碰到这样的人,可他却碰到了,在他生命的倒计时中,遇见了……
白衣胜雪的男子就那样出现在了他的生活中,无论是剑术的造诣,还是对剑道的领悟都不下于他自己,在论剑的时候,叶孤城第一次体会到了有知己是什么感觉。
循着记忆里万梅山庄的路线,他向着万梅山庄后的小树林里走去,直觉告诉他,西门吹雪一定会在那里,而他,要把手中的这把剑还给西门吹雪。
胜与败都已无相关,但这把剑他却不能接,虽然西门吹雪也许已经看透了什么东西,可他依然不能用这把剑。
其一,这是约定,既然他定下了约定,就绝不会违约,他败了,所以这把剑已经是西门吹雪的所有物,他的尊严不允许他接下这把剑。
其二,倘若西门吹雪是让他以叶孤鸿的角度来接,他就更不能接,不要说什么这是亲人的遗物,因为他的决定不允许别人来毁坏,就算他已身死,但大丈夫一言,驷马难追,这把剑叶孤鸿断然是不会接的。
况且,就算西门吹雪真的只是要把这剑给予叶孤鸿,他也不能接,至少不是现在,因为现在的叶孤鸿没有挥动这把剑的资格,就算是有血缘的亲人,在剑道这方面,叶孤城是绝对不会放水的,因为这是他心中坚持贯彻的唯一,揉不得一粒沙子进去。
走近万梅山庄后面的树林,一抹白衣正上下翻飞,乌鞘古剑发出阵阵轻啸。
白衣胜雪的身影瞬息而至,手中的乌鞒古剑带着势如破竹之势直直的向叶孤城本人攻来,而叶孤城却一步也没动,他只是站在原地,稳稳地拔剑,挡格,寒光微闪。
“锵。”
时隔数月,乌鞘古剑与寒铁长剑再次碰撞,零星的火花发出耀眼的光辉,两抹雪色的身影默默持剑凝视,只有手中各自的长剑发出细微的嗡鸣,好像碰见了许久不见的老朋友。
“原物奉还”
挽了一个剑花收剑回鞘,叶孤城走到西门吹雪身前,将手中的寒铁长剑举起。
“你本是此剑之主,为何要还。”
同样收剑还鞘,西门吹雪单手拿着乌鞘古剑,但却没有接横在他身前的剑。
“此剑之主已陨。”
依旧举着剑,叶孤城不会再拿起这把剑。
“很好。”
接过那人手中的剑,西门吹雪的声音带着点温怒。
“如此,甚好。”
收回自己空了手,叶孤城转身离去,虽然西门吹雪发现了什么,但对他来说,也都无所谓了,即使西门吹雪知道了,也没有证据,况且,他相信西门吹雪的为人。
“你是何人。”
身形一措,西门吹雪的身影挡在了叶孤城的面前,身上迫人的气场尽数锁定了身前的人。
“叶孤鸿。”
直视着西门吹雪纯粹的黑眸,叶孤城继续向前走去,与身前的男子擦身而过。
突然,前行的脚步顿了一下,叶孤城回头,一抹淡雅的笑意出现在青年的脸上,随后,白衣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林间的尽头。
“仅此而已……”
空气中,谁的声音,随风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