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欢长歌》林筱麦

3、锦欢

　　回到锦欢阁，姑姑早已等在房间内。见我回来更是满脸堆笑。我心下便不安起来。果不其然，姑姑拉我坐下便说，“珪儿，今日有个大户人家送了800两白银，姑姑想问问你的意思。你可愿意？”我故作糊涂“姑姑说什么？”
　　“好姑娘，这家人家可是京中的亲贵，许是他家老爷看上你了，要赎你出去，纳你为妾！这样的好事，可真叫锦欢阁的其他姑娘眼红呢。”
　　姑姑，谁若眼红便叫她去吧，我年纪还小，并不曾考虑过这样的事。”
　　姑姑面有急色，我不由分说，将她推出门，“姑姑，素来知道我的性子，多说无益，姑姑辞了就是了。”
　　我独自躺在床上，细想今晚发生的一切，夏紫烟，我早已隐隐觉出这必是与我有所羁绊的女子。如此想着，我便沉沉睡去。

　　一连几日姑姑并未让我见客，我为打发长日无聊的时光，就绣了一张手帕。一只蝴蝶飘然欲飞。

　　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我起身打开门，门口站着一个身材高挑修长的女子。头上是累累攢金的发饰，雪白的面容，细长的柳叶眉，眉心点着一颗朱红的痣。倒不是多美，可自有一番撩人的风韵。
　　我自然认得她，虽不常说话，没有往来，但毕竟同在一个屋檐下。
　　“绣纹姐姐，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里坐坐。快请进。”
　　她清泛的一笑，“我要是再不来，可见不得妹妹你了。”
　　我倒茶的手微微一抖，“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姑姑还没告诉你，过了这两日，便有人要八台大轿抬妹妹走了。”

　　我听后大惊，一时没了主意，颓然坐在椅子上。
　　“看妹妹的样子，似乎不想出嫁呢。姐姐也觉得惋惜，妹妹这样的容貌才情，为人妾室未免委屈。姐姐倒有一法子，可保妹妹周全。”
　　我暗暗思忖，我和她交情不深，就算她的话是真的，我怎知她是真心帮我还是害我。“我并非为了帮你。只是，现在锦欢阁守卫森严，凭你一己之力，想要出去绝不可能。”

　　也是，老天对我珪儿不薄，即便是此番冒险，最坏的结果就是认命。现在尚有一线生机，我忙跪在绣纹面前“还请姐姐救我，日后若是有机会必定相报。”
　　绣纹扶我起来，“我早就知道你非笼中鸟，今日帮你，并不为你以后的报答。你快收拾一下，我去后门打点。”
　　我点点头，换上一件最普通不过的素裙，又将这些年来的首饰珠宝放在箱子里。我并不想带走这些东西，于我而言，这皆是身外之物。我取了一些碎银放在荷包内，我坐在铜陵前，镜子里的人儿还一如从前的美丽。只是红颜祸水，我又怎会不知这将会带给我怎样的人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