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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牙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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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大奶奶笑盈盈地对秦乐天的奶娘说:“带着乐天一起吧。”
秦乐天想说不,却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他说什么都没用,又不是见容洛本人,秦乐天安抚自己,只是看看他送得东西罢了,左不过是些古玩玉器之类的。
一行人随着容大奶奶沿着抄手游廊一路走到后花园,那里已经站了许多男客,见到女客来后,容大爷笑道:“快过来看看,三弟也是有心了。”
容大奶奶好奇,这容洛到底送了何物,周围的人纷纷让开一条道给容大奶奶过去,她走过去才发现,重人围着一株矮松,旁人分辨不出这是什么品种,秦乐天却一眼认出,这是岛国进贡的黑松,四季常青,造型别致,容洛十分喜欢,因此他特意挑了许多好的松树赠与容洛。
不得不说容洛精于此道,用他送得那几株松树还培植出了新的黑松,没想到今日竟然用来送给容熙做贺礼,这让秦乐天有一些妒忌。
“这松树好别致,从未见过。”观赏的人群中,有人发出赞叹。
也有人附和,“那可不,毕竟是从京中送来的,咱们见识少,不认识也是常有的。”
这话极大的满足了容大奶奶的虚荣心,古玩玉器容家并不缺,倒是这松树十分别致,容大爷见众人评论够了方才说:“这是岛国进贡的黑松,寻常是见不着的。”
“难怪难怪,原来是黑松啊!”众人纷纷感叹,黑松的名头他们都是听说过的,今日总算是得见庐山真面目了。
旁边有一书生想在众人面前显摆,便开口朗诵道:“大夫名价古今闻,盘屈孤贞更出群。将谓岭头闲得了,夕阳犹挂数枝云。看来容家三爷送这黑松是别有深意。”
容大爷闻言,心中不生欢喜,面上却谦虚道:“唉,三弟对容熙给予厚望,不过我只希望容熙能够平安长大,至于出众不出众的,倒是不打紧。”
“可不是嘛。”容大奶奶也跟着笑道。
观赏完黑松,容大奶奶瞧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小声对容大爷说:“郎君,时辰差不多了,请大伙入席吧。”
“也好。”容大爷招呼着男客往前厅走。
容大奶奶则引着女客往后院去,容熙与秦乐天也算是和众人打过照面了,这会吃饭自然是由奶娘抱着进内厅,秦乐天不喜吵闹,乐得清静,但是他现在心情不好胃口也查了许多,平日里能吃小半碗的肉末蒸蛋,这会只吃了几口便不想再吃。
奶娘还以为他生病了,伸手探了探他额头,发现并没有什么不妥,又尝试着喂了一些,“乐天要多吃些,才能快快长大。”
这样哄孩子的话对秦乐天本没什么用,可是他奶娘才说完,一旁刚吞下鸡腿肉的容熙也抬头冲他教育道:“就是就是,乐乐,好好吃饭,长高高!”
“……”被一个小娃娃这么看不起,秦乐天莫名不爽,让奶娘喂着把那一碗都吃完了才作罢。
吃饱喝足,就到了午休时间,至于外头的应酬,似乎和两个娃娃没什么太大关系,早晨他们已经收了众人的贺礼,至于午后的活动,便是大人们的事情了。
百年来,各家各户都是这样,小孩子的寿辰,不过是找个由头办个宴会,互相走动,交换一下信息,像容家这样的人家,最受欢迎,家中有人在朝里当大官,本家还经营着店铺,与军中也有来往,消息最是灵通,经商的想来打听一下朝廷动向,为官的要来搞好关系。
真正关系容熙与秦乐天生辰的,也没几个人。
乔宇一整日都忙得脚不沾地,出门迎客,检查后厨的菜单,还要与容大爷一块陪客,他本想忙完之后给秦乐天煮一碗长寿面,早早便让后厨的胖婶给留了一碗鸡汤,夏日炎炎,乔宇有些担忧等到晚上鸡蛋会坏,却也无可奈何。
午休时间容熙怎么都不肯回自个儿屋里睡,无奈奶娘只好让他在秦乐天的房里睡,秦乐天十分感谢乔宇给自己打了一张小床,否则就要和那个小屁孩同床共枕。
他本不喜欢鱼人亲近,同床共枕除了容洛再无他人,以前妃嫔侍寝完就要回各自的宫里睡,无一例外。
容洛睡觉很安静,又极老实,从不乱动乱翻身,与他睡觉不会吵到自己,反观容熙……一分钟翻两次身不说,还喜欢流口水,看着乔宇的床上枕巾湿了一片,秦乐天就忍不住庆幸,还好不用和他睡。
容熙醒得早,一醒来就扑到小床边戳秦乐天的脸,秦乐天这一觉睡得不安稳,不知是不是看见那黑松的缘故,使得他又梦见了容洛。
梦里容洛还是那一身青色衣衫,头发用玉簪挽起,眉清目秀,一双好看的眼眸平静地看着他送得黑松,“尉迟天,你说松树有傲骨,你却生生将他傲骨折断,他如何能活?”
秦乐天醒过来,大口喘气,他有些疑惑,容洛不在乎官爵名位,他知道,可如今容洛大仇得报,已经无人禁锢他的自由,为何容洛依旧还待在宫中,甚至还做了当朝宰相,难道曾经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吗?
还有自己年幼的皇子,如今怎么样了,稚子无辜,但宫中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一将功成万骨枯,现在不杀他们,不过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
“乐乐,醒了!”容熙高兴的拍了拍手。
秦乐天翻过身子,用背脊对着容熙,不想搭理他。
容熙这次却不高兴了,强行把秦乐天掰了过来,“乐乐,不可以这样!”
“……”秦乐天翻了个白眼,为什么不可以?
“母亲说了,乐乐以后就是我的伴读!”容熙板着脸说,“所以乐乐听我的。”
“……”秦乐天继续翻白眼,伴读?反正还早,更何况四书五经他早就滚瓜烂熟了,让他当伴读简直屈才,听容熙说这些秦乐天开始思考起以后的人生。
他现在的身份是管家的儿子,还好乔宇签的不是卖身契,因此他不算家生子,还是自由身,将来考功名秦乐天是不想考的……不想再与那些人有关联,江南离京城甚远,在这里经商,赚了银钱便四处游历,策马红尘,快意江湖倒是不错。
秦乐天思绪神游天外,被忽视了的容熙气得牙痒痒,抬起秦乐天的手狠狠咬了一口……婴儿皮肤本来就嫩,秦乐天小手上立刻浮起一个红色的月牙印,本不想与他一般见识,身体本能反应让秦乐天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