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君与我倾耳听》牙牙阿图

3、第三章 交锋

　　啥？若英怒了，“若英不便为奴。”做了奴婢生死可就不是自己说了算了。

　　“是我唐突。”
　　“孟老板放心，就算您对若英没有这一饭之恩，若英也绝对不会做对不起您的事。”说这话的时候若英肯定自己没有半分心虚的。以往看那些电视剧，总是恨那些汉奸卖国贼一流，心想他们的骨头真是够贱。如果是自己，定会怎样怎样。又怎知道，真正事到临头她给自己留了一个怎样的心境漏洞。

　　“但不知姑娘到我布庄能做些什么。”

　　做什么，下力气的话她能做的活还真不少，只不过她实在不想都揽过来，那样真的会累死。于是若英只好说道：“若是店中人手紧张，若英愿意帮忙搬搬布匹或代为送货。”说完又想万一他怕自个拿了布跑掉那就不妙了。
　　孟之方摇头，“店中有小满一人足矣。”
　　小满？若英突然想起这不跟《李卫当官》里边李卫他小舅子一个名嘛。暗斥自己一句又神游了，不过想想孟之方若是无意用她就不必说出小满的名字了，想来是要试她一试。说不得若英只好使劲儿动了动脑筋，“实不相瞒，若英进店之前已经在附近几条街转了一圈。在我看来，以瑞源祥的名头，店面着实小了些偏了些。”若英在前面店里只瞄了一眼，很多布料都是她在现代的时候也不舍得买来做衣服的高档料子，放在这么偏僻的地方，着实怪了些。

　　说了这些，要还是不行，若英只好无奈地把洗衣做饭的活计也揽在手里了。反正这里最多也不过是他们两个人而已。嘿嘿，她初来乍到应该也不会允许她下厨房吧。
　　说着话，若英还故作不经意得朝孟之方亮了亮她的手，虽然十指不长，然则细致均匀，指甲长长，确实不是做惯粗活的一双手。不知道孟大老板看到若英的一番“苦心”没有。

　　孟之方眼睛一亮，小姑娘倒是有些头脑。想到当初如何信赖扬言要闯出一番事业的小满，这才弄得瑞源祥在河扣出了事情也迫得他不得不从济南匆匆赶了过来。到这儿一看更是失望，但瑞源祥的名头已经打出去，虽然门面差了点，生意倒还不错。只是也断不能就这样算了，不说小满以请帖都发出去又联络不上他为由不问过他就把店开了，就是那跟他瑞源祥打对手的那家也不能就这样算了。

　　这次带来的人，还是少了些……孟之方不自觉的拿食指轻敲着桌子，认真又把若英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这小姑娘只是略有羞意仍然大大方方的任他打量。从这点看来就是个可用的。不过，既然她不觉得羞涩，那么接下来的话他也就不必觉得唐突了。

　　“姑娘身上的料子倒是别致。”重点来了，若英心中一跳。虽说样式没什么破绽，但这料子却是这个时期出不来的。衬衣倒是好说，不过是纯棉而已，但这裙子却是雪纺的。据她所知，好像不是什么天然材料而是化纤。
　　“有人卖，若英便穿而已。”

　　孟之方似笑非笑的看着若英，这话敷衍成分太大，“倒是不常见。”见若英默然，便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但不知姑娘如何使我信你。”
　　“签个用工合同如何？”见孟之方面有惊色，不慌不忙解释道：“虽然若英不能卖身为奴，但为老板做工还是可以的。因此，签了用工合同你我都放心些。”
　　“依你。”说完探笔沾墨顷刻挥毫而就，写完略略一吹，“你来看看。”
　　若英上前接过，细细读了，只见上面自个姓名处空着，祖籍何处却是一一写明，说在孟氏试工三个月，工资一个大洋每月，另包吃住与时令工作服数套。可是一个大洋能买什么呢？大洋应该不是最低额度的钞票吧。不过这位孟之方却是没问她要多少工资，想来这时再问已经没有意义，反正三个月不长，到时候如果价钱低了再商量就是。这个时候由不得她做什么别的，只要选择签名与否就好了。

　　若英有些颤抖的拿起毛笔，倒不是她害怕，而是这毛笔她除了上小学的时候写过几个字，后来就没摸过了，看着上面端端正正的蝇头小楷，她真不愿丢这个人啊。学着孟之方把笔在砚台边儿撇了两撇，深吸一口气，在那空处填上“劉若英”三个字，扭扭捏捏勉强成型，叫人看了实在不爽。
　　“果然是不太会写。”孟之方拿了这合同看过轻笑道，想起她之前回过小满的话原来不是谦虚来着。

　　若英老脸一红沉默半晌说道，“虽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不过有黑纸白字的合同在，孟老板原本放心十分便成了十二分了。以后还请孟老板多多指点，多多照顾，有不妥之处也请多多原谅。”连说几个多多，若英无非是想着给自己多留几分余地。免得被一棒子打死，做错了差事给赶出去就完了。

　　又想起现代的合同里边儿好像还有遣散金啥的，就是老板私自无正常理由解除合同的违约金。若英咂嘴，还是不提为妙。

　　“闲时，便帮小满送送货吧。”晕倒，原来不是不信她，只是要榨取她的最大利用价值而已。奸商！若英有心在三个月以后让这位孟大老板重新拟一份合同，交代清楚自己的工作内容，免得被无限制压榨。
　　不过自始至终，孟之方就没问过她的出身来历，这点令她不得不佩服。
　　“院中洒扫原本是小满一人的差事，不过我在这住之后另外雇了一个婆子做饭洗衣。你么……”伴随着若英心偷偷的揪起，孟之方说道，“小姐本来跟我一起过来，因路上耽搁，延迟几天。待小姐来了，你便先服侍她吧。”

　　我还兼职做丫鬟……“好。”
　　孟之方皱了皱眉，旋即又放开，“小姐喜欢出门游历，你需小心谨慎莫让她被人冲撞着了。”这个若英省的，封建时代末期跟新西方文化的冲击，导致一些大家小姐愿意走出家门却又担心被舆论闹得失了所谓“名节”吧……真够麻烦的。
　　零零碎碎，孟之方又吩咐了些，无非是小心看着他闺女，别让她乱跑之类的。“若英醒得了。”

　　孟之方带她出了书房，“你去隔壁找周婆子，让她给你找身差不多的衣裳。至于穿什么，你不妨问问小满，钱也从账上出。”这就是工作服了，若英如是想着。

　　桌上的茶，若英自始至终未动。

　　到了前面店面，时近中午，客流很是不少。小满一人竟丝毫不见慌乱，真是厉害。若英一身衣服不适合去帮忙，便只是观察。看小满高声招呼进店的客人，为迟疑不决的顾客提供些建议，手脚麻利的裁好顾客要的布料尺寸。若是孟之方在这里定要感慨一声，小满只适合守业不适合创业。
　　很快，午时将至，人流渐少。小满将一些从架上搬下来的布匹重新裹好放回原处。

　　若英手脚麻利，打了盆水让他洗手。一边笑着说：“小满哥，看不出你这么厉害，满店的人，只要你一个招呼就游刃有余。”
　　小满道过谢，自行将水泼了，“老板吩咐什么了？”一边说着，飞快把账归拢，“一会儿我领你去成衣店买身衣服换了，然后送几家货。嘿嘿，这下不用关店门了。”

　　若英恍然，还道之前是另外请人送货上门呢。想必是不够谨慎所以只好他亲自去送。笑着应了，然后问道：“小满哥，你多大？”
　　“十八，你叫哥哥不亏。”他头也不抬的说道。
　　“嘻嘻，以后还请小满哥多多照顾。”既然他觉得比自个大那就是比她大了，若英厚着脸皮顺竿子爬了上去。
　　“好说好说，以后怕是要你照顾的多。”小满同学又怎么知道今日客套的一句话到头来还是应了景呢。
　　两人趁着人少，轻松聊了几句。若英得知一块大洋已经着实不少。若英作闲聊状挑着能想到的问题基本上都问了，还问他见没见过孟氏的大小姐，人好不好相处。
　　“不是大小姐，是三小姐。顶和气的人，你见了就知道了。原来老爷让你照顾她去，小姐一向不喜欢有人跟前跟后。”
　　“啊？”若英苦着脸道，“那我不是要被嫌弃的命。”心里却想着，这位三小姐只怕还是正室所出，那么孟老板肯定不是看起来的三十多岁了，就算是他十五岁结婚，一年一个孩子的话……

　　“不要紧的，左右小姐上街的时候你才会跟着。”

　　这位孟氏的三千金据说很得母亲的宠，前面两位姐姐都早早的嫁了，孟夫人不舍得最后一个女儿硬要留她在娘家多住几年。否则这个女儿一嫁出去，满宅子里就都是庶出的那几位了。

　　谈话中才知道原来这位孟老板虽然看起来皮嫩生，前几天刚做了外公……好奇的问孟老板的真实年龄，也不大，三十八。“天，竟然是已经做了外公的人了……”看若英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小满嗤笑一声，“谁家不是十六七岁就成亲，三十八做外公有什么稀奇的？”

　　……唔，她二十八连个谈婚论嫁的男朋友都没有好不！！！

作者有话说

　　PS：小满此人比较复杂，算是前期比较重要的男配角，牙牙决定加重他的戏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