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永相随》守子琦

1、1

　　一个鹰钩鼻的男人正冲着一个畏缩的女人咆哮着，拳头不时落在她的身上，每一下仿佛都能听到血管破裂的声音，被毁坏的物品散落一地，玻璃渣子到处都是，空气中散发着一种酒鬼身上常有的臭味。

　　“老巫婆！”男人骂道，“是不是你在背后偷偷的诅咒我！”他一脚踹过去。

　　“天哪！天哪！”女人哭泣着，只是将身体缩得更小了，“上帝知道我爱你，托比亚……求你！”

　　“住口！你这个巫婆！”男人暴怒着揪住她的头发往墙上撞去，“你居然敢提上帝？你和你生的小怪物都应该被钉在十字架上烧死！活活烧死！”他转身抓起桌子上唯一幸存的酒瓶，狠狠地砸向墙角蜷缩着的男孩。

　　“西弗！”女人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伏在地上捂住了眼睛。

　　没有预料中的破碎声，屋子里霎时安静得如同午夜的街道，只有名为托比亚的男人越来越粗的喘息。

　　女人颤抖地抬起头，立刻倒吸了一口气：“泰伦斯！”

　　那个本该砸到男孩身上的酒瓶被一个青年稳稳地抓在手里，他挡在男孩身前，面色平静，但身上却有着一股让人不可忽视的戾气。

　　“嗨，妈妈。”泰伦斯把酒瓶轻轻放到一边，然后卷起袖子，手臂苍白的皮肤上有几道恐怖的突起的伤痕，像是被利器造成，有些颜色已经淡了，但依然能够想象得到当初这些伤口形成时鲜血直流的场景。

　　“你，你要干什么？”托比亚咽下一口唾液，后退了几步，被酒精侵蚀得混沌了的眼镜里全是恐惧，看着眼前这个比他还高的青年，“你……你这个败类……你不是应该……应该在打架买大.麻吗？”说着他打了一个酒嗝。

　　青年厌恶地看着他，轻蔑地冷笑了一声：“滚出去。”然后将女人扶了起来，“你还好吗？要不要去医院？”

　　女人低着头啜泣着，青年轻轻环住她，拍了拍她的手臂。

　　托比亚看着背对着他的泰伦斯，手颤抖着。突然他一把抓起一旁的椅子，大吼一声朝他砸了过去。

　　墙角的男孩尖叫了起来。但是泰伦斯只一抬手便牢牢抓住了带着风声袭击而来的椅子，随后一脚踢中醉鬼的胃。

　　托比亚倒在地上，双手捂住胃部，身子缩在一起，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泰伦斯看也没看他一眼，把椅子放下，将艾琳扶到椅子上坐好，然后走向墙角的男孩。

　　“嗨，西弗。”他蹲下身子，“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吗？”

　　男孩扶着墙站了起来，嘴巴紧紧抿着，眼神戒备。

　　“啊，你不记得了？”泰伦斯弯起嘴角，抓了抓凌乱的黑发，脸上出现几丝尴尬和局促，“那个……我走的时候你才六岁……我是泰伦斯……”

　　“我要报警……”托比亚终于能说得出话了，尽管声音因为痛苦而有些嘶哑，“我要报警！你这个流氓应该呆在监狱里……杂.种……不知感恩的杂.种……”

　　泰伦斯站起来，一只手抓起地上的男人的衣领，把他拖到门口，另一只手打开门，一把将他扔了出去，自己也走了出去。

　　几声惨叫从虚掩的门缝中传到屋里，随后便又安静了下来。

　　“托比亚！”艾琳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急急忙忙冲到门口，却撞到了刚刚进门的泰伦斯。

　　“死不了。”泰伦斯看着她，平静得说，完全不像一个揍过人的人。

　　艾琳佝偻着背看着他，嘴唇颤抖。

　　“他不会有事的，”泰伦斯深深的看着她得眼睛，说，“我希望你今天晚上能够留下来。西弗被吓坏了，他需要他母亲的安慰。”

　　艾琳低下头，用手捂住嘴。

　　“对不起……对不起……”她啜泣着，“对不起……”

　　两人在门口僵持着，屋子里只有艾琳混在抽泣声中的断断续续的“对不起”，还有门外的男人的呻.吟。

　　最后泰伦斯让步了，他侧开身子，让出了通道。

　　艾琳匆匆地冲了出去。门外的男人开始粗鲁的咒骂。

　　泰伦斯双手插兜，盯着地板，听着咒骂声和女人的哭泣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然后他抬起头，看着西弗勒斯。

　　“嗯……”他又尴尬了起来，“嗨……嗯……你吃晚饭了吗？……我还没吃晚饭……我是说，我们要不要出去吃点什么……我是说……”

　　“你是什么人？”男孩看着他，脸上露出混杂着愤怒、高兴而又悲伤的神色。

　　泰伦斯立刻明白了西弗勒斯还记得他。

　　“亲爱的……”他朝男孩走出过，想给他一个拥抱。但是男孩转身向楼上跑去。他一把将男孩捞起来，抱在怀里。

　　已经十一岁了的男孩看上只有七八岁，轻得像一只小猫。

　　“放我下来！！”西弗勒斯大叫，小拳头狠狠地砸向泰伦斯的脸，“放我下来，你这个混蛋！你不是不要我了吗！放我下来！”

　　“嘿，嘿，西弗……哦！”泰伦斯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嘿，honey，你的力气真大！”他将男孩用一只手抱住，另一只手伸到他带回来的行李袋内摸索着。

　　“西弗，别打了，我给你带了份礼物！”他将一本书塞到男孩怀里。

　　男孩的声音像是被掐断了的录音带，脸上还带着眼泪和鼻涕，只是愣愣地看着那本深色封皮的书。

　　《霍格沃茨，一段校史》。

　　西弗勒斯愣愣地看着那本书，甚至在不知不觉中用手一点一点抚摸着书的封皮。

　　“喜欢吗？”泰伦斯轻轻地说，“我也不知道小巫师们应该看什么。但是我想，一本介绍学校的书应该不会有什么不该有的内容。”

　　泰伦斯坐了下来，将男孩放在腿上，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把男孩一塌糊涂的脸擦干净。

　　西弗勒斯低头抱着书。

　　“生日快乐，亲爱的。”泰伦斯亲了亲他的脸，“祝贺你今年可以去上学了。”

　　男孩抬起头，眼泪从通红的眼眶中掉了出来。

　　“你——去哪里了？”西弗勒斯因为哭泣而打着嗝，“你为什么——不回来看——我？我——我好害怕……他——总是打——打我！你是个混蛋！”

　　“对不起，对不起，”泰伦斯把男孩的头抱在怀里，左右轻轻的摇晃着，“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真——真的吗？”

　　“真的。”泰伦斯捧住西弗勒斯的头，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人欺负你，再也不会让人伤害你，再也不会离开你。我会一直陪着你。”

　　“你——发誓？”西弗勒斯还在打嗝。

　　“我发誓。我以上帝还有梅林的名义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