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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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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与皇帝笑的合不拢嘴,忍不住道:“跳得好,有赏。”
鼓下的一众少女们在表演结束后,纷纷随着大鼓退出殿外,而那面具少女却留了下来,自顾自的站到了苏青慈的身侧。太后有些好奇的看着她道:“想不到她年纪虽小,力道都是足得很,这么跳下来,脚尖可受得了么?”
那少女仿佛听而不闻的默然着,苏青慈答道:“哈苔乃是南蛮选出的圣女,自小便开始练这鼓舞,逢年过节,总要跳上几场,想是十分习惯了。”
太后点了点头,问道:“哎呀,这腰肢软的,可真像是没有骨头似的,想必这长相也是出众的,能把面具拿下来,让哀家瞧瞧不?”
苏青慈侧头看了身边的少女一眼,对方不为所动的站着,于是他只得回身道:“启禀皇祖母,南蛮的圣女一旦被选定,是不可以真面目示人的,还请皇祖母见谅。”
太后点了点头,道:“这倒没什么,既是异族之地,总会有不一样的规矩,南蛮有这样的习俗,理当给予尊重。”
正说着,一旁的七公主永安启唇道:“却不知这圣女与青慈哥哥是什么关系,即是轻易不露于人前,想必在南蛮,身份也是极金贵的,却肯为青慈哥哥离乡背井……”
苏青慈笑了笑,道:“万岁宅心仁厚,龙威浩荡,当初平定南蛮飞云十八洞,令其上下臣服,率相归顺。父王多年来对南蛮优恤赈济,与当地人结下深情厚谊。我随父王驻扎南蛮多年,与当地人自然相熟,与圣女更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南蛮早就对万岁御下的强盛国力和清明政治而折服,一心向往入京朝圣,所以圣女此行为的是向皇祖母和万岁表贡纳福,以尽南蛮拳拳之心,又岂是我的面子,七公主可不要误会了。”
七公主拿眼瞄了那面具少女几下,撇了撇嘴,不说话了。太后这时都是突然想到了,之前与侯爷商讨之事,不由得开口问道:“青慈,你在南蛮这么多年,哀家平日里想见个面都是难的,你这样一直不在身边,哀家也不知道你心里是不是有了人,这南蛮的姑娘各个生的俊俏的很,可别告诉哀家,你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因为,你虽不在京中住着,哀家却没忘了要给你找一门好的亲事。”
宁柔虽然心里已经对这门亲事绝了念头,可是一想到自己将要于大庭广众之下被提及,又忍不住有些脸热,于是暗暗垂下了头。
虽然是刚回的京,但是对于这门亲事,苏青慈也是早就听双亲提起过的,所以自然之道太后要说的话,只见他眸中幽光流转,良久微微一笑,道:“喜欢的人么,目前还没有……”
太后听了,忍不住击了一掌道:“那可太好了,想必你已经见过宁柔,侯爷府的独女,南朝御封的公主,这样的身份配你是绰绰有余的,何况她如今正是豆蔻年华,长得清水出芙蓉,与你真真是‘郎才’配‘女貌’,哀家已经问过你父王和侯爷的意思,他们自是没有别的意见,就看你是怎么想的。”
苏青慈随手把玩着指尖的一个青玉酒杯,那姿态自有一股说不出的倜傥不羁,一时引得殿中男女都把那视线随着他打转,却见他轻启薄唇,道:“永宁公主配予青慈自然是绰绰有余,只是青慈却是万万配不上永宁公主的,何况,就算永宁公主不弃,愿意下嫁青慈,可是如今侯爷身边只她一个亲人,又如何舍得让她背井离乡,随青慈漂泊在外呢!”
苏青慈明面上是处处为了宁柔考虑,可是这殿中上上下下,哪个听不出是他苏青慈不中意对方,否则又以何必诸多理由推辞,于是就都抱了幸灾乐祸的表情,静观事态发展。
太后皱了皱眉头,这婚姻大事,自古凭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明面是她是在征询,可也不过是走个场罢了,两家的长辈早已商定,哪里轮得到两个小的说不,于是便要开口相劝。
宁柔此时心中,又是窘迫又是失望,好在先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所以这失望倒是十分的有限,可是尽管这样,她也是极不愿让人这样调侃自己,也不愿让旁的人看了笑话,于是便抢在太后话头之前,道:“太后,小柔也不愿离了外公,此事还是作罢吧!”
太后听了,怒道:“胡闹,婚姻大事岂是儿戏!?由得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一个姑娘家,怎能以及笄之年待字闺中?!”
宁柔虽见太后动怒,却仍是不动声色,只是从座位上起身,走至殿中跪下道:“太后息怒,小柔不敢拒婚,只是,当初父母临终前,小柔曾发过誓,一定要为外公养老,实在不能在这个时候,留下外公一人出嫁。我宁家从来就人丁单薄,外公和我,再加上双亲统共不过四人,如今双亲已逝,只剩下我跟外公相依为命,求太后看在小柔一片孝心,便遂了小柔的意吧!”
太后哪里想到,在她面前一向乖巧温顺的宁柔,竟会如此的执迷不悟,不由得气的拽紧了衣袖。苏青慈却是仍不住惊诧于宁柔的决绝,忍不住偏头看过去,只见她跪在一片氤氲的灯光中,满头的青丝铺散在身后,仿佛倾泄的一片流云般泛青色光晕,被织锦小衣包裹着的肩骨十分单薄,侧对着他的身姿纤细而消瘦,像一只鹤般清秀而凌厉。他定定的看着,一时竟忘了移开视线。
本来宁柔这样决绝的驳了太后的面子,很是令太后下不来台,可是太后向来是很喜欢她的,所以也不愿向她发难。她来回的看了看苏青慈和宁柔,沉默了半响,终于叹了口气,道:“照你这样来说,若是那臭老头长命百岁,你岂不是要做一辈子的老姑娘了!”
宁柔哪里听不出太后服软的意思,于是便顺势用了玩笑的语气回答道:“想必外公是极愿意养着小柔的。”
太后嗔道:“即便如此,他还能养了你一辈子。”
宁柔微微一笑,秉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精神道:“除了外公,小柔不是还有太后祖母和万岁爷么,难道太后竟是看不得小柔在跟前,惹您心烦么?”
太后被她故作赌气的样子,逗得露了笑颜,忍不住笑骂道:“你这贫嘴的丫头,真不知是随得谁的性子,你爹娘可都是闷葫芦,半天憋不出句话来,你倒好,横竖怎样都是你对,愣是让人找不出半点错处来。”
宁柔低头露出温婉的笑容,道:“小柔哪里敢对太后耍嘴皮子,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太后一边笑,一边摇头道:“罢了,罢了,你既然不愿意,哀家还能逼迫你不成,只是,可惜了这样好的一门亲事,你这不知好歹的丫头,将来可别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