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的移动城堡]我是苏菲》周梦川

7、第七话 桌子好脏

　　愣愣地把培根鸡蛋递给他，虽然之前和他牵过手了，可这次在他身边，我却更不知所措。幸好我现在的样子很老，他应该无法通过我这满脸纵横的皱纹里看出我的别扭。

　　我眼看他熟练地用一只手优雅地打破鸡蛋，然后手在虚空划了一个优美的弧线，就顺手把蛋壳抛给卡西法吃，培根也入锅整齐地摆好加热。我只能看到他的侧脸，做菜的他熟练而专注。

　　他的侧面轮廓分明，线条却很柔和，柔软的金发顺着他的脸自然垂下。他动一动，金发就随之轻晃，映在我眼里，映入我心里，恰似一个美若天堂的梦境。

　　哈尔把培根平摊在平底锅里，顺手拿去鸡蛋，仅仅一只手，不但拿着锅铲，还能把鸡蛋稳稳打破放到锅里去，还废物利用，把蛋壳扔到卡西法嘴里。卡西法边嚼边说好吃太好吃，一点都不嫌弃那只是蛋壳，甚至还开心到伸长舌头玩特技，在蛋壳刚离哈尔手的时候就勾去蛋壳……我想如果给卡西法整个鸡蛋的话，他大概会觉得那是人间美食，大概还会开心得一下子把火焰冒得几丈高。说起来，卡西法真的很好养啊。

　　研究完养卡西法的基本成本，末了我再仔细研究哈尔的手，上面居然没有沾到一丁点蛋清……这个天才！

　　他修长的手指只消一动，厨具就像被施魔法获得了灵性一样，在他耐心又温柔的引导下，在他的指间旋转、舞蹈，绽放着原本不应属于厨具的绝美。

　　透过他金色的发丝间隙，我看到他眸光泛着温柔，嘴角轻勾似带笑意，他的动作一气呵成，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好像做菜对他来说是种温暖的享受，更是种高雅的艺术。

　　我确信哈尔有很多优点没被发现，会做菜，哦不，岂止是会而已，简直是精通！

　　不过……看看这凌乱不堪的屋子，我实在想不通，能如此高雅地做菜的哈尔，他竟然不会打扫卫生？难以置信！

　　“是谁决定请你来做清洁工的？”哈尔突然就发话了。

　　难道他在怀疑我的忽然出现了？

　　果然大人不好忽悠啊，城堡里的小男孩多好糊弄，到现在都没怎么想起问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行不行，我要想个像样的说法：“呃……当然是我自己决定的了，因为啊，再也找不到比这里还脏的家了！”为了证明我的无辜，我很乖地继续给他递上食材，希望能博取几分好感，好减轻他对我的怀疑。

　　不过我的答案似乎不好，因为哈尔都没有反应，只朝小男孩吩咐道：“马鲁克，盘子！”说完也没理我，端着平底锅就走向餐桌。留下我一个人风中凌乱，无语望天。为什么哈尔不理睬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好吧，传说是有依据的，哈尔只对美女有兴趣。

　　“啊啊，你们每个人都联合起来欺负我！”哈尔一离开，卡西法就开始发牢骚了。不过卡西法，刚刚吃蛋壳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抱怨啊！

　　还好，卡西法的哀嚎让我知道有人比我更惨，快要破碎的心马上就恢复大半。苏菲婆婆，需要淡定，他不理我，我就假装我是隐形人。

　　“苏菲，你也一起来吧！”

　　没想到马鲁克这孩子这么富有同情心，我想都没想，就直接过去。开玩笑，免费的早餐当然要蹭！卡西法看没人理他，无聊地在炉子上哼哼，我听了觉得越发觉得他更惨。

　　不过我走过去以后，真是越走越心凉，马鲁克他竟然用袖子擦盘子！

　　孩子你衣服洗过吗？拿来擦盘子真的好吗？

　　还有，这么乱的桌子，书册、瓶子、盘子什么的乱七八糟地混在一起，乱到桌上都是面包屑，桌面还有一层灰脏得我都不想搁手上去，这样的“餐桌”不整理一下真的好吗？

　　在我嫌弃桌子的时候，哈尔已经递过盛着荷包蛋和培根的盘子，马鲁克也递来一个缺口的大碗，还很贴心地倒了一碗红茶，但是我心不在焉。这里，真的太脏了。

　　“来！”马鲁克展开两把勺子和一把叉子让我选：“只有这些勺子是干净的了！”

　　面对这些外层脱落得东一块西一块的镀银勺子叉子，实在难以下手，但看马鲁克丝毫不觉得有异常以及一脸希冀的样子，我只好挑了一把还算顺眼的勺子。

　　“看来在这里，我会有很多工作要做。”虽然他说是干净的，但请原谅，我不敢信。刚刚看过了，桌上没有毛巾帕子，只好用手擦了擦——我相信，苏菲的手比这些勺子干净太多了。

　　哈尔很淡定地切下一片面包给马鲁克，后者很乖地道谢，接着哈尔又切下一片递给我。我接过，也道了句谢。他给自己也切了块面包，然后举起茶，道：“各位，让我们一起享受这美味的食物。”

　　“美味的食物！”马鲁克说完就开动了，看得出他很兴奋，大快朵颐地、毫无形象地大口吃着，吃得满嘴油，还直接用手帮忙把面包什么的塞进去……而他嘴上居然也没闲着：“好久没有像现在这里好好吃早餐了耶！”

　　“好像还有很多东西要教……”马鲁克是小孩子，察觉不到我的嫌弃是正常的，但身为马鲁克监护人的哈尔居然也平静泰然地给我一片面包，再看看时不时哼两声的卡西法……我觉得，这城堡里大概只有我比较正常了。正常的我，怎么能像他们那样若无其事地吃下这么不安全的食物？我在心里默念：不干不净，吃了没病。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嗯，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