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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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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您醒醒,妈,您快醒一醒。”,推可云半夜醒来了推玉真。
“闺女,你怎么又醒了?是不是白天睡多了?你醒了就醒了,怎么把我也摇醒,我还要睡呢。”玉真迷迷糊糊地说着。她真是困极了!现在时三更半夜的好不好,这个时候扰人清梦会被天打雷劈的。
“妈,我不是故意的,您听外头,是不是有人。妈,我好怕!”可云醒了好一会儿了的,不过有妈在一旁陪床,也就安心许多,不然,半夜醒来怎么都会怕的。尤其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平时也没什么,可今天……
“有人?怎么可能?”晕死,这是怎么回事?她租的这个园子,成了公园了是吧。
“哎哟我的妈呀,那个狗日的杀千刀的东西,居然在这里放个老鼠夹子?哎哟,痛死老子了。老子……哎哟妈呀!”一个嘶哑的声音频繁的响起。看来这园子真的遭贼了。就不知道是想劫财还是采花。
“可云,不怕,门窗我都关好了的,怕出问题被人撬开门我还从里头加了把锁锁上。院子里我每晚都会放老鼠夹子,咱们这园子,怎么也放了几十个吧。妈就怕不安全,以防万一,没想到今晚真的遭贼了。只是,咱们都是女人,没什么力气,出去指不定还会吃亏,所以,咱们安生带着吧。不过,这贼人的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呢?”玉真陷入了回忆,极力想回想起这个声音,还把放在床边准备好以防万一的木棍子握紧在手里。
“哎哟,都出血了,好痛!老子今天好倒霉哦!只是想弄几个钱花花,这屋主可真狠!千万别让老子碰到他……”天啦,这是什么人啊,当强盗当成他这样也算是极品了。这都入了人家院子还敢大叫。这是不是人啊!智商怎么这么低?还有,怎么人家屋主防盗还成没理的了。
对了,想起来了,这是买肉的猪肉婆子家的儿子,嗜赌成命,好吃懒做,还常常回家偷猪肉婆子的钱。这猪肉婆子也是个能人,老公早早地死了,公婆本来就没有,她一个妇道人家,愣是把这家业干了下去,还把儿子拉扯大。本来图着这儿子给养老的,可没成想这儿子没教好,成了一个不是生产的赌徒,反而一把年纪了,还要她这当妈的养,更重要的是还讨不到老婆,这十里八乡的,没一个愿意嫁给她。这是她偶尔听来的八卦,只是,怎么也没想到这八卦中的人物今天居然会光顾她家。
可就算确定了是那赌徒,玉真也不敢出去,谁知道会不会有同党你?还有,出去了,她一个女人,敌得过一个成年男人吗?就是力气上逊色好几分,她可不想跟着混蛋硬碰硬。
这人又唠叨了好久声音才消下去。仔细一听,这人应该是出去了。其实为了安全,她这大门也是从里面锁了一道的,就怕有人拿刀子翘门栓,这年代农村的房子,就是门也没防盗这说法的,毕竟,一根木块挡着,能顶什么事儿呀!所以,那猪肉婆子的儿子想出去,估计还得翻墙。
只是,这还真不是回事。
早上起来,玉真检查夹子的时候,发现墙边真的有个夹子带血,还被人掰坏了,这么一来,玉真可真是气坏了。这该死的东西,吓着可云了,还弄坏了东西。
“妈,昨天是不是真的有人来过?”可云挺着四个多月大的肚子,往玉真这里走。看着玉真收老鼠夹子。这事儿玉真每天都要做两次,晚上天黑前放夹子,早上起来就把夹子全都收起来。就怕可云绊倒了,或者自己一不留神踩上了。
“没呢,你啊,听错了。瞧瞧这地方干干净净的,哪里有血迹啊?”有血迹的甲子都被我收起来了,你哪里还能看得到?
其实这个是镇上,镇长家也离得不远,按说应该挺安全的,就是现代,也会觉得住在政府或者公安局附近比较安全不是?她当初买房子的时候,可都是根据这个考虑的。就是小偷什么的,有个政府在那里摆着,行窃的几率也会小很多。
可想过想,事实上还是有人来偷东西啊!这可怎么办?显然,可云并没有听信她的话,眼底都是黑影,很明显,担惊受怕了一晚上。估计,今晚还会继续睡不好。
因为可云有孕的关系,她租这园子住在这里,从来都没有跟邻里打过交道,最多最多的就是点头之交,这种关系很泛泛。现在遭贼了,就是你叫人可能也没人会帮忙。再说,自己又不是本地人,自己都是人家防范的对象。玉真不是不想深交,只是觉得,如果稍微深交熟悉一些的话,只怕大家都会串门子,到时候可云的事不就……
于是,除了买菜买米什么的,她都呆园子里,就是陪陪可云也好啊!再说,她的翻译也是要做的,而可云的学业得继续。
夜漫漫变深。经历了昨晚的洗礼,今晚,可云和玉真都没有睡,母女二人担惊受怕的,怎么也睡不着。
是以两人都成了夜猫子,人躺在床上,耳朵却专心致志地听着外面的动静,想着会不会还有不速之客不请自来。
北风呼啦啦地刮着。她们租的园子又在水边,所以,风更大,更冷。好在被窝里十分暖和,屋子里还放着炭盆,就是冷也冷不到哪里去。
十一月的天气,虽然冷,可是,到底还是没有下雪,屋子里也不会因为雪的关系衬得亮堂几分。心,继续往下沉。
“妈,是不是又有声音?我都听到了,有人爬墙跳下来的声音。”
玉真想到院子里临时设计的东西,起身,拉了拉绑在窗子的格子上的粗绳子。
嘭!
“哎哟!”
得,这一次应该成功了吧。
“玉真,可云,你们搞什么明堂。哎哟,这绑的是什么啊?沙袋?”恩,就是玉真在院子里做了几个沙袋,吊起来,放在园子里,接近玉真住的地方。控制沙袋的绳子就在窗子上。窗子都不用打开就可以把沙袋放下来。没想到今天刚刚好,就打中了一个人。只是,这人怎么就变成李正德了呢?其实她还有好几重防备的,接近住处的防备更多,比如水,比如石灰等等。想着,这石灰什么的往眼睛里一洒,贼人就更销魂了。
玉真让可云躺好,自己起床开屋子的门,一看,果然,是他回来了,赶紧上前看看这人是不是被她的“暗器”打坏了。
把人扶回隔壁的屋子,点上油灯,看了看,这人硬朗着呢,就是肩膀被扎疼了。
问了问屋子的装修情况,嘿,居然都弄好了。难怪……难怪这一次李正德会提前来。
“玉真,你们母女俩这是干什么呢?院子里的东西怎么就乱放?沙袋也能随意帮着。你们让我说你们什么好!”李正德一进门就开始唠叨。现在他的唠叨神功明显上涨了。
“哪里是在搞什么?唉,正德,实话跟你说,我跟你女儿,昨晚都被吓着了也不知道是谁,居然翻墙进来偷东西,好在被老鼠夹子夹住了,后来我就想,我跟可云都是小女人家家的,被贼惦记了,怎么也得防范着点儿,就在院子里弄了很多沙袋,还有屋子附近,又放了石灰之类的东西。”玉真知道不好骗人,只好实话实说。
李正德气得脸色青紫,拳头握得铁紧。该死的,怎么这么多烦人的家伙?居然还敢跑到他家里头来偷东西。是可忍孰不可忍,可他就是快忍不住了,满脑子都想着他下次再来自己怎么收拾他。
“正德,你也别气了。气大伤身。我和可云不都没事儿吗?瞧你紧张的那样儿。”其实玉真见可云的样子,知道她害怕,自己也是怕的,可到底是当妈的,在儿女面前就是装也得装出一副万分镇定的模样来。
“正德,房子也装修得差不多了,你在可云养胎这些日子里头,忙内忙外的。辛苦了。以后啊,咱们就有家了。不过,可云生产前和坐月子期间,你能不能留在这里?你瞧瞧,可云因为这个都睡不着觉了。这当妈的睡不好,孩子哪里还养得好?”玉真其实也怕了,这里的浑人很多,她哪里招架的住?她一个女人家家的坐镇,可就是镇不住,哪个会怕啊!谁叫她不是男人,不能给可云安全感呢?再说,这李正德是军人,对付几个小贼该是绰绰有余的吧!
李正德现在给玉真的存在感最强。说实在的,要不是因为飞贼事件,玉真平时还真的不怎么会去想他。
“嗯,现在也快过年了,我这一次也没打算走。”房子弄好了,可老婆孩子都不在,他一个人住还有什么意思?
不过,买房子,装修,买家具,这五万块钱居然去了三万。
唉,他都还没找到事情做,以后该怎么办呢?
李正德正在思索他的未来该怎么过日子,现在……
上海法租界陆宅,可是个不错的地方呢!最近撵走了傅文佩和依萍,也依旧热闹。尔杰年纪小,成天哭哭闹闹,以图增强他的存在感;梦萍都还是小学生,自从有了弟弟,她就靠边站了,所以也喜欢闹,喜欢大声说话;如萍存在感最低,只是微微笑着,平时就喜欢摆弄摆弄首饰衣服什么的,打扮打扮自己;尓豪成天不着家,中学生,青春正好,他啊,惦记着追新女友呢!至于王雪琴,她是最能闹能说的,成天“老爷子”“老爷子”的叫唤着。
而陆振华,这一家之长,如同一只偃旗息鼓垂垂老矣的黑豹子,每日能做的事儿,也就是看看报纸喝喝茶。这一刻,他万分想念他的万能跟班,李正德。至少,他在的话,能陪自己说说话。来到上海后,因为是吃了败仗输了地盘逃难来的,陆振华几乎不与人交往。他害怕人得奚落,害怕他们觉得自己不过如此的眼神,害怕让回忆起曾经的曾经。午夜梦回,陆振华脑子里出现得最多的,还是他的,萍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