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再见孙白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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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主？”孙白杨将宣纸搁在桌上，见她一袭素白衣裳，再加上眼下黛影片片，以为是劳累过度了：“小主要保重身子，这题字也不急于一时。”
“孙大人今日怎么亲自送药来？”玉莹搁下手中的笔，她知道自己的手指都在发抖。
经历过生与死之后，当她再见到这个男人时，心中就像是海浪一般，汹涌澎湃。
孙白杨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而是看着她用竹条做好的框架，淡淡地微笑道：“百寿明灯？用来贺寿真是很有心。”
“今日午时前要做好，晚上等着用。”玉莹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声音才不会发颤，“孙大人是不是联想到什么了？”
“百寿明灯，是夜升天，聪明。”果然，孙白杨的嘴边噙着一丝笑意，“安茜确实很聪明。有她在你身边，东山再起，指日可待。这份本事，下官真是有所不及。”
玉莹回想起来，现在正是他失意之际，虽然心里很想不再纠缠，但她也不忍心他就这样沉沦下去：“宫中之事，哪能由人做主呢？一直以来，很感谢孙大人对我的帮助。我听安茜说，你想辞官？”
“小主的消息真是灵通。”孙白杨苦笑了一声，“只是这紫禁城里的事情，从来都是半点不由人。”
从内心而言，玉莹知道他并不是留恋这里，而是一种对父亲的怨愤最终转为了叛逆。这么说起来实在是有些幼稚，但看得出他对他额娘至善至孝，其实也是个多情之人。
“孙大人在宫中的日子比玉莹长。是走是留，玉莹本没有资格多说半句，”她拿起了茶杯，斟满了茶水递给他，脸上浮现出很干净的笑容：“不过在这世上，自由和快乐比什么都重要。”
“不说这个了。”孙白杨摆了摆手，显然也是有点迷茫，“说起来，我倒是很高兴看见小主今天的样子，能够重拾信心，才是面对生活的良药。”
玉莹看着他的样子，轻轻地叹了口气，心道真正要拾回信心的人应该是你，面上还是维持了纯真的笑容：“多谢孙大人提点。”
“我还有事，要先回御药房，告辞了小主。”目送他的离开，玉莹真是思绪万千。
白杨，别怪我做出的决定。只是，你有你的底线，我有我的追求，一入宫门难回头，纵使有千恩万情，也抵不过皇权两个字。
上一辈子，是我玉莹欠你的。这一生，我来为你断了念想，就不会再有痛苦了。
“小主，百寿灯做得怎样了？”安茜跨进门槛，看见她发呆的模样，奇怪道，“小主，你最近在想些什么？想得这样出神。”
玉莹指着墨迹化开的那一处：“没事。安茜你过来看看，我这幅百寿字写坏了。”
“真是可惜了这幅好字。”安茜惋惜似的摇了摇头，“时间来不及了，要不奴婢和您一块儿写？”
“哈，那敢情好。”玉莹笑了起来，便重新开始研磨，又递给安茜一支毛笔。
两个人围着糊好的明灯题字，不知不觉时间过得很快，再抬头的时候已是暮色将晚。
“小主，时辰不早了，我去喊小禄子来。”安茜写得双眼通红，但还是马上放下笔，急急忙忙地奔了出去，玉莹想叫她歇一会儿也来不及。
“这个安茜。”玉莹无奈地笑着，心下却是很暖，知道她一心为了自己奔走。
不过片时，小禄子便携带着梳子和各种头饰发簪来了。见了玉莹，小禄子规规矩矩地请了个安：“小主吉祥。”
“小禄子，在安茜和我面前，还图这些虚礼？”玉莹自嘲地说，“延禧宫是清冷，也就是你看着安茜的面子才会来这儿的，我还没说一声谢谢呢。”
“小主这就折煞奴才了。”小禄子这人个性沉稳，说实话与安茜更为相配。再者从之后的事情看来，他要不是对安茜有意，何至于做这么多事情？只可惜了，是位公公。
安茜让她在梳妆台前坐下，小禄子打开了檀木盒子，为玉莹挽上一个“飞星逐月”的发髻。在他一双巧手之下，一会儿功夫一个别致的发髻便完成了。
安茜又替她换上了鹅黄翠绿的衣裳，略施粉黛之后，铜镜中映出了一张清雅却不失娇俏的面容，让两个人同时笑道：“小主真是国色天香。这般如花美貌，要是不得圣宠倒是说不过去了。”
“皇后、如妃，入宫之时哪一个不是天人之姿？”玉莹经历生死以后，很多事情早已看开了、放下了，“以色侍人，终是不长久的。”
“小主不要想太多。先将眼前的难关渡过去，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安茜劝了几句，招呼小禄子帮忙搬上百寿明灯，三个人就往离御花园的方向去了。
这夜放孔明灯，绝对是个技术活。不仅要恰准时辰和风向，关键是要让该看见的人看见。看时候差不多了，安茜便将灯点燃，看着孔明灯缓缓上升，玉莹竟生出些许恍惚。
要是这辈子，皇后没看见这个灯，那么她是不是还会在延禧宫，呆上很长一段时间？
这样对她来说，没有卷入后宫的是非，可也走不出困境，到底是福是祸呢？
“小主，有人来了！”安茜一声惊呼将她扯回神，玉莹理了理鬓边，等着皇后的驾临。
然而谁都没想到，喊出“大胆，谁在御花园私放孔明灯”的人，竟然会是汪福寿？
这时的玉莹还不会知道，她的命运就在此刻，拐了个大弯。
“你是？”被众人簇拥在中间、一身明黄龙袍打扮的，不是嘉庆帝又是谁。
玉莹万万料不到这次吸引来的，竟然是皇帝本尊。看来这一回，安茜的算盘打错了，她要小心应对才行，免得落了什么把柄，再得罪皇后就惨了。
“皇上让你回话。”嘉庆身边的宫女厉声斥责道，玉莹记得这个雪娟也是皇后的人。
垂着头跪在地上，玉莹不能像上次一样讨好，反而要低调回话：“奴婢该死，惊扰了圣驾，求皇上恕罪。”
“就算要恕罪，总要先让朕知道，是恕了谁的罪。”沉稳的声音辨不清喜怒，玉莹隐约觉得，这嘉庆帝好像与以前的感觉有点不同。
“奴婢玉莹，给皇上请安。”依然没抬起头，玉莹只是很恭敬地磕了个头，她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展现自己的“花容月貌”，反倒授人权柄。
不过很可惜，嘉庆帝非常不给面子，紧接着的一句话就是：“抬起头回话。”
犹豫了半天，玉莹又找不到任何推诿的理由，只得抬起脸迎向众人的眼光。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又是浑身一怔：皇上他，怎么一下子年轻了好多？不但如此，连样貌，也变得——她是想说，英俊了许多。
难道说，皇上也和她一样，遇到了什么鬼神之力，重回娘胎改造了一番？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再见孙白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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