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城》应龙泽宇

8、第八章 明月宫（中）

　　已经三天了，月姬和震天被带回麒麟宫安顿下来已经整整三天了，可自从三天前的那次见面，至今月姬和海的关系一点进展也没有。拓很急，震也很急，只是两人表现相同，原因不同罢了。拓急，是因为一连三天海愁眉不展，茶饭不思。震急，则是因为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他何时才能见到宝贝外甥。焦急的两人，因为一个共同的目的一拍即合，嗯，分头行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是夜，星光点点，十五的月亮真是格外的圆呢！真是个行事的好天气。拓和震站在庭院中，讨论者今晚的计谋，他们必须保证，这次行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震，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缺德？”
　　“缺德？我这样做缺德那你的做法不是没心没肺。”
　　“你骂本王没心没肺？”
　　“不是，不是，啊，不对，我干嘛要否认，我骂的就是你，你没心没肺。”
　　“你缺德。”
　　“你没心没肺。”
　　“你缺德。”
　　“你没心没肺。”……这样没营养的对话持续了约一个时辰，当月亮也开始打哈欠的时候，意识到自己已经严重偏题，拓终于绕了回来，“我说震，我们好像扯的有点远了。本来是打算干嘛来着？”
　　“都是你个老糊涂蛋，把我引上歧路，我哪有空跟你瞎扯，你耽误了我宝贝外甥的出生，我恨你。”震咬着牙吐出这句话
　　“我没怪你耽误我宝贝孙子的出生，你却反过来责怪我，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王？还有那老糊涂蛋是什么，你给我说清楚。”
　　“停，停，停，我们是不是又扯远了，算了，算了，不跟你扯了，快走，快走，计划要开始实行了。”震翻了个白眼，唉，自己怎么在这个无聊的麒麟前任君主面前变的这么能扯了，还好自己的部下都死光了，要不被他们看到这一幕，自己的面子往哪搁，嗯，死亡，有时候真的是一件令人庆幸的事。空中的明月无奈地看着这两个活宝，然后咧开嘴，羞涩地躲进云层中，呵呵，今夜的好戏，即将上演……
　　麒麟宫宣王殿，海已经头暴青筋，手中的毛笔，生生折成两段仍在地上，身体中的怒气，随时处于喷涌而出的状态，薄唇轻启，吐出一句话“震，你再说一遍。”震察觉到海已经动了怒，心中暗喜，表面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震请求王为震和月姬公主举行婚礼。”哼，海，是你逼我用绝招的，怪不得我。
　　“不许。”
　　“为何？”
　　“就是不许。”
　　“给我一个理由，你不许的理由。”
　　“没有理由。”
　　“既然王不肯赐婚，明日震就带公主离开，天下之大，总有一席之地让我们安身立命。”
　　“你敢！”
　　“有何不敢？”
　　“不准离开。”
　　“那又为何？”
　　“我说不准就不准。”
　　“你海何时变得如此蛮不讲理，我和公主要去哪，要干什么，不关你的事。”
　　“你可以走，但月姬得留下。”
　　“这又是为何？若我一人离开，你让公主一人以何身份留在此地？我一定要带她走。”
　　“她不能走……，求你，别带她走。至于身份，我会给她。”海苦笑，这份感情，终究瞒得了别人，骗不过自己。
　　“哦，什么身份？”震憋笑憋的满脸通红，难怪妹妹喜欢他 ，这个海，有时候真挺可爱的。
　　“这……这……”海有点尴尬，这种事，要他堂堂麒麟君主如何说出口。
　　“哈哈哈哈，海，你太可爱了，不逗你了，兄弟只想让你回答一个问题，我妹妹月姬，你到底娶不娶？”
　　“你，你刚才……激将法！”海恍然大悟，这个震，还真是用心良苦呢！
　　震笑着拍了拍海的肩膀，“不用这个方法，我猴年马月才能看到我可爱的小外甥？快点回答我的问题，我妹妹月姬，，你到底娶不娶？”望着震认真的眼神，海重重点了点头。“那，你还走吗？”
　　震扶额，他需要回答这个白痴级问题吗？额，还是回答一下吧，省的再出什么乱子。“我妹妹都要嫁给你了，我还要到哪去？哦，海，你不是这么小气吧，连杯喜酒都不请。我还告诉你了，竖起耳朵听清楚，我震啊，以后就给你当差了。我要和以前一样，做将军，俸禄什么的，不许太低啊！”
　　“能留住你，是我海的福气，俸禄这种小事，当然不在话下。”
　　“唉，别那么自恋，我还就告诉你，我不是为你留下的，也不是为了月姬，你们啊，面子都不够大，但你们加起来，哎，就差不多了，你听好啊，快点给我生个外甥出来，要不啊，我震天羽箭一背，夺命镖一拎，拍拍屁股走人。”
　　“哈哈哈，不愧是震啊，想得还真远，不过你这激将法挺绝，凭你这份心，我海一定努力给你生个外甥。”
　　“嗯，像句人话。记住啊，今晚子时，明月峰上，不见不散。”
　　“震，喝杯酒再走也不迟啊。”
　　“不了，不了，没空，没空，本将军还伤着呢！”
　　海无语地看着震消失在黑夜中。他海还没开口，震就自封将军了，还有没有把他这个王放在眼里，大胆，真大胆。不过算了，将军，就将军吧。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望着窗外的星辰，子时，还远着呢。
　　麒麟城紫阳殿是月姬暂住的地方，本来紫阳殿的夜，是格外静谧的，但今天，殿中不时传来的哭声扰乱了原有的安宁。宫人们很头痛，经验告诉他们，老王拓具有欺骗性的杀手锏—一幕令人热泪盈眶的悲情戏又上演了，只是不知道这一次，上当的，是谁呢？
　　麒麟城紫阳殿，拓悲情的语调，动人的感情，再加上娴熟的演技成功换来了月姬的眼泪。“女儿啊，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海，自从和亲被拒，海整个人都变了。三魂少了七魄，你是没见到他有多自虐啊。醉了睡，睡醒了接着醉，一百年，整整一百年啊，我这个做父亲的，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独子如此悲痛，自己却什么也不能帮他，那种心如刀绞的感觉，真的令我生不如死啊！”看着月姬越来越红的眼眶，拓沾沾自喜，看来自己的演技，宝刀未老呢。装模作样地抽泣几下，继续哭诉，“你知道吗？当海终于答应成亲时，我有多高兴，我以为他终于释怀了，可谁想，他只是从悲痛转为麻木。那个傻孩子，竟然开始封闭自己的心，整日批改奏章，没日没夜处理国事，我这才明白，他只是换了一种折磨自己的方式而已。人不人，鬼不鬼，王不像个王，灵兽不是灵兽，他给自己编了一张网，困住了自己，困死了家人，而能把他从这张网拉出来的，只有你了，你能帮帮你那可怜的父亲吗？”
　　月姬拿着丝巾擦着眼泪，“父亲，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你真的愿意帮海？”哦呵呵呵，我拓真是个天才啊，啊，不行，不能露出得意的神色，时机未到，拓，快点引她上钩，加油，加油，你能行的。轻轻叹口气，“要想帮海，你就得嫁给他。心病还需心药医。”
　　“那，让我考虑一下。”月姬有点纠结，这一步，她还没有想好。
　　“哎呀我说女儿啊，你还想什么啊，这，这你情我愿的事，还考虑什么啊，听父亲的啊，乖，别考虑了，最好今天定亲，明天成亲，让我后天抱孙子。”完全失去耐心的拓激昂地说出了自己的心愿，“啊，不好，说漏嘴了，该死，真该死，这可怎么办啊！”狠狠抽自己几个耳光，拓啊拓，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呢。
　　看着拓的样子，月姬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父亲啊父亲，好一个‘苦肉计’。”
　　“女儿，你，你别怪我，我是真想促成你和海。”拓急忙解释，别儿媳妇没捞到，女儿都失去了，这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买卖，他拓可做不起。
　　“父亲，我没有怪你，我得谢谢你。”
　　“谢我？”
　　“谢谢你，让我知道海的付出，谢谢你，对女儿的关心，谢谢你，让女儿终于看清楚自己的心。”
　　“你，你答应了”
　　“是的，父亲，我会和海说，如果他也愿意，我会和他在一起。”
　　“太好了，这样，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记住，子时，明月峰上，不见不散。”
　　“是，女儿记住了，我会去。”
　　“嗯，乖女儿，不要逃避，你和海的缘分，是注定的，你喜欢他，就要去把握，机会，从来只给那些有准备的人。”开开心心地走出房间，“行了，父亲老了，需要充足的睡眠，有什么话，就快点告诉海吧。”
　　“谢谢父亲教导，月姬明白。”
　　“记住就好，加油啊，我亲爱的女儿，我还想抱孙子呢。”摆摆手，大步跨出殿门，拓抬头望了望天边不知何时又窜出的明月，呵呵，今晚的月色，真的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