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奔》庄生

2、活了差点被用 强

　　水里漆黑一片，卓宁仅凭借微弱的水流，判断出卓文君没有手忙脚乱的挣扎，而是静静地往湖底沉去。看她的样子，不像不会水，但卓宁担心的是，她会像自己当初一样，放弃求生的愿望。
　　没有死过，永远不会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那表示，不论对错，不论悲喜，万事皆灭，再不可能重新来过了。
　　此时才知，她后悔了。不该因一时的怨恨，放弃有着无限可能的未来。
　　卓宁不想卓文君也这样放弃，于是拼命地向她靠近。只是水似乎把她们隔绝了，她离她如此近，却怎么也触不到她。卓宁急了，大喝一声：“卓文君，不要死！懦夫才会想一死百了！活下去，才有无数可能等着你！”
　　卓宁拼力喊出的声音只是在她心中回荡，嘴里发不出任何声音。
　　然而，卓文君似乎听到了，她向她看来，微微一笑，然后向她伸出手。卓宁拼尽力气冲上前，一把抓住她纤细的手指。
　　骤然，漆黑的湖中闪过一道刺眼的白光，卓宁发现自己被巨大的漩涡吸引着，不可抗拒地朝卓文君冲了过去，倏地钻进了卓文君体内。
　　“记住你说的话，活下去，去寻找那无数的可能……”慌乱中，似乎有人这样对她说，声音婉转动听。

　　清醒时，有嘤嘤哭声不绝于耳。
　　莫不是卓文君真出事了？卓宁赶紧睁开眼，触目所及是一顶洁白的素纱，转了转头，原来她正躺在一张挂满纱幔的床榻上。她轻轻伸出手，在被子下摸了摸，手中是柔软的触感。
　　她有感觉了？卓宁呼地坐了起来，低头看自己，一身雪白的绸衣，她的手，不再是透明的，而是柔白中泛着淡淡的粉色。
　　这……她活过来了？

　　卓宁尚未从震惊中回神，一个人影突然扑了过来，抱着她哇哇大哭。
　　卓宁生平最恨哭泣，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哭是最没出息且浪费能量的事。
　　“哭什么哭！”卓宁大吼一声。不过这狮吼出来，倒把她自己吓一跳，这声音，清婉叮泠，柔中带脆，完全不像她惯常那平平淡淡的腔调。
　　同样的，对这个哭泣的小丫头没什么用。卓宁听她哭的气都快喘不上来了，叹口气抬手拍上她的后背。
　　在卓宁无声的安慰下，过了会儿，小丫头终于止住了大哭，抽抽噎噎地坐直了身。
　　卓宁这才看清，原来是卓文君那个绿衣的小丫头红绡，十四五岁年纪，虽然一双眼哭得通红，倒不掩眉清目秀。只是她不守着卓文君，跑到她跟前做什么？

　　“小姐？”见卓宁只是盯着她，神色变幻莫测，红绡忍不住低唤了声。小姐的眼神，跟平时有些不一样，以往灵动秀气、神采飞扬的眼睛，现在看起来清冷沉静，这样看着她的时候，似乎要看到她心里去，无端地叫她心里一跳。这一天发生的事太多太大，难怪小姐有些不一样了，想到这儿，红绡又忍不住抹眼泪。
　　为怕小丫头又开闸放水，卓宁赶紧示意她扶自己下床。小丫头虽然还是抽抽答答的，却手脚麻利地为卓宁披上衣衫，顺便找来梳子，将她一头长发理顺。

　　卓宁这才注意到，她那一头卷曲的短发变成了长长的黑发，心里打了个突……
　　“拿镜子来。”卓宁尽量控制着心里的慌乱。
　　小丫头赶紧从床边的一个漆盒里取了铜镜过来。卓宁深吸口气，往镜中看去，还好还好，样子分明是自己。然而……皮肤似乎嫩了不少，还有眉毛淡了些，是铜镜看不清楚的缘故？这如远山一样的眉，这双盈盈秋目，天！这张脸与其说像自己，不如说更像卓文君！此时她才意识到，她的容貌与卓文君十分相似，只不过气质相差甚远。卓文君柔婉艳丽，而她则是清淡内敛。
　　怎么回事？卓宁回想着失去意识前的那一刻，她似乎钻进了卓文君体内。那么现在，是她变成了卓文君，还是卓文君变成了她？

　　红绡见她捧着镜子，神色变幻，以为她是不想看到自己这邋遢憔悴的样子，赶紧捧了妆奁过来，手脚麻利地将她的长发挽了挽，梳了一个斜坠的发髻，犹豫了一下，将一朵白绒花放到案子上，并没插到卓宁的发上。
　　卓宁盯着那朵白绒花，卓文君刚死了夫君……
　　“红绡，发生了什么事？”卓宁决定先搞清楚。
　　“小姐……”红绡眼圈又红了，眼泪控制不住地落下来，“小姐怎么就跳进湖里呢，吓死红绡了。呜呜，幸亏二公子及时赶来，不然，小姐……”

　　原来不是她做梦。卓文君确实跳进水里了。可是，为什么？她不像是会寻死的人。卓宁想起卓文君跳水前说的话，无论如何要离开窦家，难道，她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湖里还有别的人溺水吗？”
　　“没有啊。”红绡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想了想又说：“小姐昏迷时一直在说，要活下去，什么无数种可能之类的，翻来覆去，折腾了一夜……”红绡又抹起了眼泪。
　　卓宁皱着眉，心里有丝茫然，到底是这世上没了卓宁，还是没了卓文君？
　　还是，她们合二为一？
　　更或者，她们本来就是一个人？前世与今生？
　　心里念头翻来覆去，到最后也只能全盘接受命运的安排。卓宁叹口气，挺了挺肩背。不管怎样，既然上天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她决定好好活下去，为自己，也为卓文君，活一个精彩自在的人生。

　　喝了一杯红绡递上来的热茶，卓宁忐忑不安的心已经彻底平静了，既来之则安之，恰好随遇而安是她为数不多的优良品质之一。
　　“红绡。”卓宁清了清嗓子，尽量恢复她平淡的腔调，不过显然然效果不大，这嗓子发出来的声音，天生的带一股婉约。
　　“小姐。”红绡应了声，在卓宁脚边的席上跪坐好。
　　卓宁盯着她通红的双眼，清纯的脸庞，看样子，这丫头与卓文君关系不错。既然以后要跟着她，她觉得有必要先给小丫头洗洗脑，她可受不了动不动就哭天抹泪的女人。
　　“你记住，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哭。在意你的人，不会轻易叫你哭，不在意你的人，你就是哭破了心肝也没用。如果你想渲泄情绪，不妨对着没人的地方大吼几声，或者找个沙袋使劲踢两脚，弄个小布人扎扎针也可以，就是麻烦点儿……”卓宁努力想着有什么方法可以叫人出气，抬眼见红绡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赶紧把话收回来，“明白了吗？”
　　红绡茫然地摇摇头，嘴里却乖巧地应了声，“明白了。”
　　“好。”卓宁拍了拍她的手，斟酌道：“红绡，昨夜变故太多，我受了惊吓，现在脑子有些糊涂，一些事情记不太清楚了。”
　　红绡一下跳起来，急得团团转，“小姐，怎么办？要不要紧？我去找窦老夫人，给小姐找个郎中去。”
　　“别急。”卓宁赶紧拉住这个说风就是雨的小丫头，“这件事不要让窦家的人知道。事情没那么严重，过段时间自然就好了。再说了，我不记得了，不是还有你吗？”卓宁不知如何跟小丫头说，她已经不是她熟悉的那个小姐了，更不可能告诉她真相。她代替卓文君的真相，也许一辈子也不会有人知道。她要做的，只是尽量不要露出马脚，惹人猜疑。往后的，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红绡一听，马上扑跪在卓宁脚边，说：“对对，小姐别害怕，红绡记得就跟小姐自己记得一样，小姐忘了什么，红绡都会告诉您的。”
　　卓宁微微一笑，小丫头果然单纯。
　　“别的以后慢慢说，你先说说，现在窦家是什么状况？”
　　“昨夜小姐溺水后，是二公子把小姐救上来的，后来二公子与窦老夫人吵了起来……”红绡的话尚未说完，门突然被推了开来，窦贝身着白麻衣，一阵风似地卷了进来.
　　“出去！”窦贝瞪着红绡。
　　红绡吓得脸发白，颤抖着不敢动弹。卓宁赶紧起身，想把小丫头护住。窦贝却不待她走近，一把拎起红绡，转身将她丢到门外，“怦”一声关上了房门。
　　“小姐，小姐……”红绡拍着门哭喊。
　　“你干什么！”卓宁被一脸凶狠的窦贝吓一跳，不由自主往后退。窦贝一步跨过来，抓住卓宁的手一把将她扯进怀里，一臂紧紧箍住她的纤腰，另一手粗暴地拉扯她的衣领，头俯下来，火烫的唇重重地落在她的颈间，不断吮吻啃咬她的肌肤。
　　卓宁拼命挣扎，手挥起来往窦贝脸上扇去，窦贝一把抓住她，咬牙切齿道：“你不惜投湖自尽，不就是想嫁我吗？你明知道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去死！索性生米煮成熟饭，谅母亲也奈何不得！”
　　“你住手！你个混蛋！”卓宁手被制住，立马抬腿朝窦贝□□顶去。
　　窦贝痛呼一声，放了手捂着下身直吸气。卓宁趁机往门口奔去。她却忘了身上穿的是宽袍长裙，慌乱之下，踩到裙角，扑通一声跌倒在地。
　　不等她爬起，窦贝已扑了上来，重重地压在她身上，将她双手双脚死死制住，“嘶！“裙裾撕裂，肌肤触到冰凉的地砖，直冷到心底去。
　　“……你住手！”卓宁恐惧起来。不甘心啊，实在不甘心，难道她大难不死，却是为了穿越古代来受这个侮辱？
　　不，不！绝不！卓宁握紧拳头，一动不动。
　　窦贝喘着粗气，将唇从她的颈间慢慢辗转，终于落到她的唇上。卓宁张口，狠狠咬下。
　　“啊！”窦贝的惊叫骤然而起。

作者有话说

　　每次开新文，总是很忐忑，不知道是不是完全表达了自己的意思，不知道大家是不是喜欢。小生这个人懒的很，很少追潮流，属于一条道走到黑的那种人，希望大家能在千篇一律的故事中，读到小生认真码字，想给大家带来愉快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