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栏听风》未末陌

7、第四章 恰是故人来（中）

　　路上，流柔还是哭哭哒哒。
　　皇宫的墙外是热闹的集市，嘈嘈闹闹的街道和常年静谧无声的宫廷，只有一墙之隔，就像两种人的生活一样，仅仅只是隔了一堵墙罢了，当宫外的人看着这堵墙羡慕着宫里的生活如何美好时，宫里的人也只能靠在墙边，倾听着墙外的声音，想象外头的热闹繁华。
　　从墙边出来后，边揉自己生疼的背，我边安慰还在哭的流柔，“流柔，关键时候你还是很可靠的。”
　　“哎，我也满身伤好不！”流一几乎是驼背的样子，一脸的不满，看样子是我刚刚那临行一脚弄的。
　　我不好说话，只好闭嘴不语。
　　已是晌午，此时的街道上人来人往，愈是人潮如涌，喧嚣无比。这里是王朝的大都，自然是繁华而热闹。
　　“前面的让让路。”一排排的人拥挤过来。
　　时不时还会看见有人运送一车车的“粉帛”经过。“粉帛”是一种布料，遇水不化反浮，是用来专门制作花船的原料。
　　大概是为了五月的姻缘节吧，原本这并不是我朝的节日，而是华榳的风莲节，但是被民间经过美化流传，成了男女定情的美好节日，相传只要女子放下花船，顺水而飘，人若跟着船走，就会见到月老为自己牵的有缘人，这样美丽的故事，被流传到这繁华的大都，就成了现在的姻缘节。
　　当然，此处的花船和华榳的花灯是两个模样，人那是真花，我们这里是假花。
　　虽然还有一段日子才到，但是制作花船比较费时，商人为了抢占先机，一般会提前订货，早早做好准备。

　　“到了。”流一拉了我一把，只见眼前是一间竹园，围栏高柱，都是翠绿的墨竹色，好似由无数竹子连接而成。
　　但是近看，却不过是上了色的普通木头，上面挂着一块木匾，上书，“有间客栈”，字体龙飞凤舞，却笔笔有力，虽然我不识什么笔墨，但也知道算是好字，不过因着知道是谁写的，心里免不了不想过多褒奖。
　　看着这字，不免又想到这字的主人来，约莫可以猜到狡猾如她，定然在里面等我多时了，待会让她想法子，嘿，她肯定有法子，但是，估计也有戏弄我的法子，再加上那个刁钻古怪的娜拉，我怎么有种自投罗网的感觉。
　　“小姐，进去吧。”流柔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擦干眼泪，流一则手环佩剑,被流柔追着打，刚才正是她用佩剑敲我的头，我才回过神来。

　　刚踏入，就有小二冒了出来，“小姐来了，”他一把布帕子一甩，一股子灰尘扬起，流一性子急躁，大喊，“哎，你的布帕！”可惜那人并不识趣，猛地用那脏帕子在自个身上拍了两下，又把我们都呛住了，又赶在流一生气前赔笑，“哎呀，不好意思啊，客官，这帕子尘多，想拍干净。”在前方给我们让开道，“来来来，木姑娘在楼上的右侧第三个包厢里。”
　　流一拍拍身上的灰，流柔则顾着帮我拍去那些尘，流一突然拉我一把，侧耳小语，“他怎么知道？”
　　那小子忽地回头一句，“掌柜吩咐了，刚才掌柜就见到小姐，叫小的来迎。”说了还机灵一笑，虽然脸上脏兮兮的，但是那眼珠子却莫名的透亮，尤其是那一笑，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我也回笑，想来是阿雪通知的掌柜。流一平时我都不怎么带她出来，也难怪少见多怪。
　　流一见被听见了，哼一声，也就不回话了。
　　上了楼，我便让他先下去备菜，带着流一和流柔径直进屋。
　　可是，在他经过我身边的瞬间，我听见了清脆的铃铛声。

　　门打开，一阵风吹来，只见一女子独立窗边，一袭紧身束衣，浅蓝的衣色混着几根滑落的乌发，左手后背在腰间，右手执笔弄墨，似在画什么，风过，她按住欲动的画纸，风顽皮掠过的发丝发出淡淡的暗香，正待她起手拢发时，又起了一阵风，无情地将画掀起，向我这边飘过来。
　　“你的画，”我接住画，见是一女子站在闹市间发傻，不是我是谁，撅撅嘴，甩甩手里的画，“阿雪，你是故意的吗？”按她的内力，是不会抓不住这小小画纸。
　　她回头，拿起手帕，将不听话的发丝绑起来，向我狡黠一笑，“你来啦，”放下手中的笔，一旁的绿衣女孩收拾桌上的笔墨，“我还道你不敢进来呢。”甩衣而坐，浑然天成的气质，让人移不开眼。
　　如果她是男子，我想我定会被迷住。
　　当然，这可不是只有我这么想。

　　“阿雪哥，”一个小女孩跑了进来，约莫十二，三岁，甩着两根长辫，一把搂住阿雪，粘得她紧紧的，我咳一声，才假装看见我，“啊，‘疯子’大婶。”
　　我上前掐住那丫头的脖子，“死丫头，是风璇姐姐！”她急忙拉开我的手，我不依不闹，“阿雪也是姐姐！”哪知她使劲挣脱我的手后，吐吐舌，扮了个鬼脸，“不要，就是哥哥，大-婶！”
　　一听大婶我心里就恼火。
　　这个女孩是早衣，乃客栈掌柜的小女。
　　想当初，我撇开流柔她们，和阿雪女扮男装出来玩耍，来这吃饭时，他们客栈刚刚开张，却被一群流氓捣乱，而她正被流氓头头抓住，旁人都不敢作声，我和阿雪就拔刀相助（实际上是阿雪出手，我出口，纯粹呐喊助威），三下两下就把他们打趴了，顿时让这个丫头一见倾心，再见钟情，开口嚷着要以身相许，阿雪当然拒绝，哪里知道早衣这个家伙一把指着我怒目而视，大声就来句，“难道这个大婶是你的夫人！”
　　关键就在这里，第一，我明明和阿雪一样都穿了男装，为什么她一眼就看出我是女的，反而认定阿雪就是男的，第二，为什么我是大-婶！（作者：这不重要吧。⊙﹏⊙b）本公主当时乃是豆蔻年华，她也不过十一二岁，横看竖看她都没法叫出口吧。
　　记得那刻我是这样做的，我反指阿雪，“我才不是她的夫人，她也是女的！”原以为她会大窘，可惜她的反应总是让人出乎意料，“啊，什么嘛，我就知道哥哥不会看上你这种人。”
　　原来她只听见这里。
　　虽然我从来也没把自己放入美人的行列，但至少还是清秀吧，没至于见不得人啊，那刻我彻底无言。后来为了报恩，掌柜的请阿雪为客栈亲笔题字，就是刚刚外头的字。
　　当然，至此，我再也不穿男装，因为穿了也是白穿，至于阿雪，在我的威逼利诱下，也不再穿男装。
　　可惜，早衣却一直把她当男的看。

　　“客官，要上菜了吗？”门外有人。
　　“上吧。”阿雪身边的绿衣女孩答道。她是绿荫，阿雪的贴身丫鬟，眉清目秀，性子却和流一很是相似，但是有大不相同，她略懂诗词，又通剑术，虽单是文武并不如流柔流一，但在婢人中也算了不得了。虽然还轮不到她保护阿雪。
　　不再理会还攀在阿雪身上的早衣，我径直坐下，桌子正右方是阿雪，流柔和绿荫随着小二上菜，一一将菜放在桌子中央，桌子正右方，流一已经毫不客气坐下。
　　我环顾四周，并没见到那人，“娜拉呢？”
　　阿雪扒开早衣的手，疑惑道，“她不是说到门口接你们吗？”说完还瞄了我眼。
　　此时菜已上好，我示意流柔坐在我右边，绿荫则在阿雪身边坐下，流一不知什么时候早已吃菜，正端起茶杯喝茶。
　　接我们？不知为何我眼前立马闪现那个人的眼睛，难道…

作者有话说

　　纯属自娱自乐之作，情节老套，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