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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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我回房，”苏沫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无力的闭上眼，让自己深深地埋入阿满宽阔的怀里。这里，温暖、安全、仿佛回归母体。恨不能放松下每一根神经，再也不用醒来也就再也没有烦忧。
发泄过后的苏沫只感到深深的疲惫和无力。他需要时间理清了头绪，整理好心情，埋藏起记忆，打起精神。拾起早已丧失的骄傲，丢掉所有的狂妄。安内，而后伺机狠狠地咬下敌人一块肉来。
只是，很明显，不是现在。
从死而复生的大悲大喜，到再见仇人时的恨意爆发。现在的苏沫，就像拔了牙的老虎，尽管有很强的领域意识欲驱逐所有的侵入者，却奈何无能为力。
‘反正，自父母过世后，所有人都把这里当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一样，如入无人之境，不是吗？’随着血液冷却后愈见苍白脆弱的唇瓣，兀自勾勒出一抹无情冰冷的弧度。
呵，我回来了。
你们，准备好了吗？
这注定是一个另人辗转反侧的夜晚。漆黑的夜幕下，暴雨倾盆，大风呼啦啦的吹响，奏出一曲烦闷紊乱的交响曲，让人平空生起一丝暴躁。倾斜的雨幕，偶尔带起地上随处可见的垃圾，汽车的鸣笛声，夹杂着人们嘈杂的喧闹声，即使没有月光和星光的照射，仍然尽职尽责的散发着点点光亮的街灯，无一不显示出这个城市的繁华。
隐于繁华的一角，幽暗的壁灯下，张宝钰的眼神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直射向紧挨着的另一栋别墅。在那里，只剩下最后一个妨碍自己的人了。本来，今天都可以结束的。那个浅显粗俗，自命不凡的爆发户将继他父母之后，再无翻身之地，从此再也没有资格与自己抗衡。只差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不过，这并不是最可怕的，他隐约有种事情脱离轨迹的焦躁感。
走廊尽头的另一个房间里，张彦秋的眼神忽明忽暗，在苏沫的话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可他心里始终有一个声音在怀疑，在反驳。一个，是相处了20多年的弟弟，知根知底。一个，是向来行事乖张无所顾虑的苏沫。两者间，根本不用思考太久。只是……指尖叩击椅面的速度说明了他心里的不平静或者说是，犹豫？
当然，要说心里头最难受，最彷徨的，莫过于张飞燕了。一回到家，她就狠狠的把自己摔进席梦思床上，闷着脸趴进靠枕里。痛苦，不安，愧疚，恼恨，她几乎要被负面情绪的狂潮淹没。没有人知道，她是忍受了多大的煎熬才把真相死死的咽进肚子里。更没有人知道，她其实也是将苏沫引为知己，尽管她心里明白苏沫最开始接近自己的目的。而现在，一切都完了，她明白，当她选择了自己的弟弟，抛弃苏沫的那一刻起，就都完了。那时，她没有勇气跨出一步去帮助苏沫去说明真相，就已经表明了立场。自此，苏沫只能成为路人。
‘对不起，’张飞燕痛苦的闭上眼睛，对苏沫，亦是对那个未曾谋面的孩子。她无法再承受失去弟弟的打击。所以，对不起，苏沫，对不起，宝宝，真的，对不起……
此刻，能够安然入睡的除了累极的苏沫，就只有志得意满的胡安了。他摇曳着手中的高脚杯，看着在灯光下闪烁着红宝石光泽的葡萄酒，怡然自得的听着和缓的轻音乐，哼着不成调的曲子，脑子里已经开始构想起未来的蓝图。在他眼里，无论成功与否，对他而言都是一样的。尽管事情并没有按照他们说好的发展，不过不是他不出力，而是张宝钰不给力，不是吗？
按照协议，他只需要将‘张宝钰被苏沫蓄意推下楼梯’这个事实，无意中提出来。然后稍加引导，再顺便关心一下张飞燕上次众所皆知的‘失足’事件后的身体状况，使张彦秋的怒火烧毁理智，直接判苏沫死刑。如果事情顺利，再弄那么两张似是而非的病情报告。他的任务就结束了。而现在，事情没有成功更加省事不是吗。他什么都不需要做，就得到了他想要的。胡安微笑着喝掉杯中的最后一口酒，回味着这陈年佳酿的余味，心里满是看了一出好戏的愉快感。他想，今晚很适合做一个美梦，有酒，有美人。
直到最后一滴美酒随着喉结的滚动消失在嘴边，胡安才慢条斯理的拿起仆人早已折叠好放在桌上的丝帕擦拭起嘴角。他的动作缓慢而优雅，就像只存在于影片中的古希腊贵族，如果忽略他另一只手边的新式手枪，人们都只会以为他是一个不韵世事，卓尔不凡的王子。突兀的，手机的铃声蓦然响起。
“胡安，我张宝钰。”
“恩？小公子这时打电话来，可是想起了我的报酬？”
“胡安！我现在没有时间和你开玩笑！”
“难道你以为，我一直是在和你开玩笑？张宝钰，别真以为我和别人一样叫你一声小公子，你就真当自己是公子哥了。就你那点能耐，也只能折腾折腾那苏家傻子。”胡安腾出右手，将丝帕轻轻放在桌上，戏谑道。
一阵停顿后，张宝钰干涩的声音才再次传来。
“这也不是我们第一次合作了，我答应你的哪一次没有兑现？”
“那你这是想赊账喽？小公子，不是我不信你。只是，你也知道，我手下还有一帮子的兄弟。要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我胡安可就得带着他们一起去喝西北风了。”
“胡安！”
“怎么？小公子这就沉不住气了？”
明显的，一声赛过一声的喘气声从话筒里传来。
“半个月，就半个月！胡安！不要得寸进尺！你也知道，本来按照我的计划明天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要怪，就怪那个暴发户，都被他这么一摔给搅乱了！更何况，今天这么一出好戏，我也没收你门票费，不是吗。”
“哦？这么说，小公子这是想翻脸不认人了？”胡安很享受张宝钰此刻的焦躁不安。做他这一行的，舔着血过日子，就这么点乐趣。看着别人在自己面前像只困兽，被一点点的栓紧，那种痛苦绝望的表情会在很大程度上取悦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