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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新国师 ...
日红如血,光耀八方,新日里在皇城的震天撼地的一声轰鸣声中苏醒,轰鸣声后,宫中一时呼喊四起,人影奔走。
图叶被惊醒,她睁开眼,第一时间便慌张的望向屋门,那扇门仍旧净白,上面没有一点血迹。
幸好。
她松了一口气,起身松了松僵硬的双肩。
不待片刻,远处的喊叫便大了,宫人的影子像风一样在外面飞奔,她一个翻身下床开窗,朝外面打量起来。
门外的黑烟如同滚滚的不详云,不断往天幕上涌,遮蔽了红日,风里飘散着焦臭的味道,那是一股肉被烧焦的味道。
六宫中的人正提着水桶赶去冷宫,还想挽救于万一,怎奈何为时已晚,那座小晚宫早就被熊熊烈火烧了一夜,坍塌成了一摊。
图叶在庭廊下闲庭信步,顺便眺望废墟,好半晌终于才看见元皇后被人翻了出来。
她的尸身被裹在白绸中,又被几个太监抬起放在墙根下,一只焦黑的手从白绸中滑落出来,五指扭曲着,像一朵黑色的花苞。
有点恶心,图叶空呕了两下,加快脚步离开了。
元皇后在冷宫中被烧成黑炭固然可怕,但昨夜那么一大场肆意的邪火,能一直烧到天亮,却无人察觉,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宫中上下众口铄金,原来昨夜东宫中所有的人都做了一个相同的梦。
大家梦见天上飘过一片青云,云下是遍野的桃花,而风一过,花叶如雨纷飞,所有的人似乎都被美梦拖入了梦境的深处,对梦外的一切异像毫无察觉。
虽说元皇后被废多年,但宫中任有人为她的死感到怜惜,私下立香哀悼。
帝君闻不得那些死人香,为此心烦不已,他将图叶唤到跟前。
“她死的蹊跷,事情还没查清楚,就被传的满城风言风语,实在令寡人头疼,有人说看见她的怨魂飘在小晚宫的废墟上。”
“这个容易,”对待一个毫无主见的君主,图叶仍旧恪守着佞臣的本分,“叶儿以为,应该铲平小晚宫,将皇后的牌位深埋地下,再以紫水晶镇压,地面再种满极阳的花草,至于巧舌之人,便以怪力乱神为罪,斩立决就好。”
“那就听你的。”帝君拉过她的手,放在手心揉了一下:“那皇后呢?”元皇后虽被废位,但也应当在皇陵安排一个下葬的位置,只是帝君不愿意。
图叶明白他的心思,“这种小事,帝君无需费心,交给叶儿来处理吧。”
当日黄昏,一队人马打着巨大的奠字旗,走出了皇城,转个头过个山沟,就把元皇后连带着木棺材一起扔了下去。
这就是图叶的主意。
有人看不过眼,将此事传开了,群臣得知,一时间进谏不断。
帝君将谏本通通甩飞回去,“逝者已矣,生者还得活,若非叶儿,宫中哪儿能这么快消寂,寡人以为当赏。”
几日过去,也得了赏赐,但图叶的心思仍在。
这心思还得从昨夜说起。
元皇后本是条毒辣的蛇,两年前被废,移步冷宫,但她始终不安分,盼着东山再起,图叶知道她再无可能荣贵后位,因此对她毫不上心。
但奈何皇后几次暗中诽谤她,给她惹了不少麻烦,半月前图叶忍无可忍,对她出手陷害,帝君盛怒之下,将元皇后禁锢在小晚宫的侧宫中,命人将门窗钉死,只留下半扇窗递送食水。
元皇后眼看自己已无翻身的可能,要在冷宫渡过余生,便狠下心来,试图以死毁灭图叶。
昨夜她逃出冷宫,剥腹在图叶门中,临死前高声尖叫呼喊,试图吸引人群。
图叶记得,为了不让她叫出声,她抽下床上的刮绳,紧紧的勒住了她惨白的脖子。
然后,她自己却双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她为什么突然昏迷,醒来又出现在床上,又是谁替她处理了皇后,又是谁烧了冷宫?
这宫里,有谁会愿意帮她?
还有那个梦,她的梦里虽也是桃花雨,但却多了一个人。
那人背对着她,身形笔挺,穿着一件红尾白袍,满肩傲气,令她记忆犹新。
直到她醒来,仍觉得梦境真实。
这鬼地方,果真越来越邪门了。
一宫女匆匆赶来,在门外道:“叶尚宫,申时快要到了,晚宴已经备好,还请您前去监察。”
险些将正式忘记了,她拍拍衣袖,出门领着宫女赶往正殿。
今夜帝君设宴,是为为新国师接风,这次的国师来自海外,是个散仙,半年前帝君专派了一船人马航入浮屠海,去请他登上国土,前后耗费半年之久,才将仙人打动。
为表诚意,他人还未来,帝君就将他赐为金膝国师,在宫中无须下跪行礼,来去自如。
听闻此仙并非一个鱼目混珠之辈,手上倒是有两把刷子,众人都敬畏的很。
第一场接风宴,设在六日前,当日并未等到仙人,帝君以为,是路上耽误了脚程,因此第二题继续在大殿设宴,没想到这一坚持,就是六天,仙人迟迟未露面。
这回帝君确认了,他可能被放了天鸽。
朝臣上下对此仙颇有微言,心生不满,但性情火爆的帝君却并不动怒,命令今夜申时,朝臣与他继续坐于正殿,直到仙人降临。
不久后暗夜降临,星光漫入正殿,晓风吹动宫幔,仙人再次失约。
帝君颇为失望,仰头饮下一杯酒,长袖一甩,要起身离去,图叶见状在旁微微颔首,示意内侍,内侍起身刚将殿门合上,便有一只手在殿外顶住了门扉。
门缝被撑开,里探出半颗脑袋,上面生着一对锋利的柳叶眉,是个男子。
“唉唉,等会儿!你们着什么急呀?”
帝君见状心头大喜,坐回座上,与群臣一起理了理衣袖,手一挥,殿门重开。
便见那脑袋的主人是一个青衣男子,眼下跨一步,站在了高高的朱红色门槛上,正俯手环视着诸臣,对霸气十足的打对着翱国的君主扬了扬下巴。
“你是这儿的帝君吧?”
如此嚣张跋扈,令殿内众人一阵骚动暗自唏嘘。
然而帝君却眉开眼笑,快步走下鸾座,行至他面前,在他面前深深一揖。
“这位就是仙人大人了?”
“正是!”那男子俯手,腰背挺的笔直,得意的晃了晃脑袋,“我乃天外一……”他话还未完,门外就嗖的飞入一把玉扇,如一支箭一般,正打击在男子的后脑上,他哀嚎一声,从门槛上跌了下去。
众人目光透出,便见朦胧夜色中缓步行出一人,人未现入光中,声音已充盈大殿。
“柏南,和你说过不止一回了,踩人门槛,被揍也是活该。”
青衣男子揉着后脑,拾起玉扇,又双手托着递上去,“大人你下手也太狠了,下次换屁股,不要打头。”
来人白他一眼,在殿外缓缓驻步,对殿内帝君拱手轻鞠,衣衫风摆,风骨十足,十分懂礼数。
“见过。”
原来这位才是久仰大名的海外散仙。
帝王喜上眉梢,匆忙跨过门槛,与那仙人面对面屈身,“仙人大人能应言前来,已是我翱国莫大的福气,晚宴已妥,快请入殿。”
一来二去,殿中朝臣重新坐定,帝君举杯,“敬远道而来的客人。”
朝臣端杯起身,皮笑肉不笑的打量此仙,但见那仙人不动声色,安然的盘腿席坐,井然是一副闲云野鹤之姿。
晚宴如期,红毯上轻歌曼舞,丝竹齐奏,宫灯光华四耀,照的仙人一身华光。
图叶正在鸾座侧下的宫幔后,她含着眼,从缝隙中远远的打量那仙人的样子,此仙倒是生了一对金凤眉目,肤色浅淡,唇色却浓郁,棱角偏还分明,整个人浓墨艳彩,招摇的很。
怎么有点眼熟呢,图叶心中生起疑,却又如何也想不起。
再看他,袍服铺张在地,上面反射出来的流光,衬的整的好个人邪妆艳。
怪。
酒过了三巡,帝君兴致浓郁,垂头唤她,“叶儿,快将宫中的虎符令牌送于国师大人。”
图叶托着金盒,从宫幔后跪行,一路至散仙的案几前。
她微微抬眸子,看见他的一只手正覆在桌面的玉扇上,指尖正有节奏的敲击扇骨,似乎在打量自己。
片刻后,他打开面前的锦盒,里面摆着金色的令牌,旁边还有一条两尺长的血色珍珠。
“这是?”
“国师大人,这是落海的血珠,千年难有。”朝臣为珍宝所惊叹,帝君继续道,“闻听大人不喜金银,故以奇物供上,小小见面礼,不成敬意,还请收下。”
司空见惯的破玩意,仙人淡淡一笑,将锦盒推开,垂下抓起折扇,在图叶的颈脖上轻轻敲一下,“我不是问这份礼,我是在问,她脖子上这些是什么?”
图叶微微一愕,又立刻道:“污了大人的眼,是疤。”
“哦……什么疤。”
“伤疤。”
“哪儿来的伤疤?”
他竟还要深究,吃饱了撑。
图叶有些不悦,声音冷了两度,“鞭打。”
“没听清。”
图叶压了压声音,眸子抬起来,看着他,“你听不听得见又干我甚事?”
宫中无人不知,帝君畸恋以鞭抽女子,获得莫大的快感,而叶尚宫是帝君身侧的亲近人,鞭伤来由,宫任自然心知肚明。
在宫中,位高权重者只希望光耀四方被人瞩目,而恼恨于被人揭了短。而这位新国师,在她两尺开外,眉尖目利的,将一把玉扇绕指,摆明了一副要抖她笑话的意思。
他如此刻意的追问,不但羞辱了图叶,似乎还给帝君面子上抹了一把灰。
好在帝君对他敬畏的厉害,又心道不知者无罪,连忙拍拍掌,令舞女重新入席,用纷乱飘摆的霓裳,掩盖住了方才的话题,这才给了图叶台阶下来。
图叶退回宫幔后,再次打量仙人。
他虽然一直盯着歌舞,然而嘴角微动,正心不在焉,与身后的男子说话,图叶才一眨眼的间隙,他的目光就疏忽移来。
那眉眼惺忪,看她看的认真,笑她笑的刻意,似乎有话说。
好在舞女飞身一旋,截住了二人相接的视线,再转眼,那人已经重新开始观赏歌舞,仿佛方才的神情只是图叶的幻觉。
仙人上触碧宇,下探黄泉,夜帝君无限欢喜,歌舞止,觥筹尽,他将手臂一摆。
“国师大人乃是贵客,理应居在龙起之所,还请入住蓬华斋。”
蓬华斋乃是后宫之所,两个完备的正常男人,落入后宫,想必要激起不小的浪花。
“谢过帝君。”国师起身道:“鄙人初来翱宫,不知贵国规矩,请帝君令人指点一二。”
帝君称是,正欲指派一名臣子,却见国师将手中玉扇再一转,斜斜的指向宫幔后头。
“不敢劳烦日理万机的各位大人,就让刚才那微不足道的小女子来吧。”
帝君微一踌躇,又怕惹的仙人不满,驾云而去,不敢违抗,立刻答应下来。
“既是如此,路途疲惫,在下就先行一步了。”国师拱拱手,毫无拘束的起身就走,留下一群没被他放在眼中的大臣,不满的啧啧瘪嘴。
晚宴后,图叶料理了后帝君,便沿着侧门而出,在宫廊上缓行,转了一个弯,忽然见前面有不徐不缓的两个人影,三人隔了百米,但宫中寂静,她能听见他们说话。
“柏南,和你说过多少遍,别为这些虚假幻象所蒙蔽,人间可不是块宝地。”
“大人,愿意来的也是你,说这里不好的又是你,从何说起呀?”
“凡人人心叵测啊……我等如此单纯天真,如何斗的过他们。”他拉了拉长音,忽然驻步,“你说是吗?”
他回了头,这话却是对身后的人说的。
图叶从宫柱后走出来,与他大方的对视。
“国师大人初来乍到就明白这个道理,看来是个领悟极深的人。”
“在下是逼不得已才悟出这个道理,若是晚几步,不知会不会与前面前几位国师一样,落得悲惨下场。”
宫道无灯,他的眼睛黑的瘆人。
图叶笑而不语,缓缓走近两步,规矩的屈身。
“国师大人神通广大,知天下人所不知,既然已经十分清楚宫中旧事,那么多余的,想必我也不必交代了,此后你我同在一处屋檐下,终要长久相伴,还望大人能体谅我的苦处。”
他笑笑,没有回答,手中玉扇轻敲着身边的廊柱,声音宛如钟磬,一层层音波居然扰了图叶的心性。
不知他在端详她还是在看夜色,直到身旁的随从唤了一声,他才转身离去。
风乱起,长发遮眼间,那两个人便消失了。
翌日清晨,图叶早早在蓬华斋外等候,今日她需要带领国师大人游宫,谁知道他一听到游宫二字,脸色一变,转身就栽回屋中。
“不去不去,我对这宫殿根本没兴趣,不游不看。”
“大人现在是国师,来此也是为了当好这个国师,怎能不感兴趣?”见屋中不应,她又道:“那大人对什么感兴趣?”
便听他道:“当然是姑娘了。”
“这里到处是姑娘,到处是漂亮姑娘。”
片刻后便见他闲庭信步走出来,玉扇轻轻敲肩,目光一流转,“像你一样漂亮吗?”
“比我漂亮的大有人在。”
他满意一笑,“那就走一遭吧。”
原来是个好色之徒,她倒是放心了些。
两人随行一路,图叶也懒于讲解,任他朝着宫女抛媚眼。
接了眼色的宫女放缓手中事,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打量着新国师。
图叶忍无可忍,扭头骂道:“都滚!”一群人这才作鸟兽散。
二人行到一处,国师总算收敛起笑意,敲扇掐指,道:“此地阴木遮天,黄草歪斜,池水乌青,必是产小人之地。”
“对。”图叶淡淡回头看着他,“此小人之地就是我的寝院。”
“大人此行出海……”他的扇点在自己唇边,冶艳一笑,“就是为小人来的。”
“哦?那大人打算拿小人如何?”
“你猜?”他笑了一下,眼中波纹轻漾,带着一股邪气,“既然把你送回来,我便走了,你我日后再论。”
院中起了一阵凉风,遍地落叶散飞在宫道上,国师在远处微微停步,侧过脸,一个动作便将瑟瑟秋景染的轩然。
这一次她看清了他的背影,宽袍大袖,褒衣博带,白色云袍傲然像云雁长翅,天外之物。
他早就出现过,就在她梦中,就在那场桃花雨之后。
当夜,图叶再次梦到铺天的绮丽花雨,桃花后是苍白的天地,那人影大概已经出梦了吧。
2022修文中,这篇是2009年左右写的老文,又入了半价库,不好大改,所以主要是修改文笔描写和对白,删掉或替换流水内容,手中还有坑,所以缓慢修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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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新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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