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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讨与不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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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他怎么了?”
小童喘着气:“师父,师父他老人家昏过去了。”
“什么?”管东衡大呼,以前就算师父他再如何疼痛难耐,也未曾见他昏过去,难道真的已经快……管东衡迅速思考,倏然,他朝着半夏就要跪下,半夏手快将他扶住。
“阁主,麻烦您救救我师父,刺客师父昏迷,正是用药的时机,师父醒来一切由我解释。”
半夏和九引的目的已然达到,又怎会不答应管东衡,遂道:“管兄台先行过去,待我取了药便赶过去。”
管东衡见半夏如此干脆利落,又是一拜,这才跟着小童跑开。
半夏的药是早已经准备好的,很快便赶来了管掌门所住的庭院。管掌门躺在床榻上失去了意识,然他眉头紧锁,看来是痛得不清。半夏给管掌门全面做了一个检查,了解情况,向管东衡吩咐:“你们先出去,我给掌门解毒。”
如今管东衡是十分信赖半夏的,马上就拉着小童出了厢房。
管掌门所中的毒虽说配起解药来十分麻烦,不过服起要来却十分容易。半夏将制好的药丸在一杯水中化开,撬开管掌门的嘴巴将其灌进去,再扶起管掌门用内力帮主药力扩散,只有最后一步耗费点时间和精力。
一个时辰,待管掌门原本淤结的筋络都打通之后,一切就算完成。
半夏刚打开门,管东衡便上前激动的拉住半夏:“如何了?”
半夏不动声色的抽回手臂:“无碍了。”
管东衡连道谢都忘了说便夺门而入,半夏回头看了一眼懒得再理会,自行回了院子。夜里,半夏方给九引上好药,管东衡便来敲门。
“阁主的大恩,管某无以为报,今后若是阁主和谷主有什么是在下能帮上忙的,管某定当竭尽所能。”管东衡朝着九引和半夏行了一个大礼。
“管兄台多礼。管掌门如今可醒来了?”九引问。
“多谢谷主关心,师父已经醒来了,命管某前来请二位过去。”
九引看了一眼半夏,朝着管东衡说:“管兄台请。”
再次看到管掌门,虽说尚且虚弱,不过看面色闻气息的确是比先前好了太多,九引和半夏一进内室,就扯出笑容:“先前是老朽小人之心,多谢谷主阁主救命之恩。”
“管掌门客气,您先在此处安心住下,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九引也懒得与他计较,说话处事尽显待客之礼。
“老朽已经好多了,十年来,第一次身体这般舒服,多亏了阁主妙手回春。”
“管掌门谬赞,既然管掌门如今已无大碍,那么我们二人便不打扰了。”半夏不想再听他客套,估计是管东衡给他说明他们不会向他提要求,这才放下心来。这种人,一味的只想从别人身上索取却不予付出,然而天地间哪里就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半夏救了他一命,就算要讨回一些东西也合乎情理,无可厚非。
不过,九引和半夏所要的却非向这个将死之人去讨,而是下一任苍溪派掌门人——管东衡。苍溪派一直以来都是武林中声望极高的武林正派,九引不过是顺水推舟得了这么个人情,一年后得到苍溪派的相助,有些事宜便会轻松许多。
走出房门的时候,天空又飘起了细雨,江南的天气便是如此,湿漉漉的也有些黏黏的。这一年,管掌门再也不用忍受那种痛苦了。
九引与半夏并肩走在曲曲折折的回廊里,一黑一白的身影,给人的感觉却如此相似——同样的孤独。细如牛毛的雨珠落在他们的发丝上,远些看去,竟是将乌发染成银色。
“半夏,你想要什么?”九引蓦然开口问。
“嗯?”
“上回我说,事成了,定好好感谢你一番。”
“我也说过,这是身为属下应该做的,谷主不必挂心。”
“半夏,”九引停下脚步,认真的看着半夏,也迫使半夏注视着他的双眸,“你知道,我从未把你当做属下。”
乍然遇上九引的目光,半夏只觉得被他深邃的眼神看得怔了怔,但也只是稍纵即逝,她随即又笑了起来:“谷主这般说真是让小女子受宠若惊啊。”
九引的双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然而终究什么也没说就提步而去。半夏也不再停留,转身回房。从柜子里将她从灵岳派带出来的那个瓷坛小心的摆放到桌上,拿出丝帕一面细细擦拭,一面低语:“我已经帮管掌门解了毒,不过还是晚了,只能让他多活一年。”
说完,她将那瓷坛紧紧揽入怀中,有一句话她是说不出口的,那便是——像管掌门那样的人,她本丝毫都不想救。
然而无论如何,总算又办完了一件事,差不多也该收拾收拾离开黄衣门,打算之后要去何处。还没等半夏打算好一切,就接到谍报,东坛出事了……四位坛主之中,与半夏接触时间最短的便是风坛主,但是半夏却清楚的指导风坛主的为人,他性格沉稳,办事也是十分谨慎。九引最为信任的便是风坛主。
其实先前倒也接到消息说风坛出了一点状况,不过既然风在那里,半夏和九引都认为他能很好的将事情解决,若非事情已经发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风坛主又岂会千里加急来告知九引请他速速赶往风坛?半夏收好信,立刻跑去寻九引。
“谷主。”半夏一进门,就看见九引也在收拾东西。
“半夏,收拾好东西立刻动身前去东坛。”
“是。”半夏点头,既然连九引都要亲自前往,看来此时状况定然糟糕无比。
连日来的蒙蒙细雨,在半夏和九引出发的时候竟变得了串珠般大小,花建议说二位还是驾车前往免得染了风寒。不过他们二人倒是满不在乎策马疾驰离去。
几日的昼夜赶路,每到一个有朝夕阁分门的城镇,两人便换上新马,继续赶路,终于在十日后赶到了风坛。
“属下参见谷主,阁主。”风亲自前来接驾,“属下该死,劳烦二位亲自前来。”
九引丝毫没有怪罪,在风的带领下进了风坛。
“你将事情的经过细说一遍。”
风命人奉了茶,娓娓说来事情的始末。
九引前去剿灭黄衣教之时,恰好接到一张订单,护送白银万两。朝夕阁之下本就设有许多镖局为各路人运镖,当然费用也根据所押的物件而异。这也是朝夕阁银两来源的重要渠道。
长期以往,护送像此次这种高额的货物上路也是时常有的是,所以并非每次都要风坛主亲自出马,风坛里面有经验的镖头、镖师以及武艺高强的弟子众多,随便派出几位即可,更何况,随着朝夕阁日益壮大,贼人一般都不敢轻易劫镖。
这一次,风依旧只是派出风坛里有经验的镖头护送,未曾想,镖车刚离开风坛两日行程,便被洗劫一空,负责押镖的弟子也全都丧命。
护送如此大的银镖,这押镖保金也十分巨大,但是为了朝夕阁的信誉,风坛主决定一面派人前去调查洗劫镖车的贼人,一面从风坛账房里取出足够的银两再次护送前往目的地。这一次,风为了保险起见,派出了风坛两名有资历的镖头和比第一次高出两倍的弟子来护送镖车。
他本以为,上一次可能是邪门帮派偶尔斗胆劫了镖,这一次,他们改变了运镖路线,然而,还是在离开风坛的第三日,被洗劫一空。
至此,风坛损失了三名经验丰富的镖头,镖车和武艺高强的弟子近百名!
风不得不重视此次的突发事件,亲自前去调查,押镖的弟子全都是在咽喉处被刺穿,见血封喉,这明显是训练有素的杀手所为,但按照伤口的形状来看,却非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刺客门玄冰门所为。
并且,风第二次改走的路线,除了护送镖车的弟子知道以外,就再无人知晓。坛内有运镖资格的弟子各个训练有素,绝不会为了私吞银两而泄露讯息。那么,又如何解释着接连的洗劫镖车一事?
眼看着镖单上的最后期限就要到了,风只好再次拿出风坛的银两亲自上护镖,然而这一次,却是相安无事的将镖车护送到目的地,虽说风坛损失了万两白银,不过好歹在期限之内完成了使命,保住了朝夕阁的信誉。
本以为事情会告一段落,过了几日,风坛又接到几单物镖。风一个人同时护送也是分身乏术,只得选择其中一单价值贵重的护送,而派了其他弟子护送一尊白玉观音前往定安城。然而,那一尊白玉观音一直相安无事的护送到定安城外,本以为他们是多虑,此次定能安全护送,竟然又被劫镖。
遇害的弟子依旧是在咽喉处被刺穿,见血封侯。
到底是何人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