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好时》壮月十九

9、张庆儿与人打架

　　张桂莲与林跃升定下亲事后，两人私下没有见过面，只上街摆摊的时候见过。两人见了也不说别的，仿佛没有定亲一般。张得忠时不时走远点去别的摊子逛逛，给两人多说话的机会，他是最不愿自己闺女盲婚哑嫁。张桂莲也不跟林跃升说话，只在有人来写信时帮忙研磨铺纸，中午吃饭时扔过去两张饼子，卖不完的巢脾偷偷塞到林跃升的竹筐里，两人不小心对视一眼，都是赶紧别过头看其他的去。

　　李老板是个人精，一眼就看出来两人不对劲了，打量着两人冲张得忠眨眼睛：“老张，喝喜酒别忘了叫我啊。”

　　张得忠憨厚一笑：“一定一定，到时候李老板可得来赏光。”

　　张桂莲与林跃升脸上顿时生出不自然的表情，张桂莲把小桌子上的东西摆过来摆过去，林跃升把桌子上的纸张铺了一遍又一遍。

　　“大伯，大伯，快回家，我庆哥跟别人打起来了。”张得亮家的二小子慌慌张张跑了过来。

　　“庆儿跟谁打起来，因为什么打起来了。”张得忠紧张得问道，张桂莲与林跃升也一同站起来了。

　　“我跟庆哥去河里逮鱼，有个在旁边割草的人说他在那河里放了鱼苗不让我们逮，我庆哥说这河是公家的东西，凭什么不让我们逮，一来二去的他就推了我，我庆哥看我挨了打，上去就跟那人干起来了，那人胖着呢，我庆哥吃了亏，幸亏有咱们村的人拉开了，我庆哥回到家还要去找那个人干仗呢，大伯你快回家看看。”

　　张桂莲已经收拾好东西了，跟他爹慌忙推车回家。

　　“老张，要帮忙你就说话，我老李有的是劲。”李老板把刀咣当一声剁在案板上说道。

　　“张叔，我跟你们一起回去，我可以去跟他讲道理。”林跃升也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

　　张得忠笑着说道：“都是乡里乡亲的，不值当为这点小事去打架，我回去好好跟庆儿说，他会听的。”

　　“那行，有事你就说话。”李老板一想也是这个道理。

　　张桂莲递给林跃升一个放心的眼神，就跟她爹推着车子走了。

　　“娘，二婶，你们放开我，我不受这个窝囊气，他扇我一巴掌，我必须得还回来。”

　　“好孩子，你听娘的，你把棍子放下。”张得忠三人还没走进院子，就听见院子里大吵大闹。

　　伸手推门，发现门从里面被顶住了。顶在里面的张得亮感受到有人推门，问道：“大哥，是你吗。”

　　“亮儿，开门。”张得忠站在外面说道。

　　张桂莲三人进了院子，把架子车往地上一放，张得忠说道：“都别拦他，我看他今天敢出这个门。”

　　“爹，大姐，有人打我。”张庆儿看到自己爹和大姐回来，呜呜哭了起来。

　　张桂莲是最疼自己这个弟弟的，看到张庆儿头发衣裳都乱糟糟的，脸上还有手指□□里也起了一股火说道：“哪个混蛋干的，我跟你一块去找他。”张得亮家的二小子听见大姐这话，立马也开始找趁手的工具。

　　张得忠气的想笑，以为张桂莲回来是劝架的，她倒好回来第一个火上浇油。“你们几个都给站住，进屋来。”张得忠说道。看到三人乖乖跟着进屋，许二妮和张桂莲二婶这才放下心来。

　　进了屋里，张得忠又详细问了张庆儿事情经过，跟二小子在街上说得大差无几，根据张庆儿说得他猜测那个人应该邻村的混子孙二。

　　这个孙二平时最是喜欢招猫逗狗，不是砸人家窗子就是掀人家房顶，爹娘早就去世了，跟着哥嫂过。早年哥嫂也给他张罗了一门婚事，他倒好天天喝酒赌钱打人，媳妇都跟人跑了，也没有个一儿半女。

　　张得忠跟他哥倒是相熟，以前没养蜂之前，农闲时就到镇上有钱人家里做工，那个时候两人还睡过同一张床。他大哥孙大爽最讲义气，有活总是叫着张得忠。后来都成家了，张得忠又有了养蜂这活计，也不需要去镇上做工了，两人来往就少了，张得忠不知他还记不记得自己了。

　　“你拿着棍子要去跟人拼命，有没有想过家里人，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娘你奶奶还能活下去吗。”张得忠说道。

　　“那我不能白白挨这一巴掌。”张庆儿气得鼓着腮帮子说道。

　　“就是，庆儿不能白挨打，必须得上门要个说法。”张桂莲帮腔说道。

　　“大姐，我跟你们去。”二小子压低声音说道。

　　“他没有爹娘没有孩子，什么都没有，你还有父母兄弟，你跟这样的人拼命不是白白搭上自己吗？”张得忠说道。

　　“爹，那我就得受这窝囊气吗，我非得打回来。我们俩又没有真想逮他的鱼，伸头往河里看看也不行吗。”

　　“爹认识他大哥，明天爹带着你去找他，让他给你赔礼道歉行不行。”张得忠拍着张庆儿的背说道。

　　“谁稀罕道歉，我就得打回来。”张庆儿赌气得把头扭到另一边不看他爹。

　　“爹说话你不听了是吧！”张得忠怒吼了一声。外面的人听到屋里的动静，都紧张的往屋里看。

　　“爹，我挨了欺负你都不帮我，大姐，你也不帮我说话。”张庆儿委屈得说道。

　　张桂莲心里觉得爹说得也有道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庆儿以后还要说媳妇，爱跟人打架这坏名声可不能落在他身上，庆儿还在气头上，只怕现在听不进去爹的话。

　　“庆儿，你先回屋睡一觉。要去打架也得先商量个办法出来，我跟爹先商量商量。”张得忠见自己说了那么多一个人也没有劝动，张桂莲还跟着胡闹，正要生气，张桂莲赶紧冲着她爹使了个眼色。

　　张庆儿和张得亮家的二小子回了自己屋，走之前还对着他爹狠狠地哼了一声他爹冲着他屁股打了一巴掌。

　　“爹，我知道你说得有道理，只是现在庆儿正在在气头上，你别逼他，等晚上他气消点了我再去劝他，他最是听我的话。”张桂莲说道。许二妮端了两碗蜂蜜水进来，让他俩也消消气。

　　“我是气庆儿都这么大了还这么冲动，遇到事不讲道理不想办法光想用他的拳头解决事，这怎么能行呢。”张得忠进来说了半晌也甚是口渴，说完端起碗来喝了几大口蜂蜜水。

　　“虽说二弟家有三个小子，可跟桂莲一个娘的就他一个，他不立起来，以后桂莲嫁人受了欺负哪有娘家兄弟可以依靠。”张得忠放下碗又说道。

　　张桂莲听到她爹教训庆儿是为了她以后考虑，感动的眼泪都快下来了，但还是倔强得说道：“跃升哥才不会欺负我。”

　　许二妮笑着说道：“爹娘总是得考虑到你前头。”

　　张得忠点着她的头说她胳膊肘都开始往外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