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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逛gay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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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本着各舰队大团结的指导思想，从不按舰队编制来安排宿舍，都是混住。
邢桢的宿舍楼在宿舍区的南边，吴琰的在北边。距离并不远，走路15分钟。但这几年，吴琰只因为工作原因来过几次，而且每次都是在楼下，连房间都没进去过。
刑桢的宿舍，住的都是校级以上的军官。宿舍楼有三十几层，在火星暗红色暮光中，如同一座高耸入云的黑色孤塔。
吴琰望着上面一扇扇或暗或明的窗户，抬手按下520号门铃。
对讲器里传来一声声的振铃声，吴琰的心也跟着一阵阵加速。
他手里拿着几本文件，是关于这次毕业生的实习计划安排。虽然这些资料早用邮件发送过了，但要等邢桢复职才能查看。一个月之后，他邮箱里的邮件少说也得累积上百封，一时肯定看不过来。重要文件还是提前送达比较好，刑桢现在虽然不能公务，抽空预览一下也好。
当然，真正的原因是——吴琰总要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来敲这扇门。
他等了几分钟，对讲器里一片静默，他又按了一次，还是毫无动静。
出门了吗？平时邢扒皮业余时间会去哪，自己完全不知道。不过现在天色已暗，他不管去哪儿，总要回来睡觉吧。
吴琰正四顾寻找方便等他的地方，突然大门倏地开了，一名军官从里面走出来。
军官上校军衔，看见吴琰，又看见520按钮的小黄灯闪烁个不停，问道：“你找邢中校？”
“是的，长官。”吴琰立正敬礼，报了姓名编制。
“你是洪荒号的？他没和你们说吗?”估计鲜有人来按520的铃，军官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说道：“两周前，我看见他拎着行李箱出门，大概是回家了吧。”
“回家？”听到这么接地气的词，吴琰一时无法关联到邢扒皮身上，“回哪里？”
“不清楚，应该回老家了吧。反正他那天穿的是便装，没说具体去哪。你知道他这个人，不太爱讲话。”军官临走前又转过头来对他说，“你们黎舰长应该知道吧？你可以去问问他。”
吴琰点头谢过，夹着文件，望了一眼黑塔，悻悻地往回走。
回家，这么平常的事，搁在扒皮身上，不知道为什么就很有违和感。吴琰脑海中只有他扳着脸严肃较真的工作模样，对于他的私生活，几乎一无所知。虽然每名军人的基本信息在内网里都是公开的，但他的个人资料，籍贯，自己竟然没怎么留意过。
正琢磨着，一辆军用越野车不知从哪里呼啸而来，车轮和地面摩擦出一声巨响，“唰”地一下停在了他面前。
吴琰被气浪冲了个趔趄。等站稳了，盯着据左脚不到30公分的车轮，心说这车的刹车系统可以啊，这个速度冲过来，竟然还能停住。
“嘿，吴上尉，老远看着像你，果然是你！”司机按下车窗，伸出一张笑脸。
吴琰惊讶地看清来人。
真是想找的人没找到，不想见的人却冤家路窄！
“原来是越船长。”吴琰勉为其难地敬了个礼，“我说这车怎么往人身上开呢。”
“我这不是大老远看到你，太激动了么？”越明皓把胳膊搭在车窗上，眉开眼笑，“呦，走路来的？你腿好了？”
吴琰对于这没来由的拉近乎，感到莫名其妙，而且还是出自这位罪魁祸首之口：“还成。只是刚才我还以为有人要寻仇，腿没好全，又要进医院了呢。”
“嗨，哪能啊！我是那么计较的人么？”越明皓似乎地把撺掇下属打人之事抛到了光年之外，眼睛弯成月牙，笑嘻嘻道：“我们不打不相识嘛！我可是在医院躺了一周呢，你瞧，我就一点不记仇。”
“越船长真是大人有大量。”吴琰说完就准备离开。
“哎哎，你是来找邢桢的吧？”越明皓跳下车，颠儿颠儿地跟上吴琰。
吴琰不搭理他，径自往前走。
越明皓回望了一眼黑塔，嘟囔起来：“他人还没回来？这职停的，简直就是度假嘛！”
吴琰没想到越明皓也知道刑桢不在家，消息竟然比洪荒号的人还灵通。他哂笑一声，对这位这位始作俑者道：“那他真该感谢你让他放了这个长假。”
“呃，这话怎么说呢。现在这个结果，我也是始料未及呀。”越明皓追上几步，伸长脖子凑过来，“老实说，那事儿以后，我真没想把武器的事闹上去。都怪我那个大副，在送我去医务室的时候发现了我腰上的枪，我当时一不留神就说出来了，没想到后来成了呈堂正供……”
吴琰心中一凛，果然是枪！当时刑桢竟然一直如此戒备……
“我都来三趟了，还找不到人。今天可算见到你了。”越明皓继续发挥自来熟的神功。
“三趟？做什么？”吴琰停下脚步。
“当然是有要事和他谈啊。”越明皓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吴琰看到他的笑脸，恶心得好像吃了一只苍蝇：“……邢中校就算在，恐怕也没空和你谈。”
“那可未必。”越明皓笑容渐深，满眼暧昧。
吴琰听出这话里有话，确定不是自己神经过敏：“你想谈什么？”
越明皓用手撩开过长的刘海：“本想和他本人说……但今天咱们难得遇上，和你聊聊也好。”
吴琰注视了他几秒，感觉他肚里没装什么好水，冷冷地说：“我只是他副手，你若想忏悔道歉，等他本人回来再说吧。”
“道什么歉啊！”越明皓手一扬，好像挥开一片灰尘，“你是他副手，成天在一起，他私下里那些事……总该知道一些吧？”
吴琰从刚才起就一直忍耐着，听到这句话，愈发感觉走向不对，正色道：“越船长，如有公事，请到洪荒号上来谈。别的私事，你我也不熟，实在没什么好聊的。”
越明皓伸出胳膊，一把搭在他肩上，压低了声音：“吴上尉，这你就没意思了。当时发生的事，除了私藏武器，我可什么都没多说哦……那件事也就你、我、他，三个人知道。我没把实情上报上去，完全是因为顾及邢中校的名誉……”
吴琰比他高半头，被他这么搭着，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厌恶。就在他要甩开这块膏药时，没想到竟然听到他说起当事之事。
吴琰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顾及谁？”
越明皓露出一个侠促笑容：“当然你们刑中校啊。要不然，恐怕就不是停职这么简单了，简直就是有伤风化——”
“这话轮谁也轮不到你来说吧！”
吴琰一把把越明皓反手按在路边宿舍楼的墙上，咬着牙根低声道：“你干出那样的事……害得我们舰长受罚，没找你算帐就不错了，你还在这里胡说八道！”
“哎哎哎哎……有话好好说，动什么手啊……”越明皓吃疼，他发现老同学的这位副手力气不小，自己完全动弹不得，只得开始告饶，“我冤枉啊！……我干什么了我？那个，那个他本来就什么都没穿呀……哎哟……要脱臼啦！”
远处的几名军人听见这边动静，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吴上尉，要不……要不咱到车上说吧……在这里影响多不好。” 越明皓的帅脸扭曲地贴在墙上，从牙缝里挤出句话。
“再乱说，断的就不只是肋骨了，越船长。”吴琰警告完，松开了手。
越明皓揉着差点脱臼的胳膊，嘴里嘟囔道：“下手这么狠，疼死我了……哼，看着挺斯文，没想到脾气也这么暴躁……再说我可是你的上级，有没有上下之分！”
他见吴琰转身要走，赶紧连珠炮似地炸了声：“喂喂，还没说完呢！我说的可都是真的。我真有事情找你谈！”
见吴琰一步不停，他又在后面喊：“你不想知道当时你来之前发生了什么吗？这里面有什么诡秘，你不想知道么？”
吴琰脚步一滞。
三十分钟后，吴琰从酒保那里接过一杯伏特加，皱眉瞥了眼舞池里五光十色的射灯下扭动的人体，说：“越船长，你说在车里说不清楚，现在已经到这儿了，可以说了吧。”
越明皓喝下半杯朗姆酒：“你当我愿意来这儿？咱们这回没报备就出来，要是被发现，也是我这个军衔高的遭殃。还不是因为要是我空口无凭，你肯定不相信么。”
“相信什么？”吴琰极少来这种场所，更不要说这种同志向的酒吧了。
刚才在车里，越明皓坚持说要想把事情说清楚，就非得去一个地方。吴琰见他急赤白脸的样子，便耐着性子，看他到底要玩什么花样。
他以为越明皓会带他去天琴号战舰，或者之前他们呆过的穿梭机。万万没想到，越明皓竟然带他来到火星基地居民区，而且还是这种非典型的娱乐场所。
吴琰看着一个个舞池中迈着妩媚步伐的壮硕人影，额角直下黑线，不耐烦道：“有话快说！”
“别急别急，我得先让你了解一下背景知识。”越明皓环顾了一下四周，朝注视他的那几道视线摆了个自认为帅的姿势，成功回收几声尖叫和口哨。
吴琰看着他的举动，满心荒诞可笑：“你是想向我证明你是个同性恋？”
“说的什么话，我可是直得一柱擎天。”越明皓两眼一瞪，大手一挥，“这叫入乡随俗，懂不？你以为注视你的目光少？回头看看。”
吴琰对四周的灼热目光熟视无睹：“你有什么话，快说。”
两人从军区直接过来，衣服也没来得及换，只得把带肩章的外套和衬衣脱了，穿着里面的纯色T恤，一进门就引来目光无数。
吴琰对这种场合十分不习惯，外加心里有气，脑子又被疑团焦灼，满心烦躁。他脊背笔直，眉头紧蹙，看起来就像一个被骗来逛窑子的英俊苦行僧。
“你这个人真无趣，玩不起来，不愧是邢桢手下的人。”越明皓朝他上下瞄了瞄，“不过，看你确实也不像是个同性恋。那……邢桢是么？”
吴琰差点被一口酒呛住：“你……要说的‘原因’就是这个？”
“是，还是不是啊？”
“当然不是！”吴琰感觉这话从越明皓嘴里出来，简直就是一种侮辱。
“你那么确定？”越明皓满脸不相信，然后邪邪地一笑，“那我换了问法，既然你们那么亲近，他有没有……想和你那啥过？或者，你有没有……想睡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