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冲动 ...
-
“啊，好，钱我付过了。”沈忘对元辞内心的波动浑然不知，临走时还与苗苗微妙的对视了一眼。
元辞看在眼里，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等等我啊走这么快，你还打算回去上课吗？”沈忘低头看了眼时间，跑快一点确实还赶得上。
元辞却淡淡答道：“不。”
“那我们先去吃个饭？”沈忘提议，“我中午还要回去呢，宿管可能会查。”
“嗯。”元辞本意想留沈忘在家吃一顿，可现在已经没有那个心情了。
两个人最后在路边的快餐店落了脚，扫码点餐后，就面对面各自玩着手机。
沈忘消息一个接一个的蹦，都是苗苗这个新晋cp粉头子的狂欢。
【苗苗：你们真的很般配！！！】
【苗苗：［链接］几步判断是直还是弯#大大方方做自己】
【苗苗：［链接］txl脱单，这一套真的很管用#恋爱日常】
【苗苗：［链接］很变态却能追到crush的办法！！！#暗恋】
沈忘看着这几条消息，在打开和删掉链接之间反复犹豫，最后偷看元辞一眼，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点开了。
“您好，您的订单已完成，祝您用餐愉快。”
服务生端着餐盘走来，沈忘瞬间像做坏事被抓包了一样摁灭了手机屏幕。
元辞看着他红透的耳垂，垂眸不语，一口气喝了半杯冰可乐才说道：“吃饭了。”
“哦，好，吃饭。”沈忘拿起热豆浆就插上吸管要喝，被元辞一把夺走了。
“舌头不要了？”元辞面上已有愠色，手背上有杯口倾洒出来的豆浆流过，留下一道红痕，很是刺眼。
“对不起！”沈忘慌乱地拿起纸巾给元辞擦，却被元辞推开了。
“没事。”元辞深吸一口气，拿起冰可乐给伤处降温，整个人亦如手里的饮料瓶，往外丝丝冒着冷气。
“在跟刚刚的女生聊？”元辞突然问道。
“嗯。”事实如此，沈忘没有否定。
元辞又问道：“聊什么？猫？”
“不是。”沈忘回忆刚才看到的东西，只觉得脸热，丝毫注意不到弦外之音。
元辞见他脸都红了，心下了然，“嗯”了一声沉默站起身。
“你去哪？”沈忘下意识就抓住了元辞的手腕。
元辞垂眸看着沈忘握紧的手，没有抽开，回道：“洗手间。”
“……哦。”
沈忘慢吞吞松了手，盯着那人远去，觉得自己今天一惊一乍的，心烦意乱。
元辞很快就再次出现，回来时，多了几缕被沾湿的刘海。
两个人在僵持的氛围中沉默地吃饭，一个比一个慢，等吃完时，已经错过了住校生回寝的时间。
“……”
沈忘无言盯着手机上的数字，突然觉得自己之前对于流落街头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
“你先走吧，我……”
“跟我回家。”
沈忘本意是想着自己在快餐店里待一中午，等下午走读生进学校再混进去，要么就是翻墙回去躲在班里，没想到还有第三种答案。
元辞见他犹豫的模样，心中的烦闷更甚，直接拽着沈忘的手腕回了小区。
一路上，两个人都是一言不发，饶是沈忘再迟钝也看出来了，这人在生气。
“元辞……疼。”沈忘小声开口，观察着元辞的神色。
元辞行走的速度慢下来，长呼了一口气才松开手。眼见对方的手腕已经被自己抓出了红印。
“对不起，我不该吃饭玩手机，烫到你了。”
“不用。”元辞侧着脸，看不清神色，许久才开口，态度不似之前那般强硬：“先回我家吧，今天下雪了，外面冷。”
“嗯。”沈忘上头的感觉被冷风吹散，现在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
自己刚才吃饭到底在想什么？有人说了两句般配就真的要开始追人了吗？他配吗？
荒谬。
进门后，元辞从抽屉里拿出一双崭新的拖鞋，然后习惯性的去厨房烧水。
沈忘把拖鞋上的标签撕掉，一穿，尺码正好。
刚压下去的火苗又开始燃烧，随后又被他自己泼了一杯冷水——又在想什么？陈思归也是这个码，怎么会觉得元辞会特意买给他？
沈忘失落的坐在沙发上，听着热水逐渐沸腾的咕嘟声响。身后是他之前买的抱枕，面前是散发着淡香的干花。他心里一酸，莫名其妙的委屈又涌了上来。
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不是说永远的朋友吗？以前明明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交流，现在怎么能够生疏至此了呢？
手机铃声又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是苗苗发来的视频。里面的小猫刚吃饱了睡下，无忧无虑，什么都不用担心。
可这只猫又算他们谁养的呢？
“中午要休息吗？”元辞端了杯水放在茶几上，又成了以往那副淡淡的模样。
“你还在生气吗？”沈忘反问，没有回答刚才的问题。
“没有。”元辞在他旁边坐下，喝了口水，随后又说了一遍：“没生气。”
“你有！”沈忘的憋闷更甚，一开口，满肚子的话瞬间像洪水一样泄了出来：“你为什么老是什么都不说？胃疼不说，帮我熬夜写笔记不说，家里出事不说，上次请假发生了什么还不说，好的不讲，坏的更不会讲！”
沈忘越说越激动，说出来的话已经逐渐不经大脑了：“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之间有什么事情不是应该一起分担吗？你帮我了那么多为什么到我帮你就不行了？还是你压根没有把我当朋友？”
元辞侧过脸，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沈忘却以为他又用沉默回答，眼圈都红了：“说啊？怎么又不说话，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元辞依旧沉默不语。
沈忘拳头打在棉花上，又急又气，气元辞，也气自己。他终于忍不住了，站起来就走向门口，想要离开这个充斥着二人回忆的是非之地。可下一秒，却被元辞拽了回去，一把按到了墙上。
“那你把我当什么？”元辞居高临下望着沈忘的眼，竟无端生出些许压迫感：“说走读就走读，说离开就离开，你对你的那些朋友都是这个样子吗？”
“没有，我就是……”
“就是什么？”
沈忘说不出话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答。
他被元辞困在这里，温热的呼吸就拂在耳边，哪怕是这个时候，元辞也是理性的，克制的，嗓音低沉而平稳，表情没有任何破绽。
“我先问的，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沈忘逃不掉，只能低着头耍无赖，可下一秒，就被元辞抬起下巴，一个吻贴在了鼻梁上。
“确实没有把你当朋友。”
“……”
沈忘的大脑瞬间宕机，心跳疯了一样快。眼前的人还在低头看着他，距离近的每一根睫毛都纤毫毕现。
“沈忘，该你回答了。”
“……”
“把我当什么？”
“……”
沈忘的语言系统已经彻底紊乱，一句完整的话都组织不起来，等他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跑出了元辞的家门，正漫无目的地在雪地里乱窜。
元辞，亲了他？
沈忘突然傻子一般捂住了自己的鼻梁，上面还残存着温热的触感。
“确实没把你当朋友……”
“实没把你当朋友……”
“没把你当朋友……”
沈忘一遍又一遍回味这句话，又开始心跳加速。
彩票中头奖也莫过于此了。
“噔噔噔噔噔……”闹钟不紧不慢的响了起来，屏幕上巨大的“要迟到了！”将沈忘从云端拽了回来。
他已经朝着学校的反方向走了很远了，步行只能卡点到班。好在中彩票的某人正一身牛劲没处使，现在完成个三千米不在话下，于是便踩着雪地一路小跑回去。
另一边的元辞，在沈忘风一般离开后便如同雕塑般站在原地。
窗户纸捅破了确实痛快，可吹进的冷风却会愈加让人心寒。
直到门外路过的大娘开口提醒元辞，他才沉默的过去把大门关上。
“砰。”
又是一片寂静。
元辞突然后悔自己的冲动，或许因此他们以后连朋友都不是了。可后悔之余，还有几分期冀，沈忘的表情有震惊，有茫然，可丝毫没有排斥。
他总是拿这个人没办法。
一中午的时间在沉思中淌过，元辞将钥匙揣进兜里，跟往常一个点出了门。雪天路滑难走，他几乎是踩着预备铃走到，还恰巧遇见了某人。
“我说了，没证就让你的班主任来领你。”
“不是，大爷，这马上上课了，我也不知道班主任电话号码呀？我高一三班的，梁平，梁老师你知道吧？”
“哼，想唬我？没那么容易！别以为我老了记性差，你就是之前偷偷混进来又翻校门跑出去的小青年！对也不对？”
“是，可我现在确实在这里上学，真的爷爷，没骗你。”
两个人一轮一又一轮的磨嘴皮子，没有任何进展。直到元辞开口将这场争论打断。
“许叔。”元辞边喊边走上前。
听到这个声音，刚才还滔滔不绝的沈忘立刻闭上了嘴，瞬间从小混子变成了小学生。
“元辞？”许大爷很快认出了他，问道：“今天怎么来这么晚？”
元辞答道：“路不好走。”
“也是，你快去吧，别耽误上课。”许大爷摆摆手，很快放行。
“？？？”
沈忘正想继续争辩，却见到元辞并没有进门，而是向他这边走了过来。
“许叔，这是我们班的，你让他进去吧。”
“还真是这里的学生？”
“嗯。”
“害，我说呢，这孩子也不早说，早说我早就让他进去了嘛，快去吧！”
沈忘：“？？？”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