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二病》云上禾下

14、回家

　　夜晚，是万籁俱寂的时候，像是世界按了暂停键，一切都停止运转。

　　这一夜，两人都没有睡，空气里的呼吸平稳，谁也没说话。

　　第二天一早，外面刚开始有脚步声，电话铃声就接憧而至。

　　楚辰下意识看了柳江一眼，见对方还闭着眼睛，接起电话往外走。

　　是奶奶的电话，昨天和她说在朋友家住，一早就打电话问回不回去吃早餐。

　　等楚辰回去的时候，柳江正看着他。

　　“早啊。”

　　柳江没吭声，站起身走到了门边。

　　“想什么那？”门口渐渐热闹起来的街，包子油条的味道别提有多香。

　　“你猜。”柳江拿起手机扒拉了几下又放下。

　　楚辰不猜，他自觉把卷帘门拉下去，开口道:“跟我吃早餐去。”

　　柳江没反对，只说:“收钱吗？”

　　楚辰走了两步看他没跟上，在听他这么一说，无奈的笑:“出息。”

　　这顿饭确实也没花钱，楚辰带他回家吃的，刚到小区门口，柳江转身就要走。

　　楚辰一把拉住他:“不收钱。”

　　“不去。”柳江一口拒绝。

　　“你怂什么。”楚辰逗他，柳江皱着眉:“谁知道里面有什么等着我。”

　　嚯！这是不信他。楚辰顿感无语，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刀山火海你也得去，我都和我奶奶说了。”

　　柳江叹了口气，随便吧。

　　没有刀山也没有火海，只有热腾腾的包子和汤。

　　奶奶看着柳江笑的开心，不停把包子往他面前送:“吃，多吃点。”

　　楚辰慢悠悠的吃着根油条，看着有点无措的柳江和热情的奶奶。

　　“您也吃。”柳江干巴巴的回应。

　　奶奶笑着:“我就喜欢你这样不挑食的，看你吃饭就喜欢。”接着又看了眼楚辰。

　　有被内涵到的楚辰喝了口汤，接受到柳江的眼神，辩解道:“我也不挑食。”

　　一听他这么说，奶奶不同意了:“我养你这么大，你挑不挑食我不知道吗？”她又招呼柳江吃:“辰辰这孩子小时候每次吃饭都像是打仗，吃鸡蛋不吃白，不吃蔬菜不吃葱，软的水果也不吃，就爱啃那硬桃。”

　　柳江低笑出声，楚辰有些羞恼，他半撒娇的开口:“奶奶别说了，我也是要面子的。”

　　“瞧瞧。”奶奶也笑:“大了，不能说了。”

　　这几句话下来，柳江也融入进去，开口:“这么挑食还能长这么高，奶奶厨艺一定很好。”

　　楚辰闭着眼睛都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果然奶奶一听就回:“中午奶奶给你做一顿你尝尝。”

　　柳江嘴角上扬，毫不犹豫:“好啊。”

　　楚辰挑了挑眉，这会没有在门口那个扭捏劲了。

　　吃完饭，两个人又被赶去洗澡，作为主人，楚辰拿了套自己的衣服递过去:“你凑活穿。”

　　柳江接过，心里打着鼓又不想展现出来，只“嗯”了一声，刚走到门口又被叫住。
　　楚辰又扔过来一条内裤，柳江下意识避开，就听楚辰道:“新的，洗过一直没穿。”

　　柳江撇了他一眼:“你不早说。”捡起来甩了甩转身就走。

　　楚辰对着他的背影伸脚踹向空气。

　　花洒的水不停的往下落，打在柳江身上，温热的水滴接触皮肤，痒痒的。

　　柳江洗了把脸，感觉一切都特别的不真实，跟一个陌生的人去了一个陌生的家。这陌生的一切又给他一种该死的舒服感，像是..他动用脑内所有的知识，最后出声:“盘丝洞。”说完他就被逗笑了。

　　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他对自己说。

　　舒舒服服的洗完澡，穿着楚辰的短袖短裤。

　　楚辰正在客厅打电话，看见他眼睛一亮，抽空说了句:“像个学生了。”

　　也不怪楚辰这么说，柳江之前的打扮，不是黑就是灰，短袖长裤一脸严肃，时而阴沉时而凶巴巴，哪有一点少年的样子。

　　反倒是这简单的白色短袖配着运动短裤看着清爽了很多。

　　虽说也没什么颜色。

　　“行，等会见。”说完这句楚辰就挂了电话，看着坐在一边的柳江:“奶奶出去了不用这么拘谨。”他这句话刚落地柳江明显放松了很多，他又开口:“等会杜七来。”

　　“嗯。”柳江点了点头:“和我说干吗？”

　　“我自言自语。”楚辰撂下这句话抄起衣服就走了。

　　屋子里开着窗户通着风，沙发边还吹着风扇，倒也不是特别热，桌子上摆着不知谁拿出来的水果零食，楚辰洗完澡出来，视线寻找着，定格在窗户边的身影上。

　　柳江缩在沙发一角，呼吸平稳，不知名的风带起发丝轻轻的起伏，已然睡着了。

　　楚辰想着给他拿件衣服盖着，从卧室到客厅总共没两分钟。楚辰拿着衣服看着坐起的柳江:“要不你再睡会？”

　　柳江揉了揉后颈:“不了。”刚刚那一会还真睡着了。

　　他是不睡了，楚辰倒是困了，他想了想开口:“去我屋吧。”

　　柳江客随主便，一进去楚辰就躺了下去:“你玩电脑，里面有游戏。”

　　这躺的一舒服困意就要把人淹没。

　　柳江应了，坐在电脑桌旁也没开电脑，玩着手机。

　　等了十几分钟，估摸着楚辰应该是睡着了，柳江收起手机开始打量起这个房间。

　　楚辰的房间陈设也挺简单的，书柜衣柜电脑柜的，墙上面贴着海贼王的海报，书柜上的书类型很多，什么小说漫画文学名著，还有很多小手办。

　　柳江走到书桌边，桌子上放着几本习题，他算是看出来，说着学不会，背后都在卷。顺势坐下来翻开，三本题做了两本半。

　　第一本的题里打着红叉的还挺多，越往后就越少，翻到最新的几页都是全对，柳江看着这些题，心里忍不住嘀咕。

　　这一个月他心思都没在学习上，再看楚辰都要拼搏北大了。

　　嗯？柳江的视线看向习题上方的一行字，字体比较潦草，和楚辰平时的字完全不一样，似乎写的时候比较烦躁。

　　只写了六个字:再打架就是狗！！！

　　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狗。

　　柳江再一次确定，这人不可信。把题合上，他又拿起旁边的相框，里面是一张全家福，中间坐着楚辰的奶奶，奶奶怀里是个小男孩，两边应该就是他的爸妈，他一手牵着一个，笑的开心。

　　小男孩的笑容很甜，楚辰现在的笑里还有几分那时候的样子，那时候看着多讨喜，柳江想着楚辰的笑，现在大多数时候都是虚伪的。

　　虚伪的，不可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