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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千机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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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饭,两人重新往回走。
“千机门……”李持盈又说回之前的话题,他沉吟道:“叔孙,你还记得我们在江津镇遇见的叶棠吗?”
叔孙穆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提起叶棠,但还是如实答道:“记得,叶棠怎么了?”
“那日江炜一在客栈之中掷出七情丹,整个江津镇都笼罩在毒雾里,我们撤出小镇之后,我和长生一同去拦截江炜一和叶棠。”李持盈回忆起当日的场景,边想边和叔孙说道。
叔孙穆也想起了当日的情形,点头道:“确实如此。”
“然后……,长生先去的,我到的时候,长生正和两人打斗。江炜一用的是剑,而,叶棠用的则是暗器……”李持盈看向叔孙。
叔孙穆陡然一惊,“你是说,叶棠出身千机门?这次的事……!”
“我不是很确定。”李持盈摇摇头,“但当日叶棠的暗器水准确实不俗。”
叔孙穆也不禁思考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暗器这种东西,会武功的都会一点儿,摘叶飞花何物不能为暗器?但是若说以此为主,能修炼出名堂的,世上并不多。”
“而其中,最有名的就是西蜀的千机门。”
“叔孙,你对千机门了解多少?”
李持盈常年在孤山剑阁闭关,甚少下山,对如今江湖之中的事只能说是“略知一二”,再多一点“三、四”就不知了。
而叔孙穆行走江湖多年,既然能知道暴雨梨花针,想必对能拥有暴雨梨花针的千机门也了解不少。
“千机门创建于前魏时期,初代门主是别情剑叶无秋。听说此人原是皇帝的属下,奉皇帝的命令成立千机阁,探听江湖之事,铲除异己的。后来此人叛出朝廷,带领手下在西蜀成立千机门。千机阁就是千机门的前身。”
李持盈点点头,这个他知道,“然后呢?”
“千机门以前为朝廷办事,自然得罪了很多江湖门派。叛出朝廷后不仅朝廷对其不待见,江湖中的门派更是对其憎恨难言。因此过得很不怎么样。”说到这叔孙穆撇了撇嘴:“叶无秋一定是脑子被驴踢了,才这样搞。”
李持盈笑了笑,问:“暴雨梨花针就是叶无秋制作出来的吗?”
“不错。”叔孙穆点点头:“听说是为了铲除异己,暴雨梨花针简单易用,即便武功再高的人,都没办法躲得过暴雨梨花针的暗杀。真可以说是杀人灭口之必备。”
他又叹了口气:“不过叶无秋叛出朝廷后就不再用这东西了,好像说是有伤天和。成立千机门后,便把此物束之高阁了。不过,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没过多久,门下之人犯上作乱,叶无秋最后也死在了暴雨梨花针之下。”
故事讲完,叔孙穆不禁唏嘘,“叶无秋之后,千机门就逐渐隐于江湖,再出现就变成了一个以暗器闻名的江湖门派了。而暴雨梨花针的大名也时隐时现,反正江湖中人,都很少招惹。”
李持盈沉默片刻,“那现在千机门的门主是谁?”
“不知道姓名,江湖人都称千机门主或者千机公子。听说现在这个门主非常年轻。”叔孙穆说到此处又有些疑惑:“这个现任门主我记得是个非常消停的人,连他上位都风平浪静的,也没个具体时间,反正某一天突然就当上了。怎么千机门的人会突然出现在开元寺?”
叔孙穆不能理解,而且大为疑惑。
李持盈也不知道,“是与不是,到时自会有分晓。”
“也是。”叔孙穆附和道:“胆敢把暴雨梨花针拿出来伤人,一定要叫他好看!”
过了小半个时辰,李长生回来了。
“查出什么了吗?”叔孙穆当先问道。
李长生走过去捉住李持盈右手,李持盈挣了一下,没挣开,眼睁睁看着对方撩开衣袖确认了一下伤口,看见没变化才放开他。
李持盈无奈道:“我又不是瓷做的一会儿不见就出事。”
“要是瓷做的你就别出门了。”李长生看了他一眼。
李持盈:“……”,这简直、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叔孙穆一脸呆滞,一副我是谁、我在哪的表情……
“咳”,叔孙穆不得不打断他俩的话,“我说,你俩要打情骂俏能稍稍吗?咱先说正事行吗?”
李持盈不得不再次申明:“没有这回事!”
“精舍之内一切如常,没有血迹也没有慧云禅师被害现场。”李长生言简意赅直接说了此行调查结果。
闻言叔孙穆震惊道:“那岂不是说毫无收获?证据一定是被人抹去了吧!又或者,慧云禅师根本不是在那遇害的?也有可能是在其他地方,比如寺中的大雄宝殿、弥勒堂什么的……”
越说他越觉得有可能,便要去找寺中的和尚问来。
李长生连忙叫住他,“我已经问过了,那里确实是慧云禅师去世所在。”
李持盈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他,“或许你是有别的发现?”
“这你也能看得出来?”
李长生愣住,他特意没说在精舍中看见了什么,说了一半留了一半,没想到他师父竟然一下就点破了。
“有什么发现?”李持盈直接问道。
李长生到了开元精舍,昨天他和黑衣人打斗的痕迹还在,精舍之内果然如李持盈所说安静平和,既没有昨夜的黑衣人也没有任何危险存在。
推门进去,屋内摆设简单,只有一张矮榻,一张书案,书案之上还放有抄录的佛经,却有些凌乱,似乎被人翻动过。靠墙位置摆有一个书架,书架之上放有一些书卷。
李长生冷眼扫过,虽然也觉得这屋中恐怕找不出杀害慧云禅师凶手的证据,但还是从屋中的东西仔细查起。
李长生面对李持盈的问题,直接从袖中掏出几张纸,纸上似乎写有什么东西。
李持盈微微挑眉,接过,“这似乎是慧云禅师和其他人的信息往来?”
叔孙穆也凑过来,勾着脖子去看。
两人埋头一张张看过,这些都是别人写给慧云禅师的信,有新有旧,都被慧云禅师收在一起。
看着看着,两人就发现不对了,总共十来张信纸,但似乎都是同一人写给慧云禅师的,可以从这十来张纸上字迹都没什么变化看出。
写信之人没有署名,但慧云禅师显然知晓对方是谁,字里行间可以看出两人很熟。
“禅师上次所言之事,我已知晓,只是此物乃是非之物,前尘已矣,勿再多言。”
叔孙穆突然“咦”了一声,“这里……周兄、李兄,你们来看,这是否就是那个宝藏所在?”
“只是这东西不是藏于开元寺吗?怎么还能转交给别人呢?”
“这几封信你从哪找到的?”难不成还有其他人也知道这宝藏的所在?听起来还是慧云禅师主动与人说起的,难道是荀宜昇的后人?
李长生:“开元精舍地上的暗格里找到的。”
那暗格严密,他颇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的,应该是慧云禅师藏在此处,以免旁人找到。
“这就奇怪了,”叔孙穆道:“事到如今,我们基本可以确定,宝藏是由慧云禅师保管的。但慧云禅师这等得道高僧真的会随便将别人交由他的宝藏转交给别人吗?”
“这宝藏以前是长生的,后来落入了荀宜昇手中,荀宜昇告老还乡时途径江津镇,被秦笑语几人杀害,那解开宝藏之谜的五幅画便落入了秦笑语几人手中。及至七年之后的今天,我们又重新拿到这五幅画,解开了宝藏埋藏地点。”
叔孙穆看了看他俩,“这期间,能接触到宝藏秘密的,荀宜昇,此人早已投胎,不算;荀宜昇的妻儿子女、亲朋好友,这个不好说,但七年来都没动静,估计八成不是。”
叔孙穆虽然有点拿不准,但李长生却知道绝对不是,就像给慧云禅师写信之人所说那样,此物乃是“是非之物”,不了解之人听说有宝藏尚且趋之若鹜,但真见了,只怕没什么人敢拿……
“还有秦笑语五人,”叔孙穆:“不过到现在,只剩下苏秀玉一人了。苏秀玉虽然有可能拿到过三幅画的谜底,但肯定没解出来宝藏地点,不然他也不用去江津镇赴七年之约了。”
“还有,我们仨。”叔孙穆最后道。
话落,一室寂静。
李长生、李持盈看着叔孙穆,叔孙穆看着他俩。
半晌,李长生神色难以言喻说:“你非要把案情推测往神鬼之上想吗?”
“呸!”叔孙穆顿时啐他一口,“我只是按事实推断而已!那我还说是我见财起意,暗入开元寺杀人夺宝的呢,怎么就是鬼神了!”
李长生神色顿时更难言了。
“你什么表情?”叔孙穆一拍桌子不忿道。
李持盈连忙安抚道:“叔孙莫气,你我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叔孙穆一把拽住李持盈衣袖,哭诉道:“周兄周兄,你看长生这神情,这真的不是嘲讽我吗!太可恶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人!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李持盈瞥了眼李长生的表情,顿时笑出声,“长生他就是这个性格,他对其他人更冷漠无情。”
李长生面对两人的一唱一和,无奈叹气,“计划赶不上变化,又不是只有这几种可能。”
毕竟物是死的,人是活的。
李持盈看着他,有些担忧,“那你打算如何办?”
“不如何办。”李长生凉凉道。
“?”
李长生看向他:“你身体不好,该歇息了。”
李持盈片刻无言:“我是中毒了,不是重伤垂危了。”
他只是现在不能动用内力,不是被人砍了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