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弱者》割肉自啖

3、交易

　　“你醒了吧？我能感受到，装是没有用的。”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熟悉？

　　神原琉花的眼皮动了动，叹了口气，干脆从床上直身坐起。

　　她环视周围，发现自己已经从荒郊野外的洞穴转移到了一间古朴的房间中。

　　低头掀开自己身上的薄被，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成了样式古老的宽松和服，受伤的地方也得到了良好的治疗。

　　摸摸自己脖子上缠着的白色绷带，神原琉花抬眼看向一脸严肃跪坐在不远处的黑发少年。

　　正是他用利刃割伤了她的脖子，还用他那双不合常理的红眼睛瞪她，让她痛得差点当场去世。

　　但自己能够得到治疗，估计也是他的手笔。

　　神原琉花心中有了计较，生命与怒气，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的。

　　“谢谢你救了我。”

　　她低头向对方道谢，神色平静，看上去一点都不在意是谁帮她换了身衣服又帮她治疗伤口的。

　　“我叫宇智波斑。”拥有一头不羁炸毛的少年双手抱胸，冷冷地点头：“你没有咋咋呼呼地跳起来向我抱怨，这很好。不然我不能保证你会不会需要新的疼痛来教育你学会顺从。”

　　……这孩子怎么回事？神原琉花的额角爆出几根青筋，但是她的脸上却露出了更加温柔的笑容。

　　忍住，忍住，你现在还打不过他。

　　神原琉花想起宇智波斑曾经放在她脖子上的苦无，和那双明显不符合生理常识的会变色的眼睛，只能不断地催眠自己要先忍耐。

　　淑女报仇，十年不晚，总有机会报复这个臭小子的。

　　深呼吸一口气后，神原琉花保持着笑容，弯起眼睛道：“我是神原琉花，宇智波桑。”

　　宇智波斑听到她称呼他为宇智波桑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仿佛很不适应这个称呼。

　　他皱起眉头，过了几秒钟后说道：“在外面不要轻易地说出我的姓氏，这会给你带来很大的麻烦。我可不希望你这么快就死掉，你还是喊我斑吧。”

　　“嗯？为什么不能说出你的姓氏？宇智波这几个字难道长刺了不成？”神原琉花放松了身体，随口道。

　　宇智波斑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带有警告意味的声音响起，“神原。”

　　神原琉花的身体僵了僵，在斑充满压迫力的视线下，不情不愿地说道：“抱歉，”顿了顿后，她喊道：“斑。”

　　宇智波斑轻哼一声，“还是喊我斑桑吧。我突然不想被你喊得这么亲近了。”

　　“好吧好吧，斑桑。”神原琉花做了个双手合十的手势，“请原谅我的出言不逊。”

　　“这还差不多。”宇智波斑嘟囔了一声，然后又不耐烦地啧了声：“这个世界已经不是你所在的和平世界，你给我早点认清这一点。”

　　看着神原琉花愣住的脸，宇智波斑想了下道：“你，看着我的眼睛。”

　　在半强迫神原琉花看向自己的眼睛后，宇智波斑打开了他的写轮眼，用幻术将忍者世界的一些常识灌输到了神原琉花的脑海中。

　　短短几秒后，他关闭写轮眼，看着黑发黑眸的女人一直低着头没有反应的模样，不由得有些类似担忧的烦躁情绪产生。

　　她不会被吓疯了吧？

　　这个女人，和他们这些一直生活在战争中的忍者不一样。宇智波斑想道，即使她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比他要大十岁，但她依然是个地地道道的、生活在一个和平到无聊的世界中的弱者。

　　但用得好的话，也会是个好用的工具。

　　他还暂时不想这么快失去这个工具。

　　“你还要愣到什么时候？”又等了几秒，神原琉花还是没有反应，宇智波斑皱着眉终于开口说道。

　　果然，弱者就是弱者。

　　“无论你是怎么想的，现在的状况已是无法改变。除非你能够找到回去的方法，不然就先在这个附属于宇智波的村子里好好住下吧。”

　　宇智波斑面无表情地开口道：“不要妄想着偷跑出去，否则你会发现外面的世界才是你的地狱。”

　　“那么斑，你为什么会帮助我呢？”

　　宇智波斑的话音刚落，神原琉花就抬起头说道。

　　令宇智波斑感到惊讶的是，那张白皙秀美的女性脸庞上此刻没有一丝的动摇或惶恐的情绪存在，只有如同大海一样的平静坦然。

　　在那双漆黑而美丽的双眼中，他看见的只有自己的倒影。

　　“作为一个家族忍者，在发现了我身上隐藏的秘密后，最应该做的不是把我交给你的家族，让他们去榨干我的利用价值吗？”神原琉花冷静地分析道。

　　出乎意料的，宇智波斑这次没有反驳。

　　这让神原琉花有些意外，她还以为这个把骄傲写在脸上的少年会对她说的每句话都表示出他的不屑呢。

　　“怎么了？说吧。”

　　等了许久，神原琉花见宇智波斑依然挂着一副犹豫的表情不说话，便忍不住耸耸肩摊手笑道：

　　“反正我比你弱这么多，估计你一根手指都能杀死我。你还在担心什么呢？人总会有想要倾诉的时候，你就把我当成一个不会说话的树洞好了。”

　　说着，她比划了一个在嘴巴上拉拉链的手势。

　　宇智波斑看懂了这个在她的世界里表示会保持沉默的手势的意思，心中不由得想道，是啊，她毕竟是个连苦无都无法使用的弱者。

　　对于他们来说，他人的弱小就代表着安全。不会被比自己弱的人轻易杀死的安全，能够轻易杀死他人的安全。

　　因此，流露出偶尔的软弱和苦闷应该也无所谓吧。

　　——面对一个，远远弱于自己的弱者。

　　更重要的是，如果是这个来自没有战争的世界的女人，她也许会像柱间一样，能够理解他的理想。

　　抱着这样的心情，宇智波斑注视着认真作出倾听姿态的神原琉花，情不自禁地开口说道：

　　“我有一个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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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说你的家人完全无法理解你想要停止战争的想法，”神原琉花认真地摸摸下巴。

　　“而你唯一一个会认可你想法并且和你拥有同样梦想的挚友，却被发现是你们宇智波家死对头千手家的长子。然后你们两个就——”她做了一个闹掰的手势，“被双方的家长和兄弟强制性地棒打鸳鸯，决裂了！”

　　“喂！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宇智波斑表示强烈抗议：“什么叫棒打鸳鸯？我们是挚友！”

　　“好吧好吧，是挚友行了吧。”神原琉花不在意地挥挥手，然后她笑眯眯地托着脸看向少年宇智波斑道：“所以呢？你想从我这里寻求什么？”

　　宇智波斑愣了下，他少有地露出迷惑的表情：“什么寻求什么？”

　　神原琉花叹了口气，弯起眼睛笑眯眯道：“斑，真是可爱啊。”

　　宇智波斑：……

　　“神原，你是觉得自己活得不耐烦了吗？”青筋在宇智波斑的额角爆出，阴沉的脸上满是杀气，双手按压着关节发出瘆人的脆响。

　　神原琉花毫不在意地继续笑着说道：“很抱歉，我还是非常珍惜自己的小命的。但是我知道斑是不会对我下手的。”

　　宇智波斑冷笑：“谁给你的自信。”

　　“因为一个心愿是世界和平、停止战争的家伙，”神原琉花毫不犹豫地说道：“是不可能随便就对毫无反抗之力的普通人下杀手的，不是吗？”

　　宇智波斑哽住，脸色变得更加阴沉可怕，可是手上的动作却迟迟没有继续。

　　神原琉花又笑了下，“那我换种说法，想要世界和平的斑，野心勃勃的斑，是不会轻易毁掉一个能帮你实现理想的人。因为你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机会。”

　　宇智波斑沉默了片刻，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瞪着神原琉花，重重地哼了一声后扭过头道：“愚蠢！天真！”

　　尚显稚嫩的声音中满是恼怒，却不知道这发泄般的怒气指向的人到底是神原琉花还是谁。

　　见此，神原琉花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

　　她果然没有判断错，这个孩子现在果然还处于一种顽固的绝对理想主义破灭后所带来的迷茫中。

　　虽然斑——先姑且这样称呼他好了，在和拥有相同理想的好友决裂后，尽力按照他父亲的要求表现出一种类似大人的成熟冷酷姿态。

　　但是在神原琉花眼中，斑就是个青春期的叛逆小鬼。

　　对于神原琉花之前种种大胆的试探行为，斑表现出了不屑高傲的态度。

　　但是在谈论起他的理想时，他却又乐意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迫不及待地与她这个外来的倾听者分享他的内心想法。

　　可以看出，他在面对无法违抗的严厉父亲以及沉重现实时内心的压抑感有多么大。

　　他选择顺从父亲和家族的命令，与挚友决裂，重新成为不死不休的敌人。

　　但这不代表他内心真正的屈服和认同，只是一种理想破灭后的迷茫与无力，以及长期在传统日本家庭生活中培养出来的、对待父亲或者说家族首领的习惯性顺从所带来的暂时状态。

　　一旦暗淡的星火再被人煽起，那就会猛地爆发变成一场风暴般的燎原之火。

　　青春期叛逆少年的梦想是这么好灭的吗？可笑！

　　想当年，她也是年少轻狂，不知道和老爹干了多少架，哪个中二少年不是这么过来的呢？

　　神原琉花撇撇嘴，想起自家老爹那恨铁不成钢的无能狂怒表情，牙疼般地捂住自己的脸。

　　没事，她现在是拥有完全自主民事能力的成年人了！还经济独立！再也没有人能够干涉她自己做出的决定了！

　　“你的脸怎么了？伤到面部神经了吗？”宇智波斑皱起眉头看她。

　　神原琉花揉揉脸道：“没事，就是抽筋了。啊，刚刚我们谈到哪里了？”

　　宇智波斑哼了一声道：“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你就乖乖地留在这个村子里吧。等我需要你的时候，自然会来找你。不要妄想逃跑，你不会想知道下场的。我走了。”

　　“诶诶，我们不是才刚刚谈到你希望世界和平充满爱的理想吗？”神原琉花伸出手试图挽留他道：“话才刚开了个头，斑你别半途跑路啊。话只说一半和只听一半都是种要不得的恶习啊。”

　　“你是笨蛋吗？这种羞耻的话也能随随便便地挂在嘴边！”

　　“哈？怎么就羞耻了？噢噢，你说世界和平的爱的理想啊。”

　　“不要再说了！给我好好深埋在心底最深处啊！”

　　“世界和平~世界和平~世界和平~LOVE&PEACE万岁~”

　　“啊啊啊啊啊——！可恶！”

　　好一番艰辛的搏斗后，神原琉花气喘吁吁地坐在宇智波斑的对面，累得仿佛刚跑完五公里一样。

　　宇智波斑倒是和之前没什么区别，只是臭着脸重重地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看神原琉花，以此表示他的不屑。

　　但是他手头上却悄悄地把自己的裤腰带又紧了紧，刚刚这个女人拽着自己的裤脚不给他走，差点没把他裤子都给拽下来。

　　怎么就那个时候力气这么大了？！可恶！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宇智波斑没好气道，心里十分懊悔自己居然忍不住把自己的梦想告诉了这个来自异世界的女人。

　　这一下子，就让这个女人仿佛抓住了他的把柄一样，瞬间就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神原琉花笑了起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语气轻松地说道：

　　“没什么，就是想和斑聊聊如何实现世界和平的方法啊。”

　　宇智波斑黑着脸道：“如果你再要拿这个来嘲笑我的话，我现在就把你杀了扔出去。”

　　说完，他扭过头转身就要离开，这次他绝对不会再屈服了。

　　“为什么你会认为谈论你口中的理想，就是想要借此嘲笑你呢？”

　　身后传来神原琉花认真的声音，“难道你自己都认为这是一件不可能实现的事情吗？”

　　宇智波斑朝外走的脚步一顿，没有说话，没有回头，却也没有继续往外走。

　　神原琉花撑着自己的膝盖站起身来，“你想要的和平的世界，你不是在我的记忆中看见了吗？那至少可以向你证明，你的想法并不是虚妄的。和平的世界是可以存在的。”

　　宇智波斑摇摇头，面无表情地说道：“你根本不了解忍界。只要还存在利益的纠缠，忍者们就会彼此敌对、相互厮杀，世世代代的血仇只会让憎恨的锁链不断延长。用你那个世界的方法，根本无法斩断忍界仇恨的锁链。”

　　那就换一种方法！

　　神原琉花差点脱口而出，但是她清楚，宇智波斑固执的否认并不是因为他想不到这一点，而是他现在不愿意去想这一点。

　　人是一种很神奇的生物。有时候他会坚定地去相信某种不可能存在的事物，又同样坚定地去否定某种明显得不能更明显的事物的存在。

　　换言之，人类善于自我欺骗。

　　所以常常会做出各种矛盾的、无法以常理来解释的事情。

　　但这就是人。

　　神原琉花叹了口气，算了，时候未到，对方是不可能改变他现在的想法的。反正这也不是她本来的重点，她只是想要借这个话头去带出她想要谈论的内容罢了。

　　“既然如此，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闻言，宇智波斑发出一声嗤笑。他转回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一脸微笑的神原琉花。

　　这时候的他，倒是恢复了几分初见时令人胆战心惊的可怕模样，不过神原琉花可一点都不怀念。

　　“你有什么资格来和我谈交易呢？神原。”

　　宇智波斑傲慢地开口道，眼眸微垂，用施舍般的目光看着神原琉花：“你的命是我救的，你的知识和记忆我已经全部看过。现在的你对于我来说，一览无遗，毫无秘密。”

　　宇智波斑冷笑了下，“你还剩下什么东西，能够拿来打动我呢？”

　　微眯起双眼，少年恶劣地加了一句话：“或者说，你现在应该好好想想，怎样才能报答我对你的恩情才对吧？你的命在这个世界能值多少钱呢？神原博士？”

　　最后一个词被宇智波斑拉长声音一字一顿地念出来，里面蕴含的警惕和嘲弄让神原琉花不由得皱起眉头。

　　看见对方露出不悦的表情，宇智波斑反倒感受到了久违的愉悦。

　　他反思了下自己的这种幼稚行为，告诫自己不需要为区区一个弱者的举动而改变心情。思绪至此，他便感受到了索然无味。

　　宇智波斑撇撇嘴，毫无波澜地说道：“接下来，你就好自为之吧，神原博士。”

　　“你说得对，你救了我的性命这一点，确实值得我报答。”神原琉花的声音硬生生止住了宇智波斑打算离开的脚步。

　　“哦，那你打算怎么报答我呢？”宇智波斑发出一声嘲弄的笑声，“你啊，真的是很弱诶。”

　　神原琉花忍不住在宇智波斑的背后翻了个白眼，整天弱弱弱的翻来覆去地讲，你是什么重度中二病患者吗？真是令人火大，会超能力就这么了不起啊！

　　但是想到自己还要借助这个少年的力量去寻找回到原本世界的方法，神原琉花还是选择了一个字——忍！

　　她转了转眼睛，想到一个对付中二狂傲少年的最佳方法。

　　神原琉花双手合十，露出一个虔诚的表情：“斑大人，请允许我运用自己的知识和智慧来报答您的救命之恩吧。不然的话，我可能会因为无法报答光辉伟大的您的恩德而惭愧得无以复加而死去。”

　　宇智波斑闻言一个趔趄，回过头的时候，一双血红带黑色勾玉的眼睛正瞪得大大地看着她，就像看一个神经病一样。

　　好家伙，写轮眼都被吓出来了。

　　神原琉花的嘴角疯狂上扬，表情却还是十分诚恳：“我只有报答了斑大人的恩情，才能——”

　　“停停停！”宇智波斑头痛地连忙制止神原琉花接下来的话语，感到自己后背骤起的鸡皮疙瘩可能十分钟都消不下去，只能黑着脸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先说好，要是会影响到宇智波一族的请求，你现在就可以先闭嘴了。”

　　神原琉花笑了下，举起一根手指道：“一亿两。”

　　面对宇智波斑疑惑又惊讶的目光，神原琉花从容地微笑道：“我用一亿两来报答你救下我的恩情。”

　　然后神原琉花竖起第二根手指：“第二个一亿两，我用来雇佣你为我完成一个任务——帮助我找到可以回到原本世界的方法。”

　　她放下手，紧张而认真地注视着若有所思的宇智波少年：“这样的交易，啊不，是报答，你可以接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