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缘》每天都很困的橘子

4、第 4 章

　　周末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晃眼间又到了返校的日子。
　　晚自习前的教室很是热闹，空中是飞舞着的作业本，耳边是同学们借作业的声音。
　　“噗丝噗丝”
　　顾安昔皱起眉，看过去，发现是沐青期待地看着自己，这奇怪的声音也是他发出来的。
　　沐青与他们坐的并不是很远，只是隔了一条走廊，然后又在后排而已。
　　顾安昔眯起眼，艰难地从一堆声音中分辨出沐青说了什么。
　　旁边的宋临没好气地将自己的作业本扔过去，沐青接过，撇了撇嘴。
　　“宋哥，你那狗爬字我实在认不出来。安昔同学行行好呗！”
　　顾安昔将自己的作业本递过去的同时，接过宋临的作业，放在宋临的桌子上。
　　后面的江天看着这一幕，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
　　李盛看了一眼江天，摇了摇头，不知道同桌又发什么疯。
　　自从知道了顾安昔和老顾的关系之后，班里同学对于江天的行为多了几分不看好。
　　但是也没有人会去阻止江天找事情，毕竟他们不出声，就不会卷进这件事中。
　　铃声响起，班级里的声音并没有消失，还是如同之前一般热闹。
　　直到顾则渠捧着一堆卷子走进教室，声音才终于有所收敛。
　　“成绩已经出来了，班长发一下吧！”
　　坐在第二排中间的孟凉笙起身，从顾则渠手上拿过试卷，发到每个人的手上。
　　看着试卷上的八十七分，宋临扭头看了一眼顾安昔桌子上的试卷，九十五分！
　　宋临没有错过孟凉笙给顾安昔发试卷时脸上的不自然，想来顾安昔的分数应该是目前所看到最高的。
　　“都拿到试卷了吧，这次大家总体发挥还是不错的，没有因为暑假成绩大幅度下降。”
　　顾则渠目光落到后面，看到那只举起的手。
　　“有什么问题吗，江天同学？”
　　江天靠在椅背上，“没有啊，就是比较好奇，一中转学生考的怎么样？”
　　顾安昔抬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分数，然后继续看手中的书，丝毫没有搭理江天的意思。
　　感受到旁边的身影，自己的试卷被拿起，顾安昔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手中的书翻了一页。
　　看着卷子上的分数，顾则渠将试卷放下，似笑非笑地看着江天。
　　江天十分淡定地看着顾则渠，“是考的不好，所以老顾才不愿意说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也不是不能理解。”
　　还没等顾则渠开口，宋临就直接笑出了声，“怎么，是看准了老顾会因为隐私问题不开口你才这样说的吗？真是好算计啊！”
　　“虽然我觉得江天同学的本意可能不是这样，但是想要知道别人的成绩，还是问当事人比较好。你说呢，江天同学？”
　　面对笑意盈盈的顾则渠，不知为何，江天心中竟出现了几分恐惧。
　　可再抬眼望过去，顾则渠又恢复了正常模样，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江天的错觉。
　　不敢继续跟顾则渠说话的江天转移了目标，轻轻踢了一下顾安昔的椅子。
　　“问你呢，到底考的怎么样啊，怎么一直不出声呢？”
　　被点到名的顾安昔好像这一刻才听到外界的声音，抬起头看着旁边的顾则渠。
　　顾则渠拍了拍顾安昔的肩膀，“没事，这属于你的隐私，不想说也没事。反正总排名也快出来了。”
　　顾安昔反应了片刻，将自己的试卷放到了江天面前。
　　“明天就会讲试卷了，但是你急着订正的话，拿去看看倒也没什么。”
　　一句话结束，江天的动作顿住了。
　　不完全是因为周围同学的笑声，更多的是因为试卷上红色的九十五分！
　　虽然顾安昔是一中的，但很少会有人从一中转学到二中，因此江天一直以为顾安昔是因为跟不上一中的快节奏才转学的。
　　可眼前的分数告诉江天，他的猜想很可能是错误的，江天转学过来应该是其他原因。
　　所以会是什么呢？或许可以从顾安昔与顾家的关系着手。
　　毕竟上周五，顾则渠对于顾安昔的态度他可都看在眼里。
　　应该不会是最开始认为的私生子，一个私生子还不至于让顾则渠处处照顾，甚至处于下位状态。
　　而且私生子，对于可以去顾家老宅吃饭，怎么可能会拒绝？
　　江天没有继续想下去，而是看着眼前淡定的顾安昔。
　　这个人一直不说话，是不是就是在等这一刻？
　　这一点江天又想错了，顾安昔只是觉得，江天的这些挑衅，不值得自己浪费时间而已。
　　但是小叔都已经表态了，加上同桌也在帮自己说话，江天又踢了自己的椅子，自己再不说话，可能他们真的以为自己脾气很好了。
　　虽然之前一直有人评价顾安昔脾气好，但只有顾安昔才知道，他花了多少时间，让别人觉得自己脾气真的很好。
　　现在那个女人已经不在了，自己也没必要装作一副好脾气的样子。
　　“谁要用你的试卷订正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满分呢！”
　　江天本想将试卷扔回去，但顾忌着顾则渠的存在，不想再接到父亲的电话，江天只能红着脸讲试卷塞到了顾安昔怀里。
　　顾则渠瞥了江天一眼，走回讲台上。
　　这一走，旁边的同学们的声音终于不再控制，让江天听到了他们正在讨论的东西。
　　“我就说江天喜欢顾安昔吧，脸都红了。”
　　“就是说啊，按江天之前的脾气，这试卷估计已经变成碎片了。”
　　“欸，江天脸更红了，是不是听到我们在说什么了？”
　　江天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
　　算了算了，不至于。
　　瞥了一眼前面的人，还在看书，就好像根本没听见那些话一样。
　　等等，江天想起刚才顾安昔说的话，这人不会真以为自己喜欢他吧？
　　想到这个可能性，江天恶心的快要吐出来。
　　又一次举起手，顾则渠看着江天，眼里有些许不耐烦。
　　这次不等顾则渠开口询问，江天就先说出了自己的需求。
　　“老顾，我要去卫生间。”
　　对于这个需求，顾则渠自然不会拒绝。
　　看着江天离开，顾则渠眯起了眼睛，原本以为跟江家说过之后，这小子会收敛一点，现在看来，好像更过分了。
　　所以是为什么呢？江天为什么会这么执着于针对安昔？
　　难不成江天有那种倾向，之前从来没有受过挫折，而安昔的到来让他感受到了，所以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咦~真变态。
　　好在安昔不会被他影响到，也不会在意他的存在，不然可真是恶心人。
　　回到教室的江天总觉得顾则渠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对劲，那不成又想告状了？
　　直到顾则渠过来拍了拍江天的肩膀，轻声道：“你那些小心思，还是收敛一点比较好。”
　　江天有些迷茫，小心思？什么小心思？是让他收敛一点，不要继续针对关系吗？
　　想到这里，江天脸上出现了不服气。
　　顾则渠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得跟江家好好聊聊了。
　　有这种癖好他本来是不想说什么的，但是也要讲究自愿原则吧，不行江天出去找个人也行啊！
　　怎么就可着自家侄子霍霍呢？
　　晚自习结束之后，江天就被叫到了顾则渠的办公室，听着顾则渠跟自己的父亲沟通。
　　嗯，这里没问题，自己确实在针对顾安昔。
　　是的，自己确实在顾安昔身上受挫了。
　　欸？等等，他喜欢什么感觉？
　　江天有些懵地看着顾则渠，老顾是在跟父亲聊他吗？
　　还是说自己听错了？
　　接过手机的江天听着父亲的怒吼，更加迷茫了。
　　什么见不得人的癖好？他有什么癖好吗？
　　“等等，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看到江天眸中的不解不似作假，顾则渠才反应过来事情不太对。
　　手机那端的江父也停下了斥责，开始思考整件事情。
　　最后，江天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教学楼，浑浑噩噩地回到宿舍，洗漱睡觉……
　　寝室里，沐青坐在宋临的椅子上，脸上满是笑容。
　　“我去老顾办公室交作业，你知道老顾怎么跟江天他爸说话的吗？”
　　沐青停顿了一秒，勾起了宋临的好奇心之后看向顾安昔，顾安昔看着沐青，示意沐青继续。
　　“老顾怀疑江天有那啥倾向，让他别霍霍班上同学，至少找个也是这个圈子的玩。”
　　沐青右手不停地拍打着桌子，笑得好像下一秒就要撅过去。
　　顾安昔的脸上也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显然没有想到顾则渠会想到这方面。
　　宋临看着自己的桌子，“你别拍了，我不想明天去找宿管换桌子。”
　　沐青哼哼两声，放下自己的手。
　　“怕我手疼就直接说呗，还扯桌子，哼！对了，你们有没有听到班上同学说的那些话？”
　　宋临翻了个白眼，移开目光，表示自己才不担心沐青。
　　“说什么？”
　　终于还是顾安昔接话，才让沐青有了继续往下说的欲望。
　　沐青身体前倾，看着顾安昔。
　　“班上竟然有同学说江天暗恋你，针对你是为了引起你注意，跟小学生一样。”
　　出乎沐青意料的是，顾安昔没有任何反应，还以为能看到顾安昔膈应的表情呢！
　　顾安昔将手中的书放在桌子上，瞥了一眼沐青。
　　“我听到了，该膈应的不是我，而是他。”
　　看着顾安昔往床上爬，宋临也将手机锁屏放进口袋里，走到楼梯旁边。
　　虽然两人都没说让自己走，但沐青还是站起身来。
　　“那我先走了，你们早点睡。”
　　出去的时候，沐青还不忘将灯关掉。
　　因为没床帘的缘故，顾安昔一扭头就可以看到对床正在玩手机的宋临。
　　似乎是感受到了顾安昔的目光，宋临也望了过来。
　　“影响到你睡觉了？”
　　顾安昔摇了摇头，下一秒对床的灯光就没了，顾安昔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宋临压根就看不见自己摇头。
　　不知为何，顾安昔有些不自在。
　　“没关系，你继续玩吧，我还不是很困。”
　　听到顾安昔轻轻柔柔的话语，宋临的嘴角微微上扬。
　　等了几秒之后，宿舍依旧一片黑暗，只有点点月光照应在阳台上而已。
　　“不玩了，不困也要早点睡！”
　　兴许是太久没有感受过旁人的关心，顾安昔感受到了久违的心安，哪怕只有一瞬间。
　　顾安昔没有坚持，缓缓闭上了眼睛，一夜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