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苑笔记》慕四不易

88、《法苑笔记》第八十八章

　　原来是秦季章的夫人回来了，见皇甫新城坐在沙发上，秦季章夫人问道：“季章，这是？”
　　“哦，舒燕，这是我以前的同事皇甫，现在担任临江县法院院长了。”秦季章向妻子介绍着皇甫新城。
　　虽然在南城区法院工作了近三年，但从来没有见过秦季章的夫人，只是知道他夫人姓林。秦季章夫人五十岁不到，一米七不到的身高，不胖不瘦，长相比较端庄，细看起来，脸色显得有点憔悴，估计与工作比较繁忙有关。
　　皇甫新城连忙站起来，笑着向林舒燕点点头：“林师傅新年好，正好这几天有空，就过来看看秦院长，也没有事先打招呼，打扰你们了。”刚才看到林舒燕，皇甫新城就想着怎么称呼她，喊嫂子，显得过于亲热，斟酌了一下，还是喊师傅比较合适。
　　“皇甫太客气了，你是贵客。上次秦林到水利部研究中心，还是请你帮忙，要不然也没有秦林的今天。”林舒燕笑容满面地朝皇甫新城点点头。
　　“林师傅不要客气，秦林是个人才，只有合适的岗位才能发挥他的才能。怎么样，秦林现在干得不错吧？”
　　“是啊，调到水利研究中心以后，正好有一个新的课题，秦林加入课题组以后，发挥不错。研究课题获得了水利部科研二等奖，秦林也被破格晋升为工程师了。”秦季章接过话题，言语中显得很是开心。
　　“那就好，秦林文质彬彬的，一看就是个搞科研的人才。”从秦季章的脸色可以看出，秦季章对这个儿子很是满意，皇甫新城便就势说着夸奖的话。
　　“行，季章，你和皇甫聊聊，我去做饭。今天晚上，你们两好好喝一杯。”林舒燕笑嘻嘻地转身走出房间。
　　“林师傅，你不要忙，我今天晚上还要赶到岳父母家去。他们还等着我吃饭呢，我和秦院长聊一会就走。”皇甫新城连忙推辞着，昨天妻子就叮嘱着，今天晚上要到岳父母家里吃饭。
　　“那怎么行，你是第一次登门，一定要吃了饭再走。”林舒燕边说便掩上了房门。
　　“我们继续聊。”秦季章给皇甫新城茶杯里加满水。
　　“我刚刚到临江县法院，对各方面情况还不是很熟悉。”皇甫新城并不想过多地说几个班子成员和临江县法院的事，秦季章也就是场面上的一些应酬话。一个单位有一个单位的情况，在秦季章面前说临江县法院的领导班子，秦季章也不一定就了解情况。
　　“别人我不熟悉，但郑源我还是打过交道的，这个人的法律业务能力是没有话说，就是在小节上有点不注意。而且他在业务上自视太高，在中级法院民事审判庭时，和几个庭长的关系就处理的不好。所以一般人很难和他相处，你要适当注意和他的关系，他毕竟是党组副书记。听说你去了以后，在人事工作上动作搞得很大，取得的成果也不小啊。”秦季章先是说着郑源，见皇甫新城没有接腔便又把话题转到了临江县法院的公推公选和中层干部竞争上岗的话题上。
　　“主要是县委黄书记的支持，否则真还没有那么容易。而且公推公选以前也没有人搞过，这次虽然是搞成了，但是不知会不会有什么负面影响。”对于公推公选和中层干部竞争上岗工作的许多细节皇甫新城至今仍然历历在目，要是没有县委黄虎成书记的坚决支持，这两项工作都有可能中途夭折。现在皇甫新城想起来还是有点后怕。现在他在秦季章面前说负面影响也是在探秦季章的底，不知他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还真没有看出来，黄书记到了临江县会这么支持法院工作。在南城时，对法院的事他基本上是不过问的。”秦季章笑着说。
　　其实这也正常，黄虎成在南城区时是区长，作为职责分工他也是不宜多过问法院事务的。皇甫新城听秦季章的话好像并没有什么关于临江县法院公推公选方面不好的传言，心里想，省委领导的意见应该局限在高层，还没有传到县、区法院这一层次。
　　两人又聊了一会，皇甫新城本想就张可民的事情安慰秦季章几句，但想了想，既然秦季章不提，自己还是不要贸然提起，免得坏了节日的愉快气氛。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便起身告辞。
　　秦季章客气地让他留下吃饭，林舒燕也从厨房里走出来挽留，皇甫新城还是以家中有事谢绝了。
　　回到家中，妻子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到父母亲那边去了：“快点，不要让爸妈等我们。”
　　皇甫新城和妻子是正月初一到岳父母家拜年，可能是担任了省委副书记的缘故，小夫妻两人等了一天都没有见到老岳父李成。昨天晚上，岳母张丽君打来电话，说是今天老岳父在家，让他们一家三口晚上过去吃饭。皇甫新城看看时间已经是快六点了，心想怪不得妻子催促，不能让两个老人等自己：“抱歉，老婆，和秦院长一吹就忘了时间。”说完伸了伸舌头做了个鬼脸，提起大包背在了身上。
　　一家三口赶到岳父母家时，一桌酒菜已经上桌，皇甫新城放下包连忙帮着忙：“妈，不好意思，到老领导家里去，聊天忘了时间。”
　　“你现在也是领导了，当然有你的事，忙正事要紧。”张丽君笑着对女婿说。
　　一旁的李雪萍向皇甫新城做了个鬼脸，皇甫新城知道她的意思，她在说，我说得没有错吧，看你这个丈母娘是多么地宠你。
　　李成坐在沙发上，见女儿、女婿来了，笑着对小思齐说：“来，让外公抱抱。”
　　思齐快步地走到李成的面前，转过身背对着，让李成双手抱住了自己。李成一边抱着思齐一边打趣地说：“嗯，思齐是怕外公的胡子扎人，对不?”这么说着还是要把自己的脸往思齐的脸上凑，弄得思齐直往旁边躲。
　　站在一旁的张丽君连忙拉开思齐：“瞧你，知道思齐怕你的胡子，你还往上凑。”说完把思齐抱在自己手中，用手摸着思齐的脸蛋。
　　一家老小坐在一起边吃边聊，李成问起了皇甫新城的工作情况。皇甫新城就把自己在临江县法院搞公推公选和中层干部竞争上岗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倒是一个有益的尝试，在一个县级法院搞，成功了可以推广，不成功影响也不大。县委支持吧?”李成若有所思地问道，但从他的话中听不出来是否知道那位主管干部人事工作的省委副书记的意见。
　　“县委黄书记非常支持，否则这次还真难说成功。”皇甫新城把黄虎成的态度着重做了介绍，说完看着李成的脸又补充道：“不知这种公推公选的大方向对不对?”
　　“黄虎成的工作魄力还是一点没有减啊！”李成笑着和敬酒的女婿碰了个杯，并没有回答皇甫新城的话，等皇甫新城喝下杯中酒后才又说道：“省里有个别领导有不同的看法，这很正常，毕竟是以前没有人做过的事情，先行者总是要担舆论风险的。”皇甫新城并没有从岳父的话中听到对这次公推公选的明确评价，但是李成的话中意思还是肯定的成分更多一点。
　　“爸爸，你现在比以前忙多了，我祝你新年快乐，工作顺利，健康长寿。”皇甫新城初一来拜年没有见到岳父，这次赶紧把拜年的吉利话补上。
　　“嗯，我现在主要是协助郤省长做政府方面的工作，行政事务比较杂。回去看过父母了吧?你父母在农村，把你们兄妹三拉扯大不容易，工作再忙也不能忘了经常回去看看他们。”李成看着皇甫新城说道，郤省长就是指东江省现任省长郤虚谷。以前在中央国家机关某部委任副职，两年前调到东江省任省长。郤虚谷今年四十八九岁，是一个锐意改革之人，据说是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亲自看中的人。
　　“初一来给你和妈妈拜年，初二就回去了，我父母身体都很好，他们让我带话向你和妈问好呢！”皇甫新城想要不是岳父提到父母，自己就把爸爸妈妈让自己代向问好的话给贪污了。
　　“身体好就好，老年人就是要一个身体好，没有身体什么都没有用。”李成吃了一口皇甫新城夹给他的菜：“你现在主政一家法院了，虽然是县、区级法院，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做每一件事都要认真考虑好，不要急。俗话说得好，遇事要缓，不宜急，缓则圆、缓则成，要多向县委领导汇报，黄虎成是一个能力很强的领导，多他的意见。多和班子成员商量，要听得进其他同志的不同意见。”
　　“我记住了，谢谢爸爸对我的教诲。我一定好好工作，不辜负你的期望。”皇甫新城忙着点点头。
　　“春节期间都到那些人家去拜年的啊?”李成喝下一口酒问道。
　　“计划去三家，黄虎成书记家、市中级法院的秦汉中副院长家，还有就是南城区法院秦季章院长家。秦汉中和秦季章家已经去过，明天准备去黄虎成书记家。”皇甫新城说完看着岳父的脸，看着他的反应。
　　“秦汉中?你和他熟悉吗?”李成问道。
　　“也谈不上熟悉，以前在南城区法院时，在平湖市的一次民事审判工作研讨会上见过他，感觉还是比较投缘。这次我到临江县法院任职就是他代表市中级法院党组去的。”皇甫新城说完仍然关注着岳父的反应。
　　“秦汉中倒是个不错的人，就是太耿直了。邱润成院长那里为什么没有考虑去一下?”李成对皇甫新城的话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不停地发问，这搞得皇甫新城也不知道自己处理得是否合适，心里一时有些忐忑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