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雁于飞》月华为霜

28、第 28 章

　　"我是看到牛车上,有好多姑娘,心中好奇就跟了过来。"阿依无所谓的说着。

　　等到亥时初,王阳悄悄的爬出地牢,此时外边已经有人接应。接应的人,把王阳带到山寨大堂的角落,小心的藏了起来。不多时,一个独眼人带着两个手下走进大堂。不一会大堂走进来许多人,为首的人是个肥头大耳的胖子,他走到主座上坐下,显然是这里的寨主。

　　寨主看向站着的独眼人与他的两个手下"五五分没得谈,我寨中兄弟跟我一起出生入死,凭什么你们占大头?"

　　"你们每次杀人越货,可是我们给的消息,每次官府来剿匪,也是我提前告知。你们不愿意做,自然有别的寨子接手,你三没得商量。"独眼人说完,带人抬起一个箱子,起身离开。这时周围的人拿起刀,挡住他们的去路。

　　寨主起身拿起刀"既然谈不拢,东西留下,人也留下。"

　　独眼人看见这阵仗,冷酷的笑了起来"你以为我们就这三个人来吗?我可是谢家军的人。"此时一个土匪来禀报,有官兵上山。

　　很快一个身穿铠甲的武将,径直走向木箱旁,后面跟着十几个士兵拿着武器,分站两侧与土匪对恃。

　　身穿铠甲的武将大吼道"打劫,打到我们谢家军头上了,胆子不小啊。"

　　寨主听到谢家军的名号软了下来,见到来人气势又弱了七分"您早说是谢家军,我们连三成都不敢要,您看二八如何。"独眼人对穿盔甲的人点头,寨主见状立马请上座。

　　"什么是五五,什么是二八,我听不太明白,可否说的明白些?"阿依从屋顶落下来,看向众人。

　　王阳看到突然出现的阿依,着急的要去,被旁边的人使劲摁住。大家看到出现的是一个姑娘,土匪们兴奋的去擒。阿依也不动,等土匪来到自己面前,撒一把草灰,不一会倒了一片。

　　阿依踢了踢脚下的人"我第一次做迷药,不知道分量,下的有点重了。"

　　这时王阳与旁边的人看到此景,明白阿依是一个高手,于是走了出来"那个将军提供消息,有商队或者富足之人路过,或者哪里村庄粮食富余。山寨中人便去烧杀抢掠,抢过来的金银珠宝粮食等,按照五五、二八分脏。"

　　"那外面的女子呢?"

　　"外面的人,男子杀了,女子也是按照此法来分。"阿依听完愤怒的看向众人。

　　"小姑娘,我可是谢家人,离国军队一半以上都是谢家的。惹到谢家军,只要在离国境内,无论多大的势力,都会照杀不误。"

　　"一看就是假的,谢家军军规上有明文规定,非令不得出军营,否则受三十军棍。抢劫者受一百军棍并驱逐,你说你干这种勾当,有几条命能活着走出谢家军。"阿依无语的看向铠甲人,假冒之前不知道查下军规吗。

　　铠甲人恼怒下令"一个小丫头片子,知道什么是军规。信口雌黄,给本将军拿下。"

　　周围的士兵听令去捉拿阿依,阿依小声对王阳两人说捂住口鼻,说完飞到士兵上空撒下草灰,不一会士兵倒了一片。

　　"你们冒充前,不去打听打听吗?谢家军的军规最为严格,换成护国军里的梁家军,应该没有人怀疑。"阿依走向独眼人与铠甲人。这时二人同时出手,一个手拿长枪一个手拿大刀,同时冲向阿依。阿依用脚踢了一下脚边的刀,刀飞向铠甲人。她迅速的绕到独眼人后方,用力刺向他的大椎穴,独眼人直接瘫软倒地。紧接着一个翻滚,拿起地上的刀,挡住铠甲人的抢。铠甲人使出浑身力气,步步紧逼,阿依节节后退,直到退到墙边。看到劈来的长枪,阿依一个闪身,长枪直接穿墙而过。阿依一手握住长枪,一手指尖凝聚力量指向铠甲人的中极穴,却被铠甲人的双手挡住。阿依立马拿出草灰洒向铠甲人,铠甲人晃了晃头,准备去抓阿依。这时候身后突然砰的一声响,阿依扭头一看,是寨主拿出长刀,砍向自己的背部,被现行的烈阳弓挡住攻击,紧接着寨主的刀慢慢的融化。寨主看到自己瞬间融化的刀,直接跪地求饶。烈阳弓看危机解除,隐身消失。

　　阿依看到烈日弓消失之前,好像鄙视了自己。她被刺激的大喊"你什么态度,烈日弓,你给我出来..."

　　王阳旁边的人,惊喜的上前拜见"仙子,我叫王二,跟我家公子王阳,来查大刀山寨。此次多谢仙子相助。"

　　这时一批官兵跑了进来,阿依见没自己的事情了,便走到院中。

　　"多谢相助,我乃齐司寇手下的少司寇,前段时间三元镇的府尹未到任,奉仝丞相前来查此案。敢问姑娘何人?"

　　"我是谢淼,谢家的三小姐,那些人是假的谢家军,一定要好好的查。"王阳听到名号苦笑出来,怎么遇到这祖宗。

　　"咳咳,你不是已经成亲了吗?你应该说你是忠勇侯世子夫人,不能说是谢家人。"阿依听到此话看向王阳,哼的一声气呼呼的,转身就走。

　　"世子夫人,你要去哪儿,现在天黑了,到处都是野兽豺狼。"阿依气呼呼的没有回答,只是脚步更快了,不一会就走远了。

　　王二不解的问出"公子,此人真是世子夫人?我们这样放任她离开好吗?"

　　"你也看到她刚才的身手,我们根本无法拦住。而且谢府与忠勇侯府都管不住的人,你认为我一个小小的少司寇,能有这个能耐?"王阳说完走向县丞。

　　"启禀国师,孔贵妃被赐死了,大王子自尽身亡。"东方禹听到禀报,放下手中的书,问发生何事。

　　"是当年的土匪并没有杀孔梅,而是纳为妾室。后来孔梅逃到岐阳城乞讨为生。有次离王出行,她看到跟随的孔贵妃与大王子。孔梅便找到一个聚煞之地自尽而亡,前段时间被几个专门用厉鬼修炼的江湖术士发现,使孔梅得以重见天日。她找到机会上了离国大王子的身,在大王子去忠勇侯府做客时发作。"东方禹听完整个过程有些出神,他没有想到是这个原因,整个过程错一环都不会是这个结果。

　　东方禹拿起书,出声问道"蛮生怎么样?"

　　"蛮生大人的手下,前段时间向谢家二公子谢贤放暗箭,被仝丞相起疑,所以最近一直没有与孔贵妃联系。现在离王只知孔贵妃与大王子的不伦之事,还不知其他。"

　　"让人通知蛮生,最近按兵不动,等指示再行动。后面的事情你透露给二王子萧呈,他自会处理。怎么还有事?"东方禹看向没有离开的人。

　　"三王子萧远与了慧法师去了离国,属下担心。"

　　"不必,了慧你们对付不了,只会徒增伤亡。萧远不必理会,你退下。"东方禹吩咐完,继续拿起手中的书仔细研读。

　　阿依走在皎洁的月光下,柔和又平静,烦躁的心情安静了不少。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笛声好像在安抚什么,阿依转身向笛声走去。她顺着笛声走了一刻钟始终找不到。她抬头看向月光,伸出手抽取一缕月光,覆在自己眼上。阿依再睁开眼时,看到前方出现了一条小路,小路旁边的石碑上写着日暮之城。阿依顺着路走了进去。

　　走了十步左右,眼前豁然开朗。是一个热闹繁华的城镇,来来往往许多人,人们都挽着衣袖腿裤,互相热情的打招呼,只是天空的昏暗宣告着此处不是凡尘之处。阿依找到吹笛子的人,是个佛门高僧,虽然疑惑还是走了上去,坐在他旁边一边听笛子,一边看来往人群。

　　画面一转,一个女孩在院中哭泣,男人骂骂咧咧的离开,一个女子走出院中擦干眼泪,抱起女孩说鱼儿不哭。转眼鱼儿十岁,家里多了个年轻美貌女子和一个五岁的男孩,男孩在院中哭喊,鱼儿被年轻美貌的女子拿棍子追打,鱼儿一边哭一边躲。

　　画面一晃,鱼儿去参加婚礼,她追着牛车一直喊阿母,牛车没有因为她的哭喊而停下。

　　画面一转鱼儿十六岁已经亭亭玉立,家里来了很多媒婆,鱼儿一个都没有看上,她只喜欢村里的大牛,大牛虽然家里穷,长的憨厚但是对她好。鱼儿许久不见的阿母,给她定了一位衙役,衙役家世好长相出挑,衙役对鱼儿很满意。但是离成婚还有十天之时,鱼儿与大牛私奔了。他们坐船来到一个小岛,二人找个山洞做家,在山洞拜堂成亲。他们在山洞生活了三个月,大牛思念自己的阿母,带鱼儿返回家中。他们回到村里被指指点点,鱼儿的阿父苍老了十岁,鱼儿的阿母打了鱼儿一巴掌,最后含泪的给了两个金镯子与五六个银钗。过几日鱼儿的阿母去世,鱼儿去祭拜阿母之时,见到自己同母异父的弟弟,弟弟哭喊着让她还自己的阿母,被继父拉走。继父对鱼儿说,你阿母希望你平安喜乐。

　　鱼儿拿着阿母给的首饰,买了个大渔船,给婆婆添了个丫鬟,鱼儿在内操持家务,在外出村卖鱼,一时间大牛成了村里,人人羡慕的对象。

　　有一日鱼儿去镇上卖完鱼,看时间还早,便去临街的酒铺给大牛买坛酒,只是没有想到,看到大牛与一女子调情。鱼儿气不过打了那女子一巴掌,大牛尴尬的拉走鱼儿回家。鱼儿在家闹,阿婆却说鱼儿不懂事,在街上闹丢了大牛的面子。从此之后大牛经常不回家,鱼儿出去找过,闹过都无济于事。直到有次昏倒,大夫查出来是喜脉,阿婆开始教育起大牛,大牛表示以后好好的过日子,不鬼混了。鱼儿紧紧的抱住大牛,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鱼儿八个月身子的时候,撞见丫鬟与大牛厮混,动了胎气,生产了两天一夜,生个儿子。由于早产,儿子身子弱,取名阿强。婆婆看着孱弱的孙子,开始骂鱼儿丧门星,骂她害了自己的孙子,为了给儿子治病,鱼儿找阿母给的金镯,怎么也找不到,此时鱼儿再也忍不住啕嚎大哭起来,却被大牛打了一顿,说她秽气。还未出月子的鱼儿,只能起来去城里卖鱼,但是发现已经没有鱼可卖。鱼儿看着自己孱弱的儿子,擦擦眼撑船去海里打鱼,大概上天可怜鱼儿母子,鱼儿每次都能满载而归。

　　鱼儿打鱼的钱,都给自己儿子看病,引起阿婆的不满,但是自己儿子好吃懒做,也只偶尔过过嘴瘾。突然有一天大牛把渔船卖了,他要娶喜儿,他爱喜儿,他不能没有喜儿。鱼儿看着曾经信誓旦旦,说会照顾自已一辈子,会爱护自己一辈子的男人,只觉的可笑。鱼儿没有哭闹,抱着自己一岁的儿子,走进大海里,她不舍得留儿子一个人,也不愿儿子成为第二个大牛。

　　鱼儿再睁开眼之时,大牛与喜儿已经成亲了一个月。喜儿把阿婆的丫鬟卖了,让阿婆收拾家务,让大牛租船打鱼。婆婆由颐指气使,变成了讨好。大牛的好吃懒做,也变成了勤劳务实。后来喜儿生了两个孩子,日子过的平安喜乐。

　　紧接着画面又一转,变成了鱼儿小时候,在院中哭泣。

　　了慧的笛声停了下来,他转头看到旁边的阿依。看到阿依眼睛上的红痣,心不由的遗产。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摸向阿依眼角的红痣,想否决自己心中的想法。阿依还在好奇的看着眼前的景象,感受到碰触扭头看向了慧。

　　"施主你好,贫僧是了慧。"

　　阿依看向笑容灿烂的了慧,不自觉笑了起来"法师你好,我是独孤依,你可以叫我阿依。"

　　"鱼儿施主,带着儿子跳入海中。正好遇到蜃兽身死之后凝成的蜃珠,鱼儿的魂魄与蜃珠相容,制造了此幻境。"了慧向阿依解释了此地的由来。阿依点点头,看了几遍鱼儿的过往,不太明白鱼儿想干什么。于是问了慧,要怎么出去。

　　"需要解鱼儿心中之惑,否则无法出去。"了慧无奈的看向阿依,两个都是断情之人,怎么解这人间痴怨。

　　"她的疑惑是什么,每一次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有什么疑惑。"阿依说出此话之后,整个幻境消失了,鱼儿出现在二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