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创死所有人的第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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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怜端着酒盘进入了包厢，房间内乌烟瘴气，灯光闪烁，男女交坐。
“你过来。”
楚怜放酒的动作一顿。
“对，就是你，陪我喝酒。”座位上满腹便便的油腻男喊道。
来“天上宴”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见楚怜站着不动，男子不耐烦地道：“叫你过来就过来，磨磨唧唧的。”
说罢，他起身向着楚怜走来。
楚怜向后退了几步。
眼见油腻男越逼越进，楚怜的手已经按在了门把手上，随时预备着跑路。
突然一道声音从阴暗处传出：“他，我要了。”
原来角落里还有一个人，只是房间内灯光太暗，楚怜没注意到。
“好好好。”刚才还一脸猥琐笑容的油腻男收回要拉楚怜的手，一脸恭敬地回道，转而向着楚怜催促，“陆总叫你呢，还不快去！”
男子从黑暗处站起身向楚怜走来，alpha的威压使得在场的众人有些喘不过气。
男人的面貌逐渐清晰，楚怜抬头，和陆司霆对上视线：那双眼睛太过深沉，像一片死寂的海，透出冽冽寒光。
一瞬间，楚怜就低下了头。
“叫人啊，这可是陆总。”
陆司霆身边的人说道。
楚怜不说话，心想——
傻、逼啊，我是哑巴。
京城有名有姓的就一个陆家，四大世家之首，形成的商业帝国涉及各个领域，身价贵不可言，若说得罪了那个油腻男是无法在天上宴混下去，那么得罪了陆司霆，就是无法在京城混下去。
楚怜决定先按兵不动，陆司霆拉着他向往走去。
门口停了一辆不太显眼的宾利，见陆司霆来了，助理从驾驶座下来给两人开门。
不想被拐卖的楚怜灵光一现，趁着陆司霆上车的空当，用手机打好字转了语音——
“我有HIV。”
僵硬的AI合成音在空间内显得格外清晰。
陆司霆的动作似乎一顿，但助理笑得温和：“是吗，楚先生？我听说天上宴找人前会进行体检。”
“那我有暴躁症，会随便乱杀人。”
“楚先生，您的母亲还躺在医院病房里吧？”
虽是威胁的话，但助理脸上的笑容却显得完美无缺。
楚怜看向助理，眼中带有愠色。
“楚先生，还是先上车吧。”助理伸手道。
如此僵持了几分钟，楚怜还是上了车。
车子一路驶进了富人区，楚怜看向一旁的陆司霆：他靠在后座闭眼不语，面上带有浓浓倦意。
面对未知的一切，他打开了手机，正准备开心消消乐启动的时候，弹窗弹出一条消息——
【怜怜啊，早点休息。】
楚怜还没回，助理就出声说：
“陆总到了。”
下了车，楚怜一路跟在陆司霆身后进了流水山庄。
客厅中正坐着一个人，见楚怜他们进来了就起身来迎，陆司霆直接上了二楼。
“您好，我是赵慕名，mq集团的律师顾问。”赵慕名礼貌地和楚怜握了握手。
几人在沙发上坐下，赵慕名随即从公文包中掏出一沓文件：“这是您的债务和陆总的支票。陆总会支付您所有债务并且会每月往您账户上打20万，而陆总的唯一要求是您成为他的情人，为期三年，分手后他还会赠与一套市中心的房子作为分手礼。”
赵慕名一边说着，一边向楚怜一一展示他的公证材料。
楚怜一时没反应过来——
情人？
多不见外啊，一见面就让人当情人。
“医院那边说已经找到了合适的肾源。”一旁沉默已久的助理说道。
楚怜想起了生命垂危的母亲，医生说再不换肾母亲就活不了多久了——这是他在世上唯一在乎的人了。
这个条件他无法拒绝，也不能拒绝。
楚怜拿起笔准备写下自己的名字，但当他触碰到纸张的一刹那，他又觉得这一切如此荒诞。
迟疑之下，他还是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确定好所有事情后已经凌晨一点多了，他原本准备回医院先陪陪母亲，但奈何流水山庄在郊区，白天没人打车，晚上打不到车——殡仪馆都比这好打车。
助理提议楚怜现在客房睡一夜，天亮后再派司机送他去医院。
思索再三后他还是答应了：他真的太累了，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次日楚怜坐着专车去了圣心医院，下车直奔母亲病房却只发现床位已经空了，他着急地跑向护士站询问，前台的护士看不懂手语，但当楚怜一脸焦急地指向空床位时她就明白了。
“5号床升到VIP病房了，在七楼705室。需要我带您去吗？”
护士贴心地问道。
楚怜摇头示意不用，然后自己坐电梯上了七楼。
再当他推开病房门，就看到母亲躺在病床上和一旁的医生正交谈着什么，神色舒展。
楚怜的心顿时放下来，但下一秒又提起——
“怜怜小时候可皮了：我带他回老家，他拿鞭炮往人家粪坑里扔，把猪圈里的猪吓得……”
话还没说完，李慧芳就在楚怜带着笑容的注视下声音渐弱。
一旁的医生转身，看见楚怜后推了推眼睛，笑着向他介绍：“你好，我是谢朴玉，你母亲的主治医师。”
谢朴玉看见楚怜打手语时愣了一下，但没说什么，转而道：“你母亲的状况很好，手术安排在明早九点半，术前要禁食禁水，其他的注意事项你问护士就行了，我就不再多打扰了。”谢朴玉说完冲着两人点点头，走出了病房。
他一走，李慧芳就一脸焦急地拉起楚怜的手问道：“怜怜啊，你干了什么？怎么突然这么多钱？！犯法的事情咱可不能做啊！”
楚怜向她安抚性地笑了，同时内心止不住地叫喊：妈你拉我手我打不了手语怎么跟你说啊！
好容易他把抽出来顺了顺李慧芳的背后解释：【有好心人听说了我们家的遭遇，资助了一些钱。】
“那也用不着升病房啊，我刚刚偷偷问了护士，八万块一个月——别给人家好心人添麻烦了！”李慧芳一脸心疼地道。
【好心人说这个病房是他之前买下来的，与其空着不如住人划算。】
“那你可得好好感谢人家，以后赚了钱记得连本带利地还回去。”李慧芳稍稍安了心，但还是嘱咐道。
楚怜在一旁乖乖地听着，不时点头。
母子两人又聊了会儿天——
“楚安呢？他不会又闯祸了吧？”
李慧芳一想起自己的小儿子就气不打一处来：都是一个妈生的，怎么性格就这么不同呢？！
【没闯祸，他和他朋友出去旅游去了。】
没错，是旅游去了，派出所七日团建，前天帽子叔叔给他打电话说楚安与人斗殴，幸好没出大事，让他和对方家长去商量赔偿事宜，但对方家长不肯松口，楚怜也想要几天清净，然后楚安就喜提拘留所一周游。
“唉，这孩子每一天让人省心过。”李慧芳叹了口气。
楚怜又陪了一会儿李慧芳，等她睡着后他准备去华宁大学：自从七个月前李慧芳查出肾衰竭，家中乱成一团，他就办了一年的休学，现在事情也暂时安定下来，楚怜就想着要回去重新念书——正好还有一个月才开学，那时候李慧芳身体也应该好多了。
走出医院时，楚怜在路边看见了那辆熟悉的宾利——是陆司霆的车。
至于他为什么能一眼认出，大概是那独一份的车牌号：sb748。
楚怜还准备自己打车走，却不曾想陆司霆的车就在这儿——
那是不是陆司霆也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楚怜有些紧张，他开始思考自己应该以怎样的服务态度去对待这每月给自己20万工资的冤大头……不，大老板？要不给他磕一个？
楚怜正思考着呢，助理就下来了。
看着他逐渐靠近，楚怜莫名有一种走路撞上班主任想转头跑路的感觉。
“我是来接您的，陆总已经把这辆车划在您的名下了了。”
闻言，楚怜默了默——他相信如果今天他坐着这辆车回了学校，那明天表白墙上连他半夜去偷学校后湖李子的事情都会被扒出来。
【能帮我把这辆车卖了，再买辆雅迪吗？】
楚怜问道。
可能富人都不喜欢被打扰吧，流水山庄建在郊区，楚怜搜索了一下打车费，竟然要他八十！
一想到那八十，楚怜的心就在滴血。
而听到问话的助理愣了好一会儿，连着脸上的职业假笑都没有了。
不过最后还是没有卖车，助理把自己平常骑着上班的小电驴借给了楚怜。
助理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昨天晚上得知陆总要包养情人之后，他特意去研究了《霸总的恶魔小娇妻》《一胎三宝》……怎么感觉不太一样？
晚上，办完事情的楚怜回到流水山庄——他本来想回医院继续陪着李慧芳的，但是合约上面写了无特殊情况不得在外留宿，毕竟第一天上班得让老板看见自己的工作态度，再加上他没陆司霆的联系方式不知道怎么跟他请假这个根本原因，楚怜只好回了流水山庄，但他没想到的是——
助理的小电驴没录入这儿的安保系统。
楚怜被保安拦在门外，本来想给助理说一声，但转念一想又思及他的小电驴都被自己骑来了，只能打车让人家破费，楚怜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准备等陆司霆回来。
可是谁知道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十点钟，聊到最后，保安大爷就差银行卡密码没跟楚怜说了——楚怜也是惊讶，在这儿当保安得有多寂寞，跟自己一个哑巴都能聊得这么起劲。
不过楚怜也只是装出一副认真听的样子，思绪早已飘到自己那个冤大头身上：要知道陆司霆每天早上六点钟就起了，晚上十点都还没回家，过得比生产队的驴都累，而他在这里啥事没做就收人那么多……要不说人是冤大头呢……
楚怜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但他又安慰自己：情绪价值也算价值！
一辆宝马停在楚怜面前，后座车窗摇下后露出那张完美的脸——
“上车。”
正在出神的楚怜一惊，和满脸不舍的大爷告别后楚怜坐上后座。
车内是诡异的安静，陆司霆还是在闭目养神，而楚怜表示理解。
到家后，楚怜看着陆司霆回到他房间后自己也进了自己房间，但再当他洗澡出来之后，竟发现陆司霆正坐在自己床上看电脑，他不由得愣在原地。
“过来。”见他出来，陆司霆合上电脑。
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楚怜有些慌乱——他也不会这个啊。
虽然是这样想，但是话却不得不听。他坐到陆司霆身边，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味从身旁飘过来，很深沉，就像深潭静水底部的顽石，和陆司霆格外相配。
“天上宴的人没教你？”陆司霆见他半天不动，皱眉问道。
楚怜想翻白眼：天上宴里也是有正经服务生的好吧。一边这样吐槽，楚怜一边点了点头。而陆司霆没再说什么，伸手将床头的灯关了。
“我教你。”
***
第二天，楚怜醒来时身边早已看不到陆司霆。
身上的痕迹使他想起昨夜疾风骤雨般的过程，任何举动都未注以缱绻的情意。
他一举一动都牵扯到某处的酸痛，等慢腾腾地挪下楼时，助理已经在客厅等这里。
“早上好，楚先生。”助理冲他打招呼。
楚怜点了点头，回了个笑脸也在沙发上坐下。
助理从公文包中取出一沓资料递给楚怜。
“这是接下来您的行程。”助理脸上依旧带着职业假笑。
楚怜接过资料翻看：茶艺，插花，交际舞，品酒……陆司霆给他报了十多个补习班，时间从早上八点排到晚上九点，中间甚至有两个小时的午休。
陆司霆不仅把自己当驴使，还把身边人也当牲畜使。
楚怜瘫坐在沙发上。
见状，助理安慰道：“会放单休。”
今天的课程因为他母亲做手术被退掉了，这让楚怜生出一种能活一天是一天的想法。
楚怜骑着刚买的小电驴出了山庄，路过保安亭时还跟大爷打了个招呼。
母亲的病快好了，楚安进了拘留所，债也都还完了——楚怜现在一身轻松，阳光撒在他身上，衬得他像一只沾满金粉的黄莺。
他想轻哼一曲，但可惜他是个哑巴。
一辆鲜红的帕拉梅拉行至楚怜身旁时放慢了速度，然后驾驶座的车窗缓缓放下，从中传出喊声——
“认识一下。”
楚怜偷偷竖了一个中指，然后头也不回地继续赶路。
“怎么不说话？给个回应呗。”
车内的人继续喊道。
见他还是没回头，车子加速拦在楚怜前方，楚怜干脆直接调头。
那人急了，又追上来，直到两人被红绿灯拦下。
“这下你跑不了了吧？”车内的人得意道。
楚怜看了眼男人，指了指耳朵又摇摇头。
“陆司霆没说这还是个聋子啊。”男人小声嘀咕着，恰好这是绿灯亮了，楚怜趁着他不注意的空当，一脚踩下去拐个弯儿就没影了。
等他到了医院，李慧芳已经进了手术室，他在门口长椅上坐下，无声祷告。
从前天光不曾窥视过他的命运，而今骰子重掷，他得以踏出桎梏，现只差这最后一步——他乞求命运的目光再度落于此处。
时间漫长如尖刺，等待是无声的审判，焦急将他置于烈火之上。
“叮。”
手术门开了，李慧芳被推了出来，不过因为麻醉药效没过，她还闭着眼睛。
“恭喜，手术很成功。”谢朴玉随后出来。
闻言，楚怜长舒一口气，紧跟着回了病房。
谢朴玉将一长串术后注意事项打印出来拿给他。
【谢谢。】
楚怜向他打手语。
谢朴玉大概懂了是什么意思，笑得像沐风的松柏，温和而坚劲：“这是我应该做的。”
在医院一直待到晚上，楚怜才骑着小电驴回了流水山庄。
路过保安亭时他特地往里面看了一眼：之前的大爷换班了，现在新大爷正戴着耳机在跳广场舞。
开门进屋，楚怜看见陆司霆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脑，不由得放轻了动作。
“过来。”
陆司霆摘了眼镜揉了揉眼角。
楚怜走过去，在他面前停下，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而陆司霆已将电脑放在桌上，一把拉过楚怜将他禁锢在怀中，然后把头埋在他颈间，呼在身上的热气使楚怜身体一缩。
“你的信息素是栀子花的味道——很香。”陆司霆的声音疲倦。
栀子？楚怜有天生信息素识别障碍症，无法闻道自己和别人的信息素，但近乎奇迹的，就在昨晚的情事中他闻到了陆司霆的信息素。
他们在时间的缝隙里相拥，相互汲取对方的养分以成全自己。
***
敲门声将楚怜吵醒，他睡眼朦胧，睁眼发觉是陌生的房间时不由得一惊，随即想起昨夜陆司霆的低语，他让楚怜和他同睡。
“楚先生，该起床了。”是秦叔的声音。
楚怜收拾好后下楼，看见王妈已经做好了早餐。
看样子，陆司霆又已经走了。
一时间楚怜觉得陆司霆像是夜间一个迷离的梦，他或许可以搞一个捕梦网来。
吃完早餐后楚怜被迫坐着那辆sb748的宾利去上课——上课的地方有点远，骑小电驴得迟到。
楚怜坐在后座，正思考着应该买辆摩托还是小三轮，看见窗外出现了那辆骚包的帕拉梅拉。
楚怜在手机上打了一行字，用转语音播放了出来——
“看见旁边那辆车了吗？”
“怎么了，楚先生？”
“创死他。”
楚怜又打了一行字。
“啊？”司机一时没反应过来。
“开玩笑的，甩掉他。”
——没开玩笑，他想创死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陆司霆给他约的是一对一课程，早上第一节是茶艺，老师早已等着了。
见楚怜进来，老师示意楚怜坐在她对面，随即行云流水地展示了一套沏茶技艺，最后分给楚怜一杯茶，待他品尝后问道：“感受如何？”
苦的，像我命一样苦。
楚怜想说，但是怕丢陆司霆的脸，所以美化了一下后让AI替他说——
“命苦。”
一天的课上完，楚怜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流水山庄，他不禁感叹——还是做个吊丝好。
楚怜洗了个澡，躺在陆司霆床上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受到身旁多了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创死所有人的第1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