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知青回城计》插柳成荫

2、粮食和钱

　　“芳，你青松大叔一把子力气，你看能不能等秋收结束帮忙介绍到道班打个零工。”万冬梅心里算着账，一边讨好的说。

　　这一月十二块钱能买一百多斤玉米，一年就能买一两千斤粮食，家里不愁吃喝，卖了粮食再攒点钱，起一间房，老大就能说上媳妇了。

　　“冬梅婶，等我回去问问大力。”王芳心里瞧不起见钱眼开的万冬梅，面上笑着答应。

　　“芳，今晚到我们家吃饭，给你杀鸡。”万冬梅立刻有所表示。

　　“使不得使不得。”王芳舔舔唇，笑着说：“事儿没办成，婶子别太客气了。”

　　“那有啥，咱都是亲戚，说好了，你今晚就在婶家吃饭。”万冬梅拿出十分诚意，攀扯关系。

　　“好，那我先去给我娘说一声。”想到喷香的鸡肉，王芳口水差点流下来，这次回来打秋风是来对了，家里爹娘哥嫂要是也愿意去县里打工，那不就发了……

　　王芳做着美梦，严慧芳手一动，食指上的伤口就冒血，又疼得要命，索性给记分员说了一声，去找另一片地打稻谷的家翁和两个捡稻穗的孩子。

　　十几个蒜大的孩子撅着屁股在捡地里的稻粒，这活也就小孩子好干，大人弯腰久了腰疼的直不起来。

　　“石头，妞妞！”严慧芳老远喊了一声，换回来两声清脆的回应，严慧芳小跑过来。

　　石头今年3岁半，妞妞2岁，戴着草帽，穿着打满补丁的短袖和短裤，兄妹两个笑盈盈看着走过来的妈妈。

　　“妈妈，我们在这里！”

　　“妈妈，妈妈！”

　　“走，回家去了！”严慧芳一把抱起女儿，牵着儿子的胳膊往田边走。

　　“妈妈，你受伤了吗？”石头发现妈妈的手上包着草，抓住她小指头问。

　　“刚刚不小心割伤了，你可别学妈妈偷偷动镰刀，小心，看路。”严慧芳拽着儿子跳过一个小水洼，看公公从打谷机边过来，赶紧说：“爹，我割了手，就先带孩子们回去了。”

　　“回吧！”面庞黝黑，看上去四五十岁，佝偻着身子的老人，严慧芳的公公赵根子，摆摆手，又问了一句，“老三还没回来？”

　　“没有。”

　　听到否定答案，赵根子生气的抱起三捆稻谷走了。

　　“现在的年轻人啊，收庄稼都不回来，也不知道他一天到晚在想啥！”老远的严慧芳听隔房的堂二伯大嗓门又给公公拱火。

　　“要我说，那是没饿过肚子，不知高低贵贱。”赵四爷下了定义，又看了眼五十岁的侄孙问道：“根，你就不管管你家老三？”

　　“老三从小到大就不是个东西，我打也打过，骂也骂了，不管用。”赵根子摇摇头，继续抱稻谷。

　　“根，我觉得你心里得意着呢，这道班的活，不是谁都能干的，要会说话，会来事，还要一把子力气。全乡也就三四个人。”

　　赵根子咧着嘴笑，心道，说好的是你说不好的是你，回回要老三带东西的也是你。

　　“老三的机灵，村里独一份。”王二喜那婆娘嫁进王家是为了逃避劳动混口饭吃，严慧芳是真心和老三过日子的。

　　“根啊，你说谁给你家老三媳妇打电话呢？”反正不是赵老三那个蚂蟥，有这电话钱，他跟人借个自行车都骑回来了。

　　“小辈人的事，我哪里知道。”赵根子老实的来回抱着稻谷，这活也不轻松。

　　黄英喂了猪，磨蹭了一会儿，哼着歌从后院出来就见严慧芳抱着孩子回来了，这还得了。

　　“慧芳，咋了，真当自己是文化人，这下地不到半个小时吧，你怎么就回来了！”

　　“手割了，一动就疼，看明天好了，我再把今天的工分补回来。”严慧芳把妞妞放在地上，让石头给她找一张干净的蜘蛛网。

　　李菊手里拿着一把红薯藤，厨房里出来，问：“割的深不深，要不要找你春伯看看，涂点红药水。”

　　“不用。烧点蜘蛛网敷上就能行。”

　　正说着，石头手上胳膊上粘着白白的蜘蛛网回来，“妈妈，我找的蜘蛛网。”

　　“乖乖真厉害，交给我，我给你妈弄。”李菊石头手上身上扯下蜘蛛网团成团，放在干净的石头上点火烧成灰，小心翼翼用竹板敷在严慧芳又流血的伤口处。

　　黄英气愤的看着婆媳俩包伤口，当看到差点把骨节切下来，皱着眉。

　　“咋没把你疼死，做啥呢，这么不小心！”黄英心里骂着骂着，真话就说出来，面上一红，她可不是心疼严慧芳，她是因为明天少一个人下地挣工分。

　　“大嫂，你骂的对。”严慧芳笑着说，“娘，我确实有点事，明天去县里一趟，麻烦你帮忙看着石头和妞妞。”

　　“你有啥事，让人给老三带信，他给你办了。”李菊放回去的心又提了起来，这不会要跑了吧！

　　严慧芳聪明的再没说话，去厨房倒热水，先给孩子们洗澡，两个泥巴娃洗好，换上干净的衣裳，自己院子里玩。

　　严慧芳进厨房帮忙做晚饭，李菊花了一天功夫做的年糕也晾在筛子里。

　　一大盆的红薯藤还没炒，凉拌土豆丝点缀着青红辣椒看上去很有食欲，铝锅里红薯粥，散发着米香。

　　“晚上炒年糕，配粥。你去看孩子，也洗洗。”李菊不让她烧火严慧芳就听话的提着水桶回了自家西边的屋。

　　这屋有三十平米，一个单开门，一扇两开的木窗，房子是他们结婚时花钱新加盖的，屋里靠里放着一张大床，一个三开门大衣柜，门口放一张书桌，现在孩子大了，书桌下放着他们的玩具，中间留一块空地，冬天的时候放火盆取暖。

　　严慧芳用右手简单的擦浴，没敢动左手，害怕碰着又痛，干脆用布条挂在脖子上开始搓肘窝和胳膊。

　　“妈妈，快来，看蚂蚁搬家，要下雨了！”石头在院子里惊喜的喊道，他奶奶可不喜欢听下雨二字。

　　“小石头，别贪玩，看着点妹妹。”李菊站在厨房门口对两个孩子喊道。

　　“奶，妹妹很乖。”妹妹和他一起看蚂蚁，不，她在抓蚂蚁！

　　“妹，不可以，蚂蚁咬手手。”石头抓住妹妹的手闻了闻，果然一股臭味，“你闻闻，臭臭！”

　　“好臭。”妞妞被吓哭了。

　　“妞妞不哭，说，是谁欺负了你，三哥帮你揍人！”大门里进来四个差不多大的男孩，都挎着军绿色的书包，走在最前面的小个子冲石头嚷嚷道。

　　哄好妞妞，小家伙换了一张严肃脸，吓唬石头，“老五，你怎么欺负妹妹呢？”

　　石头觉得自己要冤死了，赶忙解释：“四哥，不是的，是她被自己的手臭到了。不信你闻嘛！”

　　“哈哈哈，果然很臭。大哥，你闻一闻。”

　　“走开，别再吓着妞妞。”黄英的大儿子也是家里的永字辈老大赵永盛，看老四永兴像只作怪猴，接过妞妞，带她去洗了手。

　　“大哥，要花花！”

　　“好好好，花花。”赵永盛抱着妹妹，去祸害篱笆上的喇叭花。

　　严慧芳洗完头发出来，就看到女儿手里，地上丢的到处都是花，把高处的喇叭花都摘完了。

　　“永盛，去叫你爷和你爸爸回来吃饭！”李菊在严慧芳发火之前让永盛去叫人回来吃饭。

　　“好。”

　　“妞妞，要不要跟哥哥一起去叫爷爷。”赵永盛偷看一眼擦头发的三婶。

　　“要，抱抱！”

　　赵永盛抱起妞妞赶快跑，石头小跑着跟在他们身边，本打算写作业的赵永昌放下作业溜了。

　　赵永兴早跑的没影了。
　　老三赵永望一个人放好靠背椅，拿出数学课本，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二年级的算数太难了。

　　没多久，一家之主爷爷赵根子，背着手先回来，跟着是默默耕耘的老二赵应富王桂花夫妻，最后回来的是老大赵应庆，他在村里担任5组记分员的工作。

　　妞妞被四个哥哥轮流抱着，又是个可爱的小乖乖。

　　“妈妈，妈妈，李奶奶给了花生，我给你留了哦。”白胖的小短手，一下扑进妈妈怀里。

　　“妈妈，香香的，你吃！”吓妈妈一跳，屁股上挨了一巴掌的小女娃笑眯眯的说。

　　“哇偶！”严慧芳张口连她的手一起吞进嘴里。

　　“妈妈，你吃花生，别吃我呀！”妞妞笑得更开心。

　　黄英狠狠地瞪了眼相亲相爱的母女俩，小妖精，笑起来真他妈好看。
　　呸！

　　“大嫂，你吃了什么脏东西？”王桂花仿若未察觉到黄英的心思，笑着问。

　　扭头又和严慧芳说：“我路上听说王芳要给赵青松介绍道班的工作，万冬梅杀鸡招待呢！三弟妹，你问问三弟道班上还要不要人，你二哥去打零工，地里的活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