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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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矜言不知道自己离开后，一群船民看着李矜言留下的海猪肉，顿时仿佛沸腾的滚水炸开了锅，发出了惊呼。
“大人竟然没有把全部的海猪肉带走？”
“天啊，大人竟然愿意把这么多的肉留给我们？”
“大人也太善良仁厚了！”
“我觉得可能是大人瞧不上海猪肉？”
“我也觉得是，大人们实力那么强大，杀起海猪来跟杀海虾似的，海猪肉估计早就吃腻了。”
“我还没有吃过海猪肉呢！”
“我吃过海猪肉！”一道十分骄傲，得意洋洋的声音响起。
“海带你小子竟然吃过？那快说说海猪肉味道怎么样？”
“不过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我忘了是什么味道了。”
“……”
在一群人围着海猪肉叽叽喳喳时，却见有几个人满脸沉重地走了过来，正是负责处理船民遗体的人。
“莫贝叔，有十个人要魂归大海了。”
这话一出，其他正在因为海猪肉高兴的船民刹那间脸上的兴奋激动如潮水退去，众人霎时面色沉痛。
海参红了眼睛：“其中有海菜，他才十岁，他还没吃过海猪肉。”
只见被称为莫贝叔的老头叹了口气，面色也是沉痛不已，他看向众人，强颜欢笑道：“我们每个人最后都会魂归大海，海菜他们如今只是先走一步，分别不会太久的，大家不必太难过。”
说罢，老头一双饱经沧桑的双眸，缓缓看着船上面黄肌瘦的众人，道：“如果没有大人，这一次，我们大概全都逃不过这场灾难。大人是我们的恩人，我们莫贝船上的人不能忘了这份恩情！”
这话一出，所有船民面带感激看向李矜言消失的地方发誓不会忘了他的恩惠。
莫北船上的人心情沉重，莫贝船如今已经越来越年迈，他们也越来越弱了，每当莫贝船遇到暴风雨，遇到海兽攻击，每一次都会有人离开他们，虽然已经习惯了，却还是会为同伴的离世感到痛苦难过。
只见在满目哀伤之时，忽然人群中一个身材相对较高一点的青年蹙眉问道：“莫贝叔，你知道那位大人是从哪里来的大人吗？为什么我们连他的话都听不懂？”
莫贝叔看了看青年一眼，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莫贝叔觉得这事没什么奇怪的：“我们已经和远方的大船们失去联系二十年了，二十年过去，那些大船上可能有了什么新的变化了吧。”
有人这时插话道：“大人肯定来自一条很大很大的船，大人身上的衣服好特别好好看，还有他的刀竟然砍海猪就像砍海虾一样，我好想有一把大人那样的刀，有了刀，我就不会怕海猪了！”
“海丁你算了吧你，就你这个小身板，你拿的动刀吗？大人那把刀。”一个船民忽然满脸惊叹道，“我看了一下，可能有六十斤！”
“六十斤？”
“竟然有六十斤吗？我看着那刀挺薄的啊！”
“海罗你别胡说，大人那把刀不可能那么重！”
“我怎么就胡说了，没有这么重，能砍得动海猪吗？那可是硬得像石头的海猪啊！”
一群人忽然就争辩了起来。
青年有些无语地看了这群人一眼，懒得搭理他们，看着莫贝叔依然眉头紧皱：“我还是觉得这个大人有点奇怪，他实力那么强，我们对这个大人来说，毫无用处，他为什么要救我们呢？就像我们会救海里的一只海虾吗？”
青年神色有一丝阴沉：“不是有传说有些大人喜欢把小船上的人屯养起来，慢慢吃他们的肉吗？”
瞬间所有人：“……”
只见此刻所有船民面色一白，脸色惊恐地看着青年。
“海鲁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人家大人心地善良不行吗？”
“我就知道海鲁这小子嘴巴里说不出一句好话来！”
“海鲁你就别吃大人留下的海猪肉了，我帮你吃了吧。”
莫贝叔看着海鲁也是嘴角一抽，接着安慰大家道：“大人应该不会吃我们。”
“这话怎么说？莫贝叔你知道什么吗？”
只见莫贝叔看了看面前这群长得各有潦草的船民，慢吞吞道：“大人他长得那么好看，我们长得这么丑，估计大人想吃都下不了嘴吧，这些尊贵的大人们可是很挑的，哪怕吃人肉也会找长得好看的。所以大家不必忧虑，我们很安全。”
所有人：“……”
竟然有一丝被安慰到了。
莫贝叔安慰了众人一番，而后望着地上的海猪肉，也不禁咽了咽口水。
莫贝叔其实心中有个小秘密，他没有告诉大家，莫贝船上二十年前留下来的沟通其他大船的联系方式早在一次暴雨中遗失了，这次是他用所剩不多的能力，朝着远方呼唤，广撒网。他自己预估最多只能传出去不到三千米远的距离，然后谁能知道，竟然真有大人听到了他的哀求，前来相救他们呢？还给他们留下这么多海猪肉！每天只吃一点点，就能够他们莫贝船整个船的人吃好几年了呢！
他们莫北船这是命不该绝啊！
莫贝叔一时心中有些激动，身为莫贝船的船长，他抬眸望着远方大海，有一丝眼神睥睨。
然而，就在这时，忽然有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不好了莫贝叔，船底被暴风雨打坏了，有个地方进水了。”
正在睥睨中的莫贝叔：“……”
只听这话一出，所有人当场急了。
“严不严重？”
“海大，你找东西堵上了吗？”
莫贝叔闻言，不由得面色凝重，连忙让人带着他到了漏水的船底查看情况。
海大指着漏水的地方，满脸焦急：“虽然暂时堵住了，但是估计堵不了太长时间，怎么办啊莫贝叔？”
“我们莫贝船怎么办啊！”
莫贝叔心中也焦急不已，但还是勉强维持着船长的沉稳，安慰其他人道：“莫贝船不会有事的，海大，你留在这里时刻观察情况，剩下的我去想想办法。”
匆匆抛下吩咐，莫贝叔转身去了自己休息的房间，拿出一个海螺，对着海螺道：“老螃蟹你听得到我说的话吗？”
“老贝克？你竟然还活着？”只听海螺中，不一会儿，传过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我还以为你们已经死在这场暴风雨里呢，你们的船还没沉吗？”
莫贝叔：“……”
谢谢关心，离沉不远了呢。
莫贝叔着急问道：“你们哪里还有船板吗？”
对方想也不想道：“没有。”
“老螃蟹少撒谎，你的船上肯定还有，当谁不知道你老螃蟹活得跟个老鼠似的！”莫贝叔唇亡齿寒道，“现在这片海域，就我们几个船了，莫贝船要是没了，老螃蟹你们以后出点事，也没人伸出援手，你可要以大局为重！”
老螃蟹：“……”
老螃蟹翻了个白眼：“你个老贝克少给我来这一套，大家横竖都是要死在这片海域的人了，你威胁谁呢？”
莫贝叔叹了口气，只得心痛道：“好吧，我用海猪肉和你交换船板！”
“海猪肉？”老螃蟹闻言，一愣，接着激动了，“老贝克你有海猪肉？”
不过只激动了几秒钟，老螃蟹立刻理智回笼，“你个老贝克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如果有海猪攻击你们，你还能活着跟我说话？”
莫贝叔：“你把船板带过来，没有海猪肉你可以当场带着船板回去，反正我们船上的人都打不赢你们。”
莫贝叔想了想，暂时隐瞒了大人的存在：“这次这个海猪是个蠢的，估计在海底把脑子撞坏了，才让我们有机会杀了它。你赶紧带上三块船板过来，来晚了，海猪肉你可就吃不上了，就要跟着我们一起沉船了。”
老螃蟹沉吟了一下，道：“行，我会带船板过来，老贝克你最好不要骗我。”
“不过最快也要明日下午才能到，你知道的，有些海兽会在晚上攻击人，希望你们能撑到明日。”
老螃蟹挂了海螺。
莫贝叔握着海螺心痛得直皱眉，这还没吃到嘴里的肉，就要分出去了！
这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莫贝船的副船长海格忧心忡忡走了进来。
海格原本在照看受伤的海火和海力两人，听到船底进水的消息按耐不住第一时间就来找莫贝叔了。
海格十分担忧：“莫贝叔，怎么样，你联系庞蟹船长了吗？他会给我们船板吗？”
莫贝叔叹了口气：“我拿海猪肉和他交换了，他明天会带着三块船板过来。”
海格一听要拿海猪肉交换顿时满脸不舍。
莫贝叔何尝不理解这种肉痛，他叹息道：“海格，莫贝船已经太年迈了，最近海面又不太平，它承受不起太多暴风雨了，我觉得三块船板可能也坚持不了多久。但是老螃蟹那里再多的可能也给不出来了，他们的船这几年来受损也不小。”
二人脸色沉重。
一阵沉默后，海格忽然道：“如果我们向那位大人求助，那位大人还会帮助我们吗？”
莫贝叔看了一眼海格眼中小心翼翼的期待，他心中也忍不住升起一丝期待：“那位大人确实宅心仁厚。”
海格连忙道：“我觉得那位大人的所作所为，就是那些传说中散发着光芒的海上圣父！如果知道大人的名讳，我一定会吟咏大人的伟大！”
莫贝叔连连点头，跟着赞叹李矜言的光辉伟大。
二人说话时，全然忘记了方才还在对李矜言的凶残两股战战噤若寒蝉。
李矜言还不知道他刚荣获片区毒夫的头衔不久，又在另一个世界收获了海上圣父的花名。
毒夫和圣父，竟然是同一人。
从异世离开后，李矜言带着海猪肉回到了小破屋里。
至少有数千斤的海猪肉刹那间把小破屋堆得满满当当，李矜言差点没给海猪肉直接埋了。
李矜言一只手撑着土墙稳住身体，扫了一眼满屋子的“猪肉”。
当初租这间小院子时，事实上，李矜言并不确定是否真有异界的存在，以至于租房时只花了五百三十块租了这个破旧小院两个月，如果没有异界，那么损失最多就是五百三十元。
如今异界被证实是存在的，那没什么疑问的，他短命炮灰攻的身份也被坐实了。
不过李矜言这会心情挺平静的，不就是掌握了最新黑科技的新晋黑心种植大亨？
李矜言嘴角慢慢勾起，觉得这个头衔也还挺有趣的。
加油啊，李矜言，以后你就是新晋黑心种植大亨李矜言了，再也不是衰货李矜言了。
这是史诗性的一刻，这一刻，也必须有人见证，那个人不能不参与，不能不知道。
李矜言懒懒散散半倚在土墙上，从双肩包里顺出手机，撕开防水膜，他扫了眼手机顶端显示的时间，继而对着这堆如小山的猪肉拍了几张照片，然后从其中挑了两张拍得最好看的，发给了郁瑾年。
LJY：在吗？帮我把这两张图片发给CXT，我给你WB点赞。
李矜言蹙眉看着手机，三分钟过去了，没有回复。
CPF怎么这么不积极？身为一个十三年骨灰级CPF难道不该把他和CXT都设为特别关注吗？
李矜言等了五分钟，还是没等到回复。
李矜言只得暂时放开手机，转而用刀割下了一小块海猪肉。
李矜言拎着肉，把目光投向屋里唯一一张木桌，上面放着三天前他买的几只小仓鼠。
据说这是一家七口。
其实当时依照李矜言的意思，是从每一鼠户里面抓一个壮丁上前线，凑够七八只就差不多了，也不至于一个意外全家被灭门。然而老板告诉他，不是一个笼的小仓鼠，可能会互相残杀。
李矜言没法，只得拎走了其中一家七口。
这会儿，李矜言看着这一家七口懵懂无知的模样，闭了闭眼。
哪怕是在十岁那年，已经知道自己只是个炮灰攻，但这十三年来，尽管总是被世人所误解，李矜言依然在坚持自己的底线，比如说斩草不除根，赶尽不杀绝，杀父不杀孙。
这种灭门全家的事，老实说，他还是第一次做。
李矜言心中不禁有一丝叹息，为这一家七口的命运。
于是李矜言想了想，打开了手机，为这一家七口拍了唯一的一张全家福，这是他为数不多能为它们做的了。
拍完了全家福，李矜言打开笼子顶上的小口，把海猪肉放了进去。
而后，李矜言从屋子里取出一套他事先放着的干净衣服换上，最后一屁股坐在一根破板凳上，摸出一根烟点燃，一边慢慢抽着烟，一边默默观察着这一家七口的命运。
很好，全家吃得大打出手。
十分钟过去了，全家无恙，在埋头苦吃。
二十分钟过去了，全家无恙，还没吃饱。
三十分钟过去了，全家无恙，还有没吃饱的。
一个小时过去了，全家无恙，全家在跑酷。
李矜言低了低头，按了按自己的眼睛，他的眼睛看酸了。
最后李矜言等了大约一个半小时，眼见着一家七□□蹦乱跳都准备第二轮开饭了，才终止了这场生命观察计划。
李矜言打开手机看了看，意外的，CPF还是没有回复。
李矜言蹙眉，难道这是要脱粉了？
李矜言面色挺平静的，然后一口气给CPF点了四十个赞，直到系统提示他点赞过于频繁，才不得不停下手来。
李矜言磨了磨牙，心情不佳地取出屋子里的电磁炉，电炒锅，打算尝尝这异世界的猪肉。
谁知就在这时，屋外忽然传来惊天一道天雷。
“卧槽，这里有个趴在墙头偷拍别人洗澡的变态！”
“屋主在吗？快出来抓变态了啊！”
李矜言：“……”
空气瞬间凝固。
李矜言一时有点怀疑这个被偷拍的屋主是隔壁邻居，但特么他租的房子，根本就没有邻居，周遭五十米内，就他独门独户。
紧接着这道炸裂的声音响起后，院子里顷刻间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是砰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还有一声嗷的尖叫声。
李矜言：“……”
确定了，趴的就是他家的墙头。
李矜言面无表情放下东西，转瞬用杀海猪的速度出了门，他根本懒得走院子大门，一只手撑在不高的土围墙上，直接轰然翻出了院子。
落地之后，李矜言抬头，就见一个猥猥琐琐的男人，一瘸一拐的朝着不远处一辆停靠在路边的豪车逃窜。
李矜言：“……”
与此同时，热心路人见了从天而降的李矜言，有一瞬间的呆滞，回神后，立刻指着男人的背影大声道：“就是那个变态！”吼罢，热心路人连忙一溜烟跑了，该做的他都做了，剩下的可和他没关系了。
李矜言对着路人溜得飞快的背影浅浅颔首表示感谢后，捡起地上一根棍子，二话不说，直接朝着变态打了出去。
变态瞬间被打得嗷嗷叫着，扑街在地。
李矜言走到变态面前，只见变态扑街后听到李矜言的脚步声，猛地把脸死死藏着胳膊里，闭着眼在地上朝着前方蠕动，负隅顽抗。
李矜言：“……”
十分钟后，农家小院子里。
李矜言蹙眉看着院子中被五花大绑的人。
李矜言盯着面前这个陌生男人，看起来年纪不大，最多二十出头，他冷冷道：“你特么谁？”
青年疯狂挣扎，发现自己越挣扎反而被绳子勒得浑身发疼后，终于安分了下来，他呲牙咧嘴，哼了一声：“我是你爹！”
李矜言：“……”
这特么略有一丝熟悉的台词！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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