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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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是愧疚自己引来了刺客，云莫落没再犹豫。
他随手取了秋安的银簪当做武器，丢向最近的刺客。
一击封喉。
若是说云莫落的警惕性太低，那他这一招一式似乎又有些狠厉。
是实打实和不同的人打出来的，并非绣花枕头。
秋安就是抱着看戏的态度站在一边。
她见过云莫落出手，这几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可她忘了，能一批批跑来送死的亡命徒，又岂是守规矩的人。
趁着云莫落以一敌三的功夫，为首的刺客举着刀向她移动。
眼看刀要架到脖子上了，移向秋安的刺客突然捂着脖子，双眼挣狞。
许是太过疼痛，让他没有继续要挟秋安的力气。
他手上的刀立刻成了秋安的武器，反手刺入腹中。
“你会武？”
“我没说过我不会啊。”
这次，轮到秋安装无辜了。
能清晨跑去死者家中，见到刺客又一点不慌乱……
云莫落回忆起今日的种种，没来由的觉得自己蠢。
竟然被一个小女郎骗了。
大抵是被她气的，亦或是原先就病着，云莫落口中吐出一滩污血。
两人都意识到了不对劲，不再废话。
剩下的三人瞬息间就被解决了。
“今日之事，我不想让第三个人知晓。”
云莫落是吊着最后一口气在警告秋安。
刚说完，也不等秋安回应，人便笔直倒了下去。
秋安想扶也来不及，走近随意地踢了踢他，眼神里无不是轻蔑的嘲讽。
就这还想着威胁人呢。
云莫落醒来已是后半夜。
他是被药味熏醒的。
这股药味他太熟悉了，几乎萦绕了整个童年。
“醒了？”
秋安将药膳放到床边，揉了揉发胀的手。
天知道她有多后悔招惹云莫落，本以为他是装病回京夺权的，现在看来不光是真有病，就他连被人跟踪都察觉不到，别说和皇子们夺权了。
越想她就越觉得自己在浪费时间。
“你中的是南祲（jìn）的蛊毒。”
她直白的将云莫落的秘密说出，仅仅是为了坦诚。
但她忘了，自己堪堪见了云莫落两回，还是在同一天。
又怎会了解对方的心思。
明明是毒发的关键时刻，本该静养避免毒性蔓延。
云莫落反倒强忍着疼痛，一把掐住秋安的脖子。
“找死！”
他不清楚为何区区一个酒楼的花魁能知道南祲的蛊毒，但他似乎没来错。
遇仙楼确实不简单。
怪不得他派了一批又一批的人前来打探，各个喝的酩酊大醉，却说不出酒楼有什么问题。
现在看来，问题就出在眼前的小女郎身上。
若是能拉拢到遇仙楼，日后与皇权抗衡，他也能多一些把握。
只不过，他很不喜欢被人威胁。
秋安不想惯着云莫落，本就是打算平等合作的，若是他不愿，她也不介意和方知诺短暂合作。
说到底方知诺也算是她的长辈，出手欺负个晚辈，说出去脸上都无光。
她一针扎到云莫落的手上，适才面露狠厉的他吃痛收手。
“我有法子解毒，还请云公子好生配合。”秋安收起针，诚恳道，“我并非有意窥探，既是同样出现在于府，想来目的一致，何尝不能合作共赢？”
云莫落一直身处高位，就算是被皇帝嫌弃丢去的边塞，也不是寻常人能够轻易得罪的。
秋安原本强硬的态度下，一直面对的是他随时会杀了她的目光。
当她放软了语调，反倒有了聊下的可能。
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家伙。
秋安默默记下，她可不希望日后得罪他。
刚才掐她的力道之大，现在脖颈处还隐隐作痛。
“少耍花招，要是让我知道你在背后算计，我会让你，”云莫落的手划过半空，似是指向窗子，随后又在自己的脖子处比划了两下。
秋安从小习武，凭云莫落随时会病发的状态，想来也只会是口头威胁。
她没敢当面说出来，生怕好不容易谈拢的事又吹了。
她还需要个合理的身份进宫，一点点接近皇家。
云莫落是为数不多合适的人选。
秋安像是哄孩子般，将温热的汤药送到云莫落的嘴边。
“没毒。”
“谅你也不敢。”
若非药香味与过去喝的无异，他也不会如此爽快的喝药。
最近数月毒发的时间已然提前，眼下真有个能解毒之人，对他而言是再好不过。
哪怕只是延长一时半刻的寿命，他也是愿意的。
*
深夜的遇仙楼远比其他时候热闹，每层都能听到食客们的欢笑声。
独独秋安占据的五楼静悄悄，往常听不见的声响也会在此显得突兀。
“方将军明知奴家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何必在奴家面前舞刀弄枪？”
“哼，若是肯跟我走，今日遇仙楼便还能活。如若不从，明年的上元灯节，就是你的忌日。”
秋安此刻唯有庆幸。
她当年将遇仙楼的五楼分成多个房间，互不相通。
防的就是方知诺这种不速之客。
既走了正门进的遇仙楼，又悄摸独自上楼。
贼遇到了都要夸他一声“守规矩”。
“将军说笑了，能和将军府扯上关系，是奴家修来的福气，怎会拒绝呢？只不过奴家听闻，云莫落乃是五皇子的伴读，并非寻常人。他能看上奴家？”
秋安给方知诺倒了茶，又借着花魁的身份一点点靠近。
半透的衣袖让她的手腕若隐若现，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她轻吹茶水，衣袖随之飘动。
方知诺闻到的除了茶香，还有一股淡淡花香。
瞬息间，方知诺的防备松懈不少，整个人都看着呆头呆脑。
秋安看他放空了，立刻就将茶放下，方才的妩媚也一扫而空，只剩下冰凉，“光是个旁支，可不足以让皇上松口。不如换成嫡出的二小姐，如何？”
“区区一个花魁，用嫡出的身份，对方家日后的名声有损。”
方知诺眼神空洞，嘴巴一张一合，毫无情绪。
但他中了招，话作不了假。
秋安觉得好笑，都想到找人替嫁了，还在乎那点莫须有的名声。
她双指在方知诺眼前一弹，一字一顿道，“我会是将军府的嫡二小姐，从小体弱送去老宅治病，被歹人截胡，近日刚寻回。”
方知诺依旧木讷，“好的。”
秋安见他配合不禁点头，转而又道，“替嫁这事，你夫人没意见？”
“夫人心疼小女，愿小女寻得良配。云莫落将死之人并非良配，自是没有意见。”
她早就听闻将军夫人疼爱嫡女，凡是京城新出的任何东西，都会第一时间命人送到府上。
如今看来，传言不假。
可牺牲她来换取，秋安的心底总有些膈应。
她将茶水端起，强挤出一抹笑容，继续问下去。
“夫人曾提起过自己的亲人吗？”
“夫人，亲人？不知道。”
方知诺双手扶头，不停晃动脑袋挣扎不止。
是药效散尽的征兆。
秋安的话问出口自是希望能得到答案，可惜方知诺来的匆忙，她的衣袖上并未刻意准备药粉。
能撑这么久，已是不易。
既是要她当将军府的嫡二小姐，无需贪一时，他们来日方长便可。
秋安递过茶水，柔声细语道，“将军打算如何让奴家与云公子见面？”
方知诺自打帮皇帝巩固江山之后，就鲜少出门。
要不是担心自己的宝贝女儿，他也不会往这种地方寻人。
呆了将近一盏茶的时间，已是他的极限。
见秋安还要靠近，他僵直的身子立马往后挪动。
“从边塞到京城左不过半月的路程，云莫落走了月余，沿途停下的皆是寻花问柳之地。他定然是好色之人，届时你随我一同在城门口相迎，定能让他瞧上。”
在药粉的作用下，仅说了三两语，方知诺就又觉身体不适。
躲了半晌，还是接下了秋安递过去的茶水一饮而尽。
茶水是秋安自己调制的，除了遇仙楼，哪怕是京城模仿遇仙楼的，都未曾模仿出这味茶水。
里面有药粉的解药，入口甘甜，回味清凉。
方知诺自诩武将糙汉，五大三粗不爱文人做派，可遇上秋安的茶，愣是指着茶杯好一会，只憋出一句，“好茶。”
秋安笑着给他煮茶，似是无意的开口，“将军又是为何选上奴家的？”
“不该问的别瞎打听。”方知诺的药效散尽，要想从他口中套话，变得艰难不少，“天亮后随我一同去城门口接人，之后便跟在云莫落身边，我有事会派人找你。”
秋安乖巧的向后缩了缩，一副你不说，我便不打听的状态。
这让方知诺不由想起自己的小女，总是咋咋咧咧，一点就炸。
而秋安没有依靠，自是不能像他女儿那般随性，想到这他顿时没了脾气。
“宫里会设宴，我会向圣上求旨，为你们二人婚配。届时给我放聪明点，莫要坏了我的好事。我能将你捧上去，自然也能让你摔下来。”
方知诺觉得自己空口白牙的，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将腰间的佩剑拉开，银光在屋内上下划过。
秋安凡是胆小些，定然能被吓得哆嗦两下。
她想起遇仙楼送来的姑娘一进屋就会被吓得哭哭啼啼，照猫画虎般小声啜泣道，“奴家知道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