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卷宗里的蛛丝马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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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北就这样扛着一个硕大的麻袋穿梭来往于县衙的确是很引人注目，至少他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虽然已经有了麻袋的保护，他自己也撑了一把伞，可小北却还是那样的小心翼翼，生怕稍不注意就会让雨水打湿了麻袋。这样一来小北愈加显得滑稽和可笑。
“我说小北，你这全副武装是准备去哪啊？”“凤师爷好，我正准备把这些东西给我家公子送过去。”小北向来很有礼貌，从丞相府里调教出来的下人都是与众不同的。
听了小北的话凤霸天心里已然有了计较,这主仆两人素来神秘，这会不知道背地里又在算计着些什么？不行，他得跟过去瞧瞧才行……
一路尾随小北来到书房，凤霸天选了一个并不算起眼的角落偷偷藏了起来。
小北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进了书房。顺手将手里的伞往角落里一放，提着那硕大的麻袋走到顾君岫面前。
“公子，您要的东西我都替你找来了。”小北边说边将麻袋里的东西拿出来堆放在书桌上。
“这些都是县衙有记录的卷宗和洛水县二十年来人口入住和迁移的记录……”
顾君岫轻啜了一口刚沏好的碧螺春，望着那堆的高高的卷宗皱了皱眉头：“这么多，怎么这么麻烦……”
顺手拿起一本来翻了一翻，没看到他想要的资料和记载，这么多卷宗和档案，大概他几日几夜也是看不完的。
小北像是看穿了顾君岫的心思，只是见他麻手麻脚的将书桌上的卷宗和档案做了一个细致的分类，依次放好，笑着对顾君岫说道：“公子，小北知道您辛苦，所以小北早就将这些卷宗和资料按年份分好了，公子可随意选择你想要的来查看，这样公子就会轻松许多的。”
顾君岫笑了，这世上大概也只有小北能够如此贴心。
“公子，刚刚凤凰姑娘差人来问小的有没有空，说是柒柒姑娘那还差人手，让小的也过去帮帮忙。若公子这没什么事的话，小北就先过去了。”
“你去吧，若我有事自会差人去找你。”“是，公子。”
又像想到了什么，顾君岫急忙唤住正欲离去的小北，小北停下脚步，恭敬的问道：“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小北，你去把赵捕头请过来，就说我有事找他……”“是，公子。”
小北应了一声，往外看了看天色，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点亮了书桌上的蜡烛，这才慢慢地退出了书房。
望着书桌上跳跃不安的烛火，顾君岫微微一笑，也只有小北才能想的如此周到。要不是小北他还没有注意到这天越来越黑了。
堆聚在天空中的云层越来越厚，这样的情景用“黑云压城城欲摧”来形容也并不为过，想来今日定有一场不小的风暴。
淅淅沥沥的小雨一直绵绵不断，阴霾的天气正如顾君岫此时的心情一样的阴沉不定。
反复查看了手里的卷宗和人口迁移记录，果然被他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只是却都是一些模样不清的记载，模糊到让人可以忽略的地步。
“赵阳你马上动身去开封陈留镇，照着这份十八年前的人口入住资料查清张陈氏和梅大之间的关系。”
“大人，这张陈氏不就是那日状告她媳妇张李氏杀害了她儿子的苦主吗？”“正是……”
“大人要属下去查张陈氏的档案，莫不是大人怀疑她和这宗命案有关？”
“之前是怀疑，现在是肯定。昨儿夜里，柒柒已经把她在万花楼里听到的一切都告诉了我。柒柒说她亲耳听到那妇人说要让她媳妇当替死鬼，还说梦见张少晨向她索命，这事已经没有什么可怀疑的，张陈氏必定是凶手之一。至于和她在一起的男人柒柒并没有看见，但前几日我亲眼见到张陈氏在城南米铺出入，想来这米铺的店小二张陈氏也未必入眼，如此算来也就只有那米铺的老板梅大嫌疑是最大的……”
“可这没凭没据的……”
“所以才要你暗中调查，至于那个梅大，从他以往的所作所为看来也定不是什么善类。若不是用非常手段，逼走了一个又一个竞争对手，他也不可能垄断了整个洛水县的粮食市场。”
“大人所说极是，眼下百姓虽然怨声载道却也是无可奈何。”
“从卷宗上看，这张陈氏和梅大几乎是同时从陈留来到洛水县，而人口入住档案里对他们的记载却是少之又少。”
“属下这就赶去陈留镇，尽快将此事查一个水落石出。”
将手上的卷宗合着一方小小的印章一起递交到赵阳手中，顾君岫眼里的担忧不言而喻，但箭已架在弦上，不得不发。
“这东西你带着上路，到了陈留镇它会帮你不少的忙。路上不可张扬，尽量低调行事，也不可暴露了此行的目的，暗中调查便可。早去早回。”
“属下定会多加注意，大人尽管放心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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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阳走了约莫一个多时辰了，窗外的雨也渐渐小了起来。
丁香花开的正盛，漫步小院回廊，闻着满院淡淡的花香，倒教人心旷神怡，不知不觉中绷紧的神经慢慢放松了下来。
闭上双眼，凝听着细雨滴滴答答落在屋檐的美妙乐章也是人生的一种享受。顾君岫最是喜欢这种感觉，只是夹杂在雨滴里的异常声响却也是瞒不过他的耳朵。
慢慢张开双眼，角落里窸窣的人影便已尽数映入眼帘。
“师爷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去坐坐。”
凤霸天见被顾君岫识破，只好从角落里钻了出来。本来他尾随小北只是想偷听他们的谈话，却不料天不作美，没多久就下起了暴雨，他也只好择个角落，想着等雨停了再走，却不料还是被顾君岫发现了。
“昨儿夜里师爷不是还想邀顾某一醉方休，今天换顾君相邀，想来师爷应该不会拒绝才对？”
还来不及答话就已被拉进了书房，到了里屋，还真见顾君岫拿出了两个酒杯，凤霸天受宠若惊：“大人，您还真请我喝酒啊？”
“我顾君岫向来是说一不二，说出口的话又怎能反悔，难道师爷认为我没有资格请你喝酒吗？”
“大人，您千万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那个意思。”“不是便好。”
酒一入杯，便能闻到满屋酒香，香气沁人，不饮自醉。整个洛水县也只有明月居才能酿造的出如此好酒，只是一想到那酿酒的莫明月，凤霸天倒是一阵惋惜，连连叹气。
“师爷叹气可是因为这酒不好？”
“大人误会，这明月居的明月醉可是天下难得一尝的美酒，只要是来过洛水县的人都会去品尝品尝这天下间独一无二的明月醉，这自然是好酒。”
慢慢品尝着杯只美酒，顾君岫笑道：“有此美酒作伴，师爷这气可是叹的很煞风景。”
“想必大人应该知道明月醉是何人所酿？”
“那是自然，莫姑娘的大名早已传遍天下，想来不知道的人应该很少，难道师爷叹气便是与她有关。”
凤霸天的神色越来越复杂，连顾君岫也甚少看到他这般正经的模样，看来事情并不如想象中的好。
“明月居的莫老板是我相交多年的老友，眼下明月居里所卖的明月醉都是一个月前的陈酿了。想来以后大概也不会再有明月醉了。”“何故？”
“明月这丫头患上了一种不知名的病，已经昏迷了整整一个月，连许大夫也是束手无策，现在只不过是在拖时间，看看会不会有奇迹发生。”
“发生了这种事，莫老板应该告知顾客才是，何故一直隐瞒。”
“大人有所不知，这明月居生意火爆也全是依赖明月醉，若真将此事公开，那明月居的生意还不得一落千丈。莫老板不是傻子，至少现在明月那丫头还有一线希望，我想他也正期望着奇迹的发生，让明月那丫头能够尽快地好起来。不过依我看，那丫头已是出气多进气少，怕是不行了。”
为凤霸天将酒渗满，顾君岫笑着说:“师爷将此事告诉本官又是何用意？”
凤霸天凑近顾君岫耳边，小声说道：“我是想告诉你，应该在明月醉卖完之前，多搞一些回来。”
“呃……”顾君岫无语，师爷果然是自私的。
酒过三巡，壶中明月醉所剩无几，凤霸天起身告辞，顾君岫也不相送，只是淡淡地问道：“师爷想必是从柒柒那过来的，她的病好些了吗？”
“柒柒比明天晚上病的似乎更重了。”
顾君岫闻言一惊，这怎么可能？
“可有请过大夫。”“已请保生堂的许大夫来瞧过了，药也开了些，凤凰儿正在那照顾着，想来应该没什么大事了。”
“许大夫可有说过些什么？”“这……”凤霸天欲言又止，
“难道有什么是不能让本官知道的吗？”顾君岫阴冷的眼神让凤霸不寒而栗。可他也知道这话一旦说出口，只怕会死的更惨。
顾君岫一步步欺身而上，显然已是等的不耐烦，这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凤霸天只好闭着眼睛豁了出去。
“许大夫问是哪个傻子把三天的药量让病人一次喝完了……”
话音未落，听得一声惨叫，师爷轻轻的飞上了天，然后又重重的落在了屋檐之上，就这样悬挂在了半空之中……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卷宗里的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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