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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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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
荀晏予被“流放”到南遥市是高二下学期的时候。
谈不上流放,南遥市的升学率是全国数一数二的高,把荀家小霸王往那一放,一年半后又会重回北京。
荀晏予的叔叔被调过去了,正好又碰上荀晏予莽撞的时候,家里索性拍了板让他去外面待着儿,好好磨一下他的心气。
没人知道管用不,反正荀晏于不置可否,揣着新买的手机,拎着个行李箱拍拍屁股就走了。
他跟叔叔荀鹤不熟,两个人跟陌生人似的,一早就摊了牌,双方除了大事,谁也不过问谁。一个乐得清闲,一个乐得个两年自由。
到哪儿不是混。
荀晏予是卡着时间来的,九月一号报道,他三十一号飞机落地,去了他叔给他租的房子。
矮矮的楼层房上面攀着爬山虎,荀鹤给他租的六楼顶楼,这个小区离南遥附中走路五分钟,顶好的房子。荀晏予提着行李箱在兜里摸新钥匙,忽然听见背后有开门的声音,接着,一阵风吹了吹他的后脖颈。
他侧过身用余光瞟了一下后面。
是个女孩子。
她穿着一件扎染的白蓝裙子,头发被扎成了丸子头,踩着一双帆步鞋,冲里面叫道:“乐乐,天天,来!”
喊人就喊人,拍什么手掌,荀晏予收回目光,“咔嗒”一声把门打开。
“汪汪!”两只狗欢快地从房子里面跑出来,其中一只跑到荀晏予面前,围着他转来转去,黑眼睛盯着他看。
搞错了,喊的狗啊。
荀晏予沉默地跟面前这只黄色小土狗对视,试图用眼神赶走它。
在北京他住的那片区养了条狗,小时候狗咬他,虽然后边报复回来了,但对狗这种生物还是敬而远之的。
“天天!回来!”
叫天天的小土狗又稀罕地看了他两眼,接着便屁颠屁颠地跑下楼了。
“你好,新搬来的邻居吗?”陈之禾有点儿尴尬地朝他打招呼。
荀晏予:……
“嗯。”他好心提醒,“你要不先去追下那条狗?不然怕找不到。”
也不管对面的一人一狗什么反应,他捡起行李箱“咣”得一下把门关上。
荀晏予后面也没再出过门了,房子被提前打扫过,冰箱里边居然还放了菜和牛奶,他把衣服叠好放在衣柜后倒在床上睡了个昏天黑地。
等再醒来后,已经是晚上八点了,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三四个未接电话,荀晏予眯着眼睛按了一下,打开免提,把手机丢回枕头边。
“喂喂?苟晏予?”耳边传来有点失真的声音,在北京的赵如臣大喇喇地说,“南遥风土人情如何啊?”
“活着。”荀晏予也不知道脑子恢复清明没,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回答。
风土人情没感觉出来,赶路赶得风尘仆仆倒是的。
“哈哈哈……”赵如臣那传来几道不同的笑声,背景音也十分嘈杂,在夜里听起来有点吵,苟晏予又困了,不想搭理他,“滚,我一被赶出北京你们就全解禁了是吧?”
“诶诶,别挂别挂,哥这个电话主要是关心你,你在南遥记得收敛一下,还有,”赵如臣一边笑一边拉长声音,“好——好——学——习。”
“予哥开学顺利!”
“别太想念我们,我们会溜过去看你的。”
“杀回北京嗷嗷嗷!”
荀晏予啪一下就把电话挂了,耳边恢复清净,爬起来冲了个澡。
八九点的南遥已经很安静了,隐于暗处的蝉拉着声音叫,不停气的一声接一声,窗户开着,风静静地吹进来,窗帘卷起,荀晏予站在那吹了一会儿,默默盯着脚下的月光。
隔壁那边飘来几声狗叫。
“汪汪!”
“好了好了,明天带你们出去玩。”
明天他回家后,绝不出门。荀晏予躺回床上,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