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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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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父亲还在睡”安安坐在床上,像蹲在地上看蚂蚁一样瞪着大眼睛凑近江渡的脸看。
鸡打鸣的时候,天刚蒙蒙亮。
早上泛起一丝凉意,林郁和安安已经醒了穿衣。
“嗯,别吵醒他”林郁低声说。
“我不说话了”安安捂着嘴,像是为了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打扰到父亲睡觉。
林郁摸了摸安安的头,现在还早,原本想让安安多睡会,但是他听到自己穿衣的声音也跟着起来了。
“在床上躺着吧,等父亲起了你再起”林郁替他盖好被子。
安安乖巧的点了点头。
“扣扣”两声敲门声。
“谁啊”一大早的,陈大娘拍了拍手上烧柴火碰的灰,跑去开院门。
“哟,郁哥儿啊”陈大娘开门一瞧,门外站着的赫然是林郁,真是稀奇,怎么想着来自己家了。
陈大娘家和江渡家是邻居。
不过他们邻里间没什么往来,连串门都没有。
“郁哥儿有什么事吗?进来坐会?”陈大娘如此说,但是到底是客套话,又不相熟,他一个哥儿一大早跑别人家坐着,像个什么样子。
“不了”林郁回绝,“陈大娘这里有卖鸡蛋,我想买二十个”。
“有,怎么没有”原来是来买鸡蛋的,陈大娘脸上听后立马洋溢起热情的笑容,忙说“你等着我进屋把篮子里的鸡蛋拿过来给你挑”
林郁点了点头。
买鸡蛋是今天突然起意,隔壁家的鸡鸣声提醒了林郁。
林郁早上想煮些白粥。
早上一般不见荤腥,早饭不正经吃的,别说下油锅炒菜,有几个红薯土豆放锅里煮着吃就算可以。
可若是天天早上喝白粥,江渡想来是没胃口的。
村里养鸡鸭的家里下的蛋舍不得吃都屯着拿来卖。
鸡蛋不比鸡鸭鱼肉,但是有营养,买一些回去煮着吃,也不算太奢侈。
“我们家鸡蛋多随便你挑,个头也大”篮子里是用一层花布垫着的鸡蛋。
林郁挑好后按一文钱两个鸡蛋的价钱给陈大娘。
都是这个价,陈大娘不磨叽的收下银子,卖了鸡蛋陈大娘嘴上又瞎打听了起来。
“郁哥儿,帮河婶干活能挣不少钱吧?都能买下这么多鸡蛋了”一下买二十个鸡蛋,郁哥儿哪来的钱?前几天郁哥儿是去河婶地里干活了,但他挣的哪点钱买十个鸡蛋都不够,陈大娘心里清楚,不过是故意套套话罢了。
陈大娘好奇他这钱是哪来的,以为像郁哥儿这样实诚的,说两句就能把他的嘴翘开。
林郁不出声,好似没有听见。
……
陈大娘热情像被泼了盆冷水,再也暖不起来,连脸上的笑也撑不下去。
但也只消一瞬,便又张嘴笑了。
郁哥儿不搭话,陈大娘是个脸皮厚的,便自说自话,“唉,是要多买点鸡蛋补补,你相公病了这么一场,虽说你相公平日里爱喝酒赌钱薄待了你和孩子,但到底是家里的顶梁柱,真要出了什么事,你和孩子孤苦伶仃可怎么活哟”
这话听的林郁发笑,只不过是离的近才来她家买鸡蛋,还来演这么一出,不过,这位大娘若不是这样才叫林郁意外了,本想着都在一个村里邻里邻居的,总不能不打交道,哼,以后有什么缺的要买的宁肯跑远点到别家买,也省的买别人东西还被人奚落一通。
“陈大娘,我锅里还煮着粥就先回去了,也就你家里的近,不然我都想不起来你家囤了那么多鸡蛋”林郁实在不想耗费心力在这浪费口舌,想着锅里的粥应该煮好了,正好回去吃饭。
“哎,你别怪大娘说话难听,我也是关心你”陈大娘对着郁哥儿的背影絮絮叨叨的说。
陈大娘对自己的恶意林郁并不知道缘由,也并不好奇,林郁是隔壁村嫁到这里的,嫁过来之前跟陈大娘没有一点瓜葛,嫁过来后与陈大娘也没有往来。
陈大娘家里有十亩地,家里有两个儿子一个待嫁的姑娘,大儿子成了婚有一个五岁的男孩,一家人多地也多,交完徭役还有不少粮食。
在村里算是日子过得比较好的。
林郁也不明白日子过的好的为什么非要嘲笑过的不如他们的。
不止陈大娘,一些个爱嚼舌根的大婶子就爱把别人的困境当笑话取乐。
陈大娘其实也对江渡没有好感,自家儿子跟江渡相差不了几岁,种田什么的都能干,但江渡是个读书人,总归是比不了。
可陈大娘不会对江渡议论纷纷反倒是逮着机会奚落自己。
江渡即使事事荒唐,他们也觉得理所应当,有错的是自己,自己管不住夫郎,自己受苦还连累孩子,还说自己就不应该把孩子生出来,或是说自己没有好命,要是生个男孩,也不至于现在这样。
林郁不信所谓的命,自然不怪自己没有好命。
以往林郁是没有底气回敬回去的,即使是更直白的嘲讽,林郁也只会冷眼看一下然后当作不当回事一样走开。
心里莫名有几分畅快,跟平常没什么不同的大晴天,也让林郁觉得很舒爽阳光跟温暖。
林郁提着鸡蛋进屋,江渡和安安已经起床了,江渡正抱着安安,安安的半身已经高过江渡的肩膀,离屋顶的木梁没多少距离。
江渡本身就有一米八多,别说是这样抱着,就算是不举高了抱,安安也是怕的。
“高,高,父亲怕”安安手抱着江渡的脖子,声音轻颤的叫着。
江渡和林郁对视了一眼,立马把安安放了下来。
安安或许会认为江渡在听了自己说高才把自己放下来了。
但林郁不会,因为林郁没有错过江渡上扬的嘴角,虽然那抹笑容在看到自己后立马消逝了。
林郁看着安安抱着江渡的双腿仰着头奶声奶气的叫着父亲,心情有些难以言喻。
在江渡的视角下,安安真的很小很可爱,尤其是他把自己的脑袋仰成了九十度,江渡低头看到的就是他一整张瞪着大大眼睛的小圆脸。
此刻江渡的内心是有些心虚的,就像在外面逗弄别人家的孩子然后看到了回来的家长。
江渡捏了捏安安的笑脸,脸上没多少肉,还是要多吃些,养的白白胖胖的才好。
早上七点太阳已经升高了,阳光从窗户上照耀进来。
江渡手里剥了壳放在安安碗里,早上喝的红薯粥,一人就着一个白煮蛋。
两人吃的很认真,没有浪费一点粮食,江渡知道即使是光吃白粥,他们没有一点挑剔。
这样已经是最低标准了,虽然现在他们确实没有什么钱,但要是红薯粥都吃不上,过的也不会比之前好多少。
“郁哥儿,我瞧着你买了许多鸡蛋回来,正好,我觉得你和孩子都太瘦了,需要好好补补”江渡对林郁买鸡蛋的行为给予肯定,并且希望林郁和孩子都能补补身体。
“鸡蛋你和安安多吃一些就好了,你刚病了场,安安也还小,我不用的”林郁自然明白江渡的意思,但买这么多鸡蛋林郁也没想着自己多吃。
“不用担心,有人还欠着我一两银子没还,明天我去镇上要回来,再看看能不能找一份工作”江渡自然明白家里缺钱的窘迫,但是吃上几个鸡蛋的钱倒也不必省,欠钱的是原主的赌友,怕林郁多想就没有提。
“那行吧”林郁点了点头。
“你明天去镇上找工作?”林郁又问。
“嗯”江渡点头“不过也不知道具体做什么,能找到合适的就行”
林郁点了点头,不过他不会去喝酒赌钱去了吧。
“郁哥儿,明日你拿些路钱给我,我坐牛车去”江渡说。
“我能一起去吗?”林郁说完又把头低下去,说不清为什么想跟着去,不过,他应该是不让的。
“好啊,那安安也要去”没人在家看孩子。
林郁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