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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临危受命 ...

  •   遵循堂溪旭的意愿,白鹤没有把他的尸体带回去,而是找了个温暖的,能晒到太阳的地方,随便刨个土坑埋了。临走时带上破钧,亲手将它交到司空图手中。

      哭的太久,白鹤的眼里布满红丝,破钧他擦的干干净净,双手递给司空图,说出堂溪旭临终的嘱托,“将军说,他相信你能比他用的更好。”

      司空图愣住,双手僵硬的接过破钧,一脸不可置信,瞪大眼睛看着白鹤,“将军他…”

      夫诸众将看着他,忐忑的期待他回答。

      白鹤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不要颤抖,“放心,将军他一直守着夫诸,没有走。”泪水终究没有止住。他迅速转身,泪如决堤之水,任凭他如何擦,也擦不掉。

      咚!破钧摔在地上,司空图粗鲁的将他掰过来,急道:“尸体呢?将军的尸体呢?”

      “埋了!”白鹤推开他,扑通跪在地上,小心翼翼拾起破钧,仿佛在抚摸世间之宝,“埋了。”

      “你带我去!我要把他送回皇都!”司空图抓住他的肩膀,手背青筋暴起,像盘恒在黄土上的青蛇。“你怎么能留他在这儿!将军要回家!回他自己的家!”

      白鹤忽的抬眼,冷漠的看着他,“回家?回的哪门子家?”愤然站起,将他一把推开。质问他。

      “杀敌时你在哪儿?军破时你在哪儿?将军孤立无援时你又在哪儿?你现在开始关心了?”白鹤愤怒到极点,抬腿一脚将他踹飞数丈远,“晚了!”

      没有,他没有,他乖乖听舅哥的话,带兵南上杀敌,他没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居然扭转战局,让即将胜利的夫诸输的一败涂地。

      司空图唇一张一合,他想解释,却仿佛被糊住了喉咙,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白鹤手握破钧,疾冲数步,尖勾刺向趴着地上痛哭的男人。众人还未反应过来,颜辞镜扇子一甩,拦住了白鹤刺向司空图的利刃。白鹤失去理智,一戟将扇子扎个粉碎。

      铜鞭旋来,死死圈住破钧,宋知声蹙眉怒道:“你们够了!”使劲儿一勾,将破钧从白鹤手中脱出,甩在一旁。

      宋知声拾起破钧,站上高台,严肃的氛围如昨日厚重的落雪,压的人喘不过气来,破钧直直立在她身旁,和它主人生前一样。她冲底下的士兵吼道:“都给我把眼泪擦干了!这般哭哭啼啼哪里还像我夫诸的铁血男儿?哪里还像堂溪旭的兵!”

      听到堂溪旭这个名字,底下的哭声没有止住,反而更甚,尤其是邬飞军,仿佛战死的不是将军,而是他们的哥哥、叔叔,他们的至亲。

      长公主从怀里抽出一条白布,柔软的手掌抚上破钧的刃,用力一握,霎时,血液涌出,她抽开手,将白布攥在手中,血液从指缝渗出,滴落在脚下的木板上,像从前凯旋的堂溪旭带回皇都的漂亮赤色玛瑙,滚着滚着,就消失了。

      她将白布染成触目的红,扎在破钧的圆环上,将破钧高高举过头顶,强忍心中悲痛,喊道:“众将听令!今日,本宫替大将军将破钧传与司空图。即日起,司空图就是我夫诸新任大将军!”

      底下诸将面面相觑,司空图?将军的妹夫?他不是文臣吗?军中有这个人?

      宋知声早知众将必不服他,于是解释道:“早在半月前,司空将军便随军出征。期间,军功赫赫,战绩卓著。并且,让司空图继任大将军,是堂溪将军的遗愿。”

      底下有个胆大的邬飞士兵,冲宋知声隔空喊道:“敢问殿下,司空图立了何功?!”

      众目睽睽下,随着长公主的一句怒言,“司空将军,站到本宫身边来!”长戟破钧越过群兵,稳稳落在一个衣着狼狈的男人手中。

      众将认识他的,不认识他的,都惊的目瞪口呆。这个武夫的笑柄,文人的糠粪,此刻一身中郎将的装扮,无视他人目光,握着堂溪将军的破钧戟,稳步走向高台。

      宋知声主动退至司空图身后,开口帮他在诸将面前立威,“司空将军化名秃牛整编入军,不过半月便做到中郎将。各位,由他来当大将军,还有谁不服?”

      司空图就是秃牛?!众人哑口。兵神秃牛的故事,早已在诸军之间传遍。先前不服他的,瞬间没了底气。

      之前那个邬飞士兵,壮着胆子,冲司空图喊道:“敢问司空将军,夫诸今后的军旗,是绣司空还是堂溪?”

      司空图目光坚定,回答的毫不犹豫,“诸位都是堂溪家的兵,我也不例外。”

      闻言,邬飞士兵露出赞赏的目光,穿过人群,来到台下,带头喊道:“司空图!”

      “司空图!”

      “司空图!”

      “司空图!”

      士兵们喊着他的名字,声浪一阵高过一阵。司空图知道,他获得了夫诸将士的认可。

      将军的尸骨长眠边境线,士兵的怒吼响彻天地间。终有一日,大仇得报,山河景泰,夫诸安宁。

      消息传至皇都,长街终日挂白,百姓们自发吊唁,堂溪家府门大开,阳春乡里皆不拒。国主听禅夜跪灵堂,慰告堂溪家忠魂世代。

      同日,阙沙派兵多地追寻无果,国主巴拉宣告天下,二王子赤那英勇战死。

      是夜,降初跪在大殿,质问他的父亲。

      “父王,您攻打夫诸,到底是为了百姓,还是为了成就您扩张领土的野心。”

      两个哥哥接连战死。两国僵持不下,阙沙灾情没有得到丝毫缓解,百姓蒙难,皇室离析,降初不知道他的父亲、阙沙的国主,到底在坚持什么?

      巴拉大怒,原本打算赏给小儿子的桃木剑,此时砸在降初的头上,“降初!是我平时对你太好了么?!你居然敢当着吾的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血液顺着额头流下,迅速扩散至半个脸颊,降初顾不得擦,仍坚持说道:“父王!麻烦您抬起您尊贵的脚,走出大殿,去皇宫外看看,您的子民正在遭受怎样的灾难!”

      巴拉噗的站起,怒指他曾经无比疼爱的小儿子,“吾自己的国家如何,吾难道不知道吗?难道说,你觉得自己比我更适合当这个王!”

      闻言,全殿皆跪。没有人敢上前劝架。婢女们颤颤巍巍躲在宫帘后,生怕君王的迁怒,让她们人头落地。

      殿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王后到——”

      一个中年女人,梳着高高的发髻,金钗玉钿,柳腰花容,款款走来,向巴拉行了个礼,柔声道:“陛下。”

      见到妻子,巴拉怒气顿时消了大半,板着脸邀请王后同上王座。

      王后却不从,只道:“妾有罪。”

      闻言,巴拉刚降下的怒气又升了上来,耐着性子问道:“王后有何罪?”

      王后低下脑袋,顺从道:“教子无方。”

      巴拉走下王座,食指不停的戳儿子的脑袋,骂道:“好!很好!逆子!你有什么脸让你母后来替你求情?”

      “陛下,降初年纪小,不懂事,求您。”女人跪下,睁着泪眼望向自己的丈夫:“不要怪他。”

      巴拉对着儿子的嘴,肉手啪啪两巴掌扇过去,冷声道:“你要不听听他说了什么话?我没废掉他,已经是对他最大的仁慈。”

      降初攥紧双拳,指甲深陷肉中,沁出鲜血,倔强仰头道:“我是您最后一个儿子,我倒要看看,您如何废我!”

      啪!在所有人都没注意的情况下,王后的巴掌狠狠甩在降初脸上,紧接着跪下,拉着丈夫的长袍,眼神坚毅的看着巴拉,“陛下,罪子降初愿代兄出征,为阙沙重争荣耀!”

      巴拉不言,妻子道出了他心中的想法。他确实想要降初领兵出征。但此子实在冥顽不灵,惹的自己平白生了通气。

      王后回头,眼里满是恳求。降初看着母亲眼角的泪痕,心软了,他只剩这最后一个亲人,这是巴拉的把柄,亦是降初的软肋。

      降初双手伏地,额头贴上地板,阙沙大殿冰冷刺骨,泪与血相溶,搅的他怨恨交杂。他闭上眼,一字一句道:“儿臣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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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预收《全变态发育》,25年2月开文,浅浅期待一下叭~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