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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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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呢?”鹿和琛问。
“还有一个,安歌,舒缓节兮安歌。寓意他之后的人生平平安安,恬淡平和。”景云低着头摸了摸肚子,小家伙在里面应该是睡的正香,一点动静都没有。“我现在就是在这两个之中纠结,不知道该选哪一个。”
“这容易。”鹿和琛开口,成功勾动景云的视线。
景云:“?”
“大名就叫景修远,小名就叫安安。”他伸手轻轻戳了一下景云的肚子,“这不就好了,两个都有了,何必要纠结什么二选一了,咱们都要。”
景云眨了眨眼,笑了。也深觉这是个好办法,点了点头道:“好。”
车开了约莫一个小时的样子终于到了地方。
鹿和琛看起来这么有钱,住的地方自然也不差,不过倒也没那么夸张,只是一幢两层的小别墅,欧式风格装潢的很好看。
景云跟着他进了门,客厅里已经有人在等了。
一个大胡子的外国医生,金黄色的头发,碧绿的眼睛看起来四十多岁的样子。旁边还站着个年轻点的女性,看样子应该是医生的助理。两人应该已经被告知了情况,看到景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正常的打了声招呼。
景云微微点了点头,便安静的站在一边看着鹿和琛说着一口流利的英文跟医生交流,说了两句后被扶着带到一间看样子是特别布置过的房间,里面摆放着好些医疗器械,有他认识的,也有根本就没见过的。
接下来的时间他便配合着医生进行各种各样的检查。期间鹿和琛一副十分正经严肃的样子跟医生探讨着,景云看着他不由觉得些许怪异。
这个男人之前不是说只是想要跟自己上床而已的吗?为什么现在看起来对孩子很重视的感觉?
一番折腾人的检查后,景云被鹿和琛扶进了间卧室,他坐在床上看着鹿和琛带上门出去了。
左右没什么事,过了一会儿他居然就躺在那睡着了。再醒来天都暗下去了,拿起手机一看已经六点多了,何玉给他打了十几个电话,最近的那个还是三分钟前。
怕她担心,景云赶紧给她回拨回去。
大约是爆发前的平静,何玉的声音显的过分平静。
“您还知道手机怎么用的吗?景先生?”
“对不起。”景云卑微的道歉,“我一不小心睡着了,刚醒来就立刻给你打电话了,你别生气。”
“生气?我有什么好生气的,你就是被人卖了我都损失不了什么,你说说你,你知道你自己在哪吗!随随便便就在别人的地盘上睡觉!?”
“景云,不是我说你,你现在不是一个人,男人怀孩子本来就很危险,你能不能稍微注意一下自己的,你怎么了?”
何玉滔滔不竭的教训被景云压抑的呻吟声打断,她慌忙从座椅上站起来,“怎么了说话啊!”
“没事,小腿抽筋了。”景云皱着眉头,按住自己的腿,咬牙忍着。
“怎么会抽筋,不是让你多补补钙嘛,你最近有没有好好吃维生素片!?”
“这几天,钙片吃完了,我一直忘了买。”景云疼的额头都开始冒汗。“没关系,我忍一忍就......”
“忍什么忍!你就会忍!”何玉在那边来回的踱步,她的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
“何医生,我这有个病例......”
“没时间,自己研究!”何玉暴躁的扭头吼了一声,又对着手机道:“那个人呢!怎么不在你身边?让他给你按一下啊。”
“没事的,不用麻烦他,我自己可以的。”景云费力的按着自己的腿。
“你不可以!你是不是要气死我!”何玉有心无力在这边有要把鹿和琛千刀万剐的心。
幸好鹿和琛估摸着时间,觉得景云该醒了,端着杯温水推门进来。
一眼看到他疼到嘴唇发白的样子着实是吓了一跳。
“怎么了!?”他快步走过来就手将杯子放到床头柜上,伸手擦了一把他头上的汗。“哪里不舒服?跟我说。腿吗?腿抽筋了?”
鹿和琛撸起他的裤腿,开始帮他按摩,但他哪是做过这种事情的人,初次上手有些不得其法,只好按着自己的理解来按。
景云实在疼的不行,眼圈都开始发红,好在鹿和琛按的还有些用,过了一会儿就好了。
他松了口气,把杯子递到景云手里,“你怎么不喊我?”
喊你干什么,你们都还不熟。
景云对他还带着陌生感,只是摇摇头道:“我没事了。”
“现在是没事了。”鹿和琛把被子给他盖上,“下回再有这种事你的叫我,你这样自己又不方便。”
景云低头喝水没有回应他,大概是一种表示拒绝的意思,但鹿和琛也品不出来。他接过空杯子问景云,“饿了吗?厨房在做饭了,起来吧。”
“我不是很饿。”景云摇摇头,看了一眼窗外,“天色不早了,你送我回家吧。”
“回家?”鹿和琛站起来,顺手摸了一下他的头,景云反应了一下默默偏了一下脑袋。
“不用回家了,你到生产前就住在我这吧。”鹿和琛这话听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只是顺势通知了一下景云。
“我不想住在你这。”景云低着头小声道。
“我这是为你和你儿子的安全着想。”鹿和琛连他的反应都想到了,自然也想好应对的方法,“你平时一个人住在那个小屋子里,认识的人也不多,出了什么事都没有人知道?”
“阿玉会来看我的。”景云辩解道。
“她要上班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看着你的。就像刚刚,她在上班可你腿抽筋了,她哪能照顾到你?”鹿和琛重新坐到他面前,像是在教训一个不乖的孩子,“阿景,你不要任性。”
他说的是事实,景云反驳不了,可他真的不想住在这里。他不喜欢陌生的环境,他喜欢他的小屋子,那里让他觉得安全舒适。
“而且我现在是你男朋友,你住在自己你男朋友家是应该的。”鹿和琛把他的外套拿过来,“好了,起来吧,我们去吃饭了。”
景云坐在那没有动。
“阿景。”鹿和琛俯身拉他的手,还是柔声道:“起来吧,住在我这也不会怎么样的。”
景云沉默着没有说话,到底还是站起来,自己把衣服穿好跟着他下了楼。
其实鹿和琛大多数时候说话总是平缓温和的,可景云在他面前总是显的拘谨,谨小慎微的感觉。说实话,他不太敢抵抗鹿和琛的动作,反驳他的话。这种小小的不同意见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大反抗了。
也许是之前鹿和琛向他求欢被拒时展现的强硬阴暗吓到了景云,也许也跟鹿和琛抬抬手就能掌控他的所有,明了他的一切有关。
他们从一开始就是不对等的关系,他其实惧怕着鹿和琛,哪怕人家其实比他还要小五岁。
他们的同居生活过的有些沉闷,景云本来就是安静话少的人,到了不熟悉的环境本能的进行自我保护。在别人的地盘上不敢有太大动作,甚至连呼吸都显得小心翼翼。
鹿和琛最近这段时间好像很闲,基本每天都在家。
他似乎有心跟景云交流,想要再多一些的了解他。可想被了解的那个人却没有这样的心思,对比之前来说他似乎更显的拘谨。
为了缓解他的情绪,鹿和琛给他买了新的画板颜料,摆在玻璃花房里,景云到真的有去画画,只是画面却没有什么进展。
两天过去了,也只简单的铺了个底色,对着姹紫嫣红的花朵,却上了暗沉的调子。
鹿和琛有时候回去看他,但他大多数时候也只是握着画笔坐在那里发呆而已。
好像很久没看到他笑了。
两个星期后的这一天鹿和琛走进玻璃房来叫他吃饭,看到的却是景云面目表情的脸。
他还记得刚到这里坐在车上的景云笑着说他对于想名字苦恼时的样子。
见他来了,景云从椅子上站起来。
鹿和琛上前牵住他的手,配合着他的步调两人慢慢走回屋子里。
饭吃了两口,鹿和琛突然停了筷子。
景云也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他,眼中隐藏着些微谨慎。
“阿景。”
“嗯?”景云低低的应了一声。
“你是不是瘦了?”鹿和琛说着伸手要去摸他的脸。
景云依旧往后缩了一下,才道:“没,没有吧。”
鹿和琛沉默的收回手,欲言又止的看了他一会儿又拿起筷子吃饭。
养一个人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景云这才放松下来,慢慢的吃饭。
吃完了饭,鹿和琛让人拿来了电子秤让景云上去一称。
一米七八的男人,肚子里还揣着一个,满打满算才堪堪132斤。
鹿和琛当下就冷了脸。
“你平时有没有好好吃饭?”他将景云扶到沙发上,看起来有些生气,“肚子长得这么大,体重反而减了?我记得你来的时候还有一百三十八斤。”
“每天都吃了啊,我也不知道,”景云小声的回答,又道:“我明天多吃一点。”
他这样子,本来也不是他的错,鹿和琛气了两下又不知道该生谁的气,只好又闭了嘴。
第二天中午,景云果然多吃了些,吃完了就自己慢悠悠的往玻璃房走。
鹿和琛原本准备陪他一起去的,可临时来了个电话他只好嘱咐请来的阿姨,让她多注意些随后出了门。
景云又坐到画板前,习惯性的拿了画笔,调了颜色,手举起了两秒又放下。
坐着又开始发呆,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红了眼眶,眼泪簌簌的往下落。于是又忙不迭的抬手去抹,没想到眼泪越抹越多。
他心里想着,不能哭,有什么好哭的,作为一个男人怎么能轻易的掉眼泪呢?
可是越这样想哭的却越厉害。
他哭泣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大约是知道这会儿不会有人来打扰他,阿姨也说了鹿和琛出门了,那就,那就干脆哭一会吧。
他弯着脊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仿佛有无尽的委屈叫他受了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无法宣泄。
“怎么了?哭什么。”突然扶在椅背上的手被人握住。鹿和琛的声音出现在耳边。
景云被吓了一跳,急忙抬头,又立刻低头擦脸上的泪水,哭声一时没能止的住,发出强忍的呜咽声来。
鹿和琛蹲在他面前,仰头看他,抬手想给他擦眼泪,景云还是习惯性的往后躲了躲。
“没,没事。”他说话声音里还带着哭腔,然后说了个蹩脚的借口,“我刚刚,我小心撞了一下,太,太疼了而已。没事。”
“撞到哪了?”鹿和琛沉默了一下,还是顺着他问。
“没事了。”景云平静了一会儿,道:“我没事了,不疼了,就是那么一下而已,没事的。”
“嗯。”鹿和琛站起来,“那回去吧,今天不画画了好吗?”
“好。”景云立刻站起来,欲盖弥彰。
“回去睡一会吧,睡个午觉。”
“好。”
景云一觉睡到了下午四点才醒来,看了会书,吃了晚饭又安静的回了卧室躺下睡觉。
鹿和琛帮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这才摸摸他的头闭上了眼睛。
半夜鹿和琛翻了个身,手习惯性往旁边一摸,人不在旁边被子是凉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