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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底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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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缚心在山上寻了处别院,原本是江城里的大家族关押犯了错的家眷的地方。
江管家拿来了房契,说是要去衙门才能将房子给她。
安缚心只能随着管家走了一遭,本是修行之人,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轻易使用术式,城里走了一趟,坊间人瞧她是生面孔,气质不凡,便从江管家那里打听她的身份,一听是游历四方的女冠便想请她去为自己小姐夫人祈福占卜,被她一一婉拒。
寻了间临江边的茶馆,喝着清茶欣赏江水流淌也是一件悦目的美事。
算算日子,那白狞也该醒了,不知道她会怎么为难自己,这南溪风光她还没有赏够,不想就此离去。
饮了口苦涩的茶水,瞧见江面一道冰冷的黑刃破江而出,又沉入江水中,心中明了这是南溪又来了新的妖怪。
“大家快来看啊,望青楼的婊子又出来了!”妇人指着缓缓飘来的花船叫骂。
岸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花魁扭着腰坐下,对着岸边围观她的人群抛了个媚眼,又拿着团扇遮挡住脸,娇羞的模样像未出阁的少女。引的岸上男子惊呼,声音中也夹杂着难听的叫骂。
白狞此时端坐在护栏上,望着江面,目光直指那座临江而建的气派茶楼。
安缚心也注意到了白狞,一人一妖,隔岸相望,白狞心底复杂,这女人救了她一命她本不该如此无礼,但在人间修行千年,处处谨慎从事才能保自己性命无忧。
“南溪风景宜人,不知大王可否再留我些时日。”她放下茶杯,传音入耳。
白狞咧开嘴,露出尖牙,“好啊,给我交个底,南溪随你游历,若你有隐瞒,休怪我不念恩情!”
剑拔弩张之际,背部突然传来触摸。
白狞烦躁地甩了甩尾巴回头看去。
摸她的人被她这只白猫回头瞪了一眼,呆呆地杵在那里不知所措。
这人身上披着破旧斗篷,脸上蒙着黑布,盛夏的天就像个蒸锅能把人蒸熟,这人倒好,包的严严实实不怕中暑。
桥上人声嘈杂,一人一猫似与来往行人隔绝,掩面的女人腰背挺直,腰间别着一对短刀,她低头看着栏杆上的白猫,蒙着破布的脸上只露出一对水汽蒙蒙的眼睛,无措地看着扭头瞪着自己的白猫。
也许是错觉,但她真的从这只白猫的表情上读出的不满和生气。
白狞虽不满这人摸她,但见这人虽然穿的破烂但是身上干干净净,摸她脊梁的那只手,骨节分明,手指纤长。
人高挑清瘦,虽然蒙住了面,但露出的眉眼也是漂亮,眼尾上挑左眼下还有一颗小小的红色泪痣,眼神无措像是个做了错事害怕大人责罚的孩童一样,楚楚可怜。
算了,饶了你这一次。
白狞烦躁地甩了下尾巴,见她可怜便将尾巴搭在这个女人抬起的手上。
女人的视线很快被那条尾巴吸引,毛茸茸的尾尖扫着她的手心,勾住她的视线,等她抬头时,这只白猫却在她面前跳下了桥。
柔软洁白的毛发从她手间溜走,白猫跳下栏杆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她急忙上前扒着围栏向桥下看去,只看见摇晃的船尾一点点进入桥底,不见白猫半点踪迹。
女子收拢了衣领,抬头瞧见远处的茶楼,瞧见敞开的茶楼窗户里,一抹白色身影,她看了一眼远处茶楼里模糊的白影,随后渐渐退后随着人潮离开此地。
花船停留在桥下,尖锐的黑色鱼鳍划破河面,足有一丈长的黑鱼靠近船头,花魁身着红色纱衣,衣领敞开,□□半露。
她锁骨上画着一支红梅,并拢着双腿趴在船头,手指轻点背鳍,鱼尾激烈摆动激起水花溅了花魁一身。
白狞从桥上跳下后依旧维持着猫身,她趴在船屋上,盯着它俩。
这新来的两只妖,像是看不到她一样在那腻腻歪歪的好顿亲昵,不过让船停在桥洞这种路人看不见的地方估计是想私下会会她。
她端坐船顶,猫眼收缩神识探去,见二妖真身。
心里轻视道,一条长虫和一条鱼。
“白猫?阁下就是那狐狸和女冠口中的大王。”花魁见这白猫神态平静但猫眼却是泛着杀气,妖气显现,忙开口道。
“大王,奴家名为金闵,是东海蛇族,修行一千三百年。贸然到此是想和我这道侣一起找个安身的地方,还望大王收留。”
被这腻歪在一起的两妖忽视许久,她不满地背了耳朵,亮出口中利齿,无视躬身行礼的蛇妖,对河里的鲛鱼问道:“鲛鱼生于东海和鲛人为伴,此地距离东海万里,怎会到这里来。”
柳闵扭着身体,眼睛蒙上水雾,一举一动都惹人怜爱,身体散发出魅惑心神的妖气对白狞施展媚术。
可白狞的注意力都在鱼身上,更何况这蛇妖只是金丹修为,还没那个本事魅惑她。
金闵见媚术对白狞没有丝毫作用,心中明了这只猫的修为定在她之上,便收了媚术打起感情牌。
指着河中的鲛鱼说道:“也不知是哪个挨千刀的破坏了渊峡的封渊大阵,天道宗和魔道都说是对方干的,东海离渊峡最近,海中鱼妖受害。修仙的还好应付,魔修直接抓东海的妖剥皮剔骨的审问啊……”
说到这里,河里的鲛鱼突然活跃起来,鱼尾拍打河水,发出低吼。
白狞释放妖力将鲛鱼压的动弹不得,又瞥了一眼被她的妖力压制在船头瑟瑟发抖的柳闵,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金闵浑身动弹不得,似有一只手死死攥住她的心脏,体内血气停滞,原本红润的脸庞瞬间苍白如纸,声音颤抖地说道:“我和我妻子的洞府临着渊峡,天道宗的人在捉拿临近渊峡的妖精,渊峡之事本与我们无关,但那些修士却想抓我俩做灵宠…”
说到痛处,金闵直接哭出了声。“若是被下了兽契,此生再无自由可言,我们便和那些修士打了起来,不小心打死了几个。”
“天道宗是人界修士之首,我俩自知惹下大祸只能逃跑,路过南溪见此地人杰地灵便想在这里安身,扰大王安宁实属是我的罪过,望大王恕罪,饶了我妻……”
金闵擦了眼泪,跪坐船头祈求,“求大王收了我俩,看山护江在所不辞。”
白狞不语只盯着二妖许久,良久开口说道:“那就留下给我看好这里。”
她说罢原地消失,压制他们的妖力也随之消散。
金闵松了口气,爬到船头,鲛鱼狰狞的头颅冒出水面。
“夫人,这妖实力不凡,她不怕天道宗,咱们可找了个好地方。”
蛇妖伸出纤纤素指点着鲛鱼的头部,放声大笑,笑声渐渐变大,震动河水激起阵阵涟漪。
白狞飞身进入茶楼,寻找安缚心的灵息她来的她坐过的桌子前。
安缚心早已不见踪迹,只留下一盏茶和一张书信。
我乃玄虚镜灵源山,一介散修是也。来此人间,为寻故人遗骨代为收殓。
纸上寥寥几字便写清了安缚心的来历,目的。
白狞捏着信纸,气息一滞。大惊道:“玄虚境!”
仙界!
手中纸张化作尘烟,白狞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就算她还有心追问,玄虚境这将她这心压得死死的。
千百年来她见过多少人苦心修炼只为能飞升仙界,落得个灰飞烟灭的结果,如今仙界的人来了凡间她倒是头一次见。
仙界之人在凡间是有天道约束着的,修为大减不说,若是在人界使用灵力都可能会引来天道雷击。
天道的束缚,是不会让仙界的人安稳的留在人间的,过不了多久,她不主动离开南溪,天道也不会让她久留人间。
白狞这样想着,随即放弃了刨根问底,打道回府安心养伤去了。
山林隐逸,出了江城又走过村落,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吃过东西了,忍着饥饿悄悄地跟在白衣女冠的身后。
山路铺着防滑的石板直通半山腰上的别院,她躲在树后目送那女冠进了别院。
她遮掩着面容,眸色低沉,盯着紧闭的院门,记住了道路后转身下山。
安缚心背靠着门板,察觉一路跟着她的女子离开了,奇怪这女人想做什么,这院子里有什么财宝被人盯上了吗?
瞧这高墙小院,墙高过房屋,风水极好建筑却别扭的很。她神识探去,终于在院后的墙角处发现了异常。
黑气渗出土地,蓬松的土下是两股怨气相互纠缠在一起……
夜半三更,梆子声回响在大街小巷,城门口贴着通缉令的画像,守兵盯着画像许久被同伴打趣到。
“你他娘的想女人想疯了,对着画发春!”
“这个女的长得这么漂亮,居然杀了这么多人。”
“看到没有。”守兵拿着长矛点了点画像上面的字,“官府江湖通缉。”
“这女的是个混江湖的。你要是看到穿的衣服跟平头百姓不一样随身还带刀剑的女人可要小心着,别把命弄丢了。”他又指着上面的数字。
“一百二十一人,再加上一个你。”
两个守兵面对着画像侃侃而谈,一道黑影悄悄从他们身后掠过,其中一个察觉到不对劲,转身看去,只看见月光下的黑影闪过,融进远处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