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制乌托邦[无限]》空气刘海

8、双相塞壬8

　　看着人鱼尾巴的反光，谈霏霏捏住口袋里的一张符咒，渐渐恢复了理智。

　　人鱼仍在自娱自乐地跃出海面落入海中，间或在绿蓝相间的交界线上来回游动。

　　谈霏霏却早将目光从祂身上移开，落向了别处。

　　她看了看叶辞和韩齐，她不在意他们震惊的神情，只是看了看他们的眼睛。

　　然后她又走到丁微末和端木瑾中间，他们两个也在凝神盯着海面，就是不知道现在出现在他们眼底的是什么。

　　谈霏霏直接问他们：“端木先生，丁小姐，你们看到的是什么？”

　　“岛屿。”先回答她的是丁微末，她的声音如她的人一样冷淡。

　　“当然是岛屿。”端木瑾偏头看谈霏霏，又谨慎地问，“难道你们看到的不是岛屿？”

　　“的确不是，我看到的是人鱼，在双色海面交界处只有人鱼，没有岛屿。”

　　交谈间，谈霏霏直直看向端木瑾的眼睛。

　　丁微末听了这话，终于也偏过头，正好对上谈霏霏的目光，谈霏霏的神情不像在说谎，看来他们眼中所见到的东西果然不同。

　　丁微末问她：“我们看到的东西对应着所在村子的规则吗？”

　　谈霏霏点头：“我想是的。”

　　起码表面上是这样。

　　谈霏霏已经窥出规则的不对劲。

　　但她目前并不打算和其他人共享消息。

　　不然她可能成为先牺牲的那个。

　　“我们回广场吧，歌唱比赛还在举行中，现在去还来得及。”谈霏霏对着几人提议。

　　“我没兴趣。”丁微末的语气依旧冷淡。

　　端木瑾也说：“我也没兴趣，留下来也可以看看岛屿上会不会出现黑影。”

　　“那你们记得及时回到村庄。”谈霏霏嘱咐道。

　　韩齐的视线也从人鱼身上撤回，有些不解地看着谈霏霏，这个女人怎么好像在不知不觉间占了主导权？

　　他有点不太舒服。

　　叶辞双腿一软跌坐在沙滩，捂着脸哭道：“方徊，你到底在哪里……”

　　谈霏霏说：“我们现在只能祈祷方徊能在下午六点前回到教堂，他不需要遵守左塞村和右壬村的规则，只要遵循教堂规则在下午六点吃晚餐就不会有事。”

　　说完后谈霏霏有点愣住，似乎想起什么。

　　教堂规则写的是18点准时吃晚餐，但是并没有规定地点，是他们先入为主认为住在教堂，就必须只能在教堂吃晚餐，可实际上规则没有限制吃饭地点。

　　也就是说，无论方徊现在在哪里，只要他记得在18点准时吃饭，他就还是遵守了规则，那他暂时便不会出事。

　　想到这里，谈霏霏立刻点开乌托邦APP，在群聊里艾特方徊。

　　[谈霏霏]：@方徊，无论你在哪里，都记得要在18点准时吃东西，吃什么都无所谓。但愿你能在18点前看到消息。

　　韩齐听到消息提示音，看到谈霏霏这条消息，便走过来质问：“你发这消息什么意思？”

　　谈霏霏没有解释，自己先转身往北方走：“晚上再说。”

　　她还有其他事情需要确认，不能再浪费时间。

　　韩齐记着系统的话，心里再不满也不能发作，就怕说出脏话被系统抹杀。

　　韩齐提腿跟上谈霏霏。

　　叶辞听到他们离开的脚步声，也连忙从沙滩上爬起来，最后看了一眼海面上的人鱼，一边抹泪一边小跑着跟上谈霏霏和韩齐。

　　来海边时谈霏霏算过时间，无论是从教堂到广场，还是从广场到海边，都需要半个小时左右。

　　东西两个村子到广场都只要二十分钟。

　　可见塞壬小镇的范围并不太大。

　　构成也相当简单。

　　就连方向也相当明确好认。

　　塞壬小镇的中心点无疑是露天广场。

　　小镇只有左塞村和右壬村两个村子，一个在正西方，一个在正东方。

　　两个村子村尾处都有白雾环绕。

　　然后是正北方的教堂。

　　找人的时候谈霏霏发现教堂外围也存在环绕的白雾，然而教堂规则却没有提到和白雾相关的规则，这有点奇怪。

　　至于大海则在塞壬小镇正南方。

　　但大海只有一点点范围算塞壬小镇所有。

　　就是接近沙滩的绿色海面部分，绿色海面和蓝色海面交界线呈弧线，绿色海面整体则呈现半圆形状。

　　大约走了十五分钟，谈霏霏隐约听到歌声，听着是从广场那里传来的，听起来像是白书璃的声音。

　　白书璃唱的是一首目前在现世中流行的歌曲。

　　似乎唱得还不错，音准且感情到位。

　　只是……

　　谈霏霏不只听到了白书璃的声音，她还听到一阵极缥缈极空灵的少女声音，而且根本辨不清方位。

　　谈霏霏停下了脚步，韩齐和叶辞也同一时间停下脚步，神情都变得紧张起来，显然他们两个也听到了异样的歌声。

　　叶辞紧张地问：“你们听到了吗？”

　　韩齐额头也冒出冷汗：“这歌声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声音缥缈，方向难辨。

　　很难判断是塞壬的歌声还是雕像发出的声音。

　　所以，他们现在究竟是赞美歌声还是捂住耳朵跑回左塞村的房间里呢？

　　在他们思考的时候，露天广场上也有人听到了那个少女的歌声。

　　江凌波神色惊惶，他从小板凳上站起来，竖起耳朵往四周听，试图弄清楚歌声传来的方向。

　　最后确定歌声是从右壬村传来的。

　　他立刻记起了塞壬小镇总规则。

　　听到雕像声音，要立刻捂住耳朵回到自己的房间。

　　江凌波立刻捂住自己的耳朵，越过村民和体验者，以飞快的速度往左塞村跑去。

　　白书璃在临时搭建的表演台翻唱着歌曲，瞥见江凌波惊慌失措地跑走，甚至将站着的一个村民撞到在地。

　　白书璃直冒冷汗，他在干什么？

　　无缘无故将村民撞到绝对算不美好行为啊！

　　系统会将他抹杀掉的！

　　可奇怪的是，系统没有立刻跳出来抹杀江凌波，似乎这样做并不有趣。

　　失去的理智的江凌波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撞了人，他只是拼命地往正西方的道路上跑，终于跑进了左塞村村口。

　　但他不敢停下，没有跑进宅子，没有跑进他住的那间房间，他不敢停下。

　　又跑了几分钟，他终于看见了宅子。

　　然后他站在宅子前愣住，他根本就没有宅子钥匙！

　　因为害怕村民会跑进宅子里，出发去教堂时白书璃将两个门都锁住并把钥匙随身携带。

　　他刚才太过慌乱，压根没想到要拿钥匙！

　　不过他急中生智，见着围墙不高，便试着攀爬，成功跳上围墙又跳下庭院。

　　他用在庭院里发现的石头打破了左侧房间的窗户，然后从破碎的窗户爬进房间，再打开房门进入对面的房间。

　　左侧房间不是他的房间，而是夏千帆的房间。

　　他不知道打破自己房间窗户会不会有危险，便只能牺牲夏千帆。

　　等将自己房门关上，他终于松了口气，闭上眼睛凝神听还能不能听到那少女的歌声。

　　听、听不到了！

　　江凌波这才真正放下心，开始大喘气，原本从广场走路到这里需要半个小时，但是他跑步过来只用了不到十五分钟。

　　果然，求生的意志能迸发人的潜能。

　　江凌波放松下来没有几秒，又有声音灌入他的耳朵，而且这次不是从右壬村方向传来，而是他房间斜对面方向，也就是人鱼雕像所在的位置。

　　这次响起的也不是歌声，而是哭声。

　　是个小男孩的哭声。

　　江凌波听到这声音，立刻瘫软在地。

　　不，不可能！

　　怎么会在这里听到那孩子的声音！

　　可接下来，那声音越来越清晰，仿佛就在他耳畔。

　　江凌波再也顾不上什么规则，恐惧让他冲出了屋外，攀上围墙，跳下去的时候却摔倒在地，右脚崴伤了。

　　江凌波忍着疼往广场的方向跑，可他身后传来的声音让他瞬间止住了脚步。

　　“爸爸，您不喜欢我了吗？”

　　真的是那孩子！

　　江凌波眼神失了焦距，不受控制且僵硬地转过身体，他看见了脸上满是青紫伤痕的男孩。

　　他那个年仅七岁，就被他虐待致死的亲儿子。

　　“爸爸，来陪我玩呀！”小男孩又一次张开口，诡笑着邀请江凌波。

　　江凌波也笑了起来：“好，单单，爸爸陪你玩。”

　　江凌波一步一步走向他眼中的小男孩。

　　谈霏霏面对两个人的问题，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思考了几秒，说出令两人意想不到的话。

　　谈霏霏赞叹道：“听到了啊，白小姐真有歌唱天赋！”

　　韩齐差点忍不住破口大骂，以为谈霏霏在说谎。

　　不过实际上没错，谈霏霏就是在利用天赋合理说谎。

　　同时也是在给他们两个提供解题方法。

　　韩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略微一想，明白了谈霏霏的意思。

　　于是他也看向叶辞说：“小叶，我也只听到了白书璃的声音，你也是对吧？”

　　叶辞不知道他们两个的意思，但既然他们两个都这么说，她也只能跟着附和：“是、是的，我也只听到了白小姐的歌声。”

　　几秒后，他们三个人都没再听到那若有似无的歌声。

　　韩齐和叶辞却还很紧张。

　　谈霏霏也有一点紧张，毕竟她在拿韩齐和叶辞的命赌规则该不该信。

　　她有天赋说谎没事，但这两个人不一定有。

　　好在过去五分钟，韩齐和叶辞依旧好好站在她身边。

　　谈霏霏欣慰地笑了：“好了，没事了，我们走吧。”

　　韩齐和叶辞都张了张嘴，想问她怎么回事。

　　谈霏霏先于他们开口：“等到晚上回了宅子，我再给你们解释。”

　　等到了露天广场，白书璃已经下了表演台，她和他们三个说起江凌波的异常和刚才他撞到人的事。

　　正好夏千帆也早就唱完了歌，于是五个人和兰姐打了个招呼，就也飞奔似地跑向左塞村。

　　没跑几分钟，他们就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你，你不是单单！啊——”

　　是江凌波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