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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天降大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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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里的僵尸片在两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来到了片尾的演职人员名单。
夏清蟾拿过遥控器,翻起了片库:“看喜剧片吧。”
“我都可以。”
“逃学威龙怎么样?”
“好啊。”锦一伸出右手比了个ok的手势,比完才发现自己有够蠢,他根本就没转头看她。
“怎么只有逃学威龙2和3,1呢?”夏清蟾把周星驰专题翻了一遍,有些奇怪。
“那就看2呗,反正不影响剧情。”
“行。”
小时候在电影频道看的周星驰系列都是国语配音,倒是很少看到粤语版。那时候的周星星头发还很黑,那时候的张敏、朱茵青春无敌。
“每看一次都要夸一次,张敏真的好好看。朱茵戴着帽子的回眸,绝对不输紫霞仙子,爱了爱了。”锦一啧啧赞叹着,甚至忘了手上还拿着薯片。
这时,有只贼手悄悄地伸了过来,趁她不注意,偷走了那片薯片。
锦一无所察觉,举起手送往嘴边,张着嘴塞了半天也没有东西进去。但她并没当回事,伸手回去薯片袋子里重新拿。
嗯?
这是什么?
薯片里怎么有一大块不明物体?
锦一捏着那块不明物体举到眼前,定睛一瞧,哎,一只手?
有人在笑,锦一回过神来,甩开那只手:“好哇,你偷吃我的薯片!被我抓到了吧!!”
他压低了嗓子闷闷地笑:“这都是我买的,怎么就偷了,明明是光明正大地吃!”
“...行,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屏幕里,汤朱迪在对着周星星撒娇。
周星星无法招架,摘了眼镜,抹了圈唇膏,问她:“你不会后悔吧?”
汤朱迪摇头:“不后悔。”
周星星又问:“不闭眼睛先?”
汤朱迪开心地摇头:“不闭。”
“那来了!”
“来了!”
“来!”
周星星捧住汤朱迪的脸,重重地亲了上去。
周星驰的电影有很多经典片段,跟朱茵一起最出名的,莫过于这一个亲吻,还有那段,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这些片段就是放到二十年后的现在,也毫不过时。
夏清蟾回过头拿零食时,看到某人支着下巴目光呆滞,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喂,你在看电影还是发呆?”
“别闹,我在分析拍摄手法。”锦一皱着眉偏过头躲开他的无影手。
他长长地“哦”了一声,看了八百遍的喜剧片还需要分析拍摄手法吗,她还是一如既往地能扯啊。
待他回过头去继续看电影,锦一才偷偷地长呼一口气,要命,差点被发现在偷看他了。
还记得第一次在店门口见到他,他的头发大概长至耳际,发尾带着自然的微卷,绒绒的,额前的头发会因为他低下头的动作而遮住那双波光潋滟的眼睛。
后来在酒吧的舞台上,他会戴各种帽子,会做其他造型,无一例外都是那么地帅气逼人。经常见面后,对于头发的生长速度就不再敏感,只偶尔会感叹,颜值高的人什么发型都好看啊。
意识到他头发长很长了,还是因为黎阳的恶作剧。
那天黎阳闲得蛋疼,把还在昏睡中的夏清蟾摆正坐好,跟护士姐姐要了一把小皮筋,在他脑袋上扎了几个小揪揪和几根小辫子。那模样可真是可爱的不得了。
所以她也使坏,故意买了个带着蝴蝶结的发绳装在盒子里送给他作为出院礼物。
只是现下,他剪头发了,似乎也没机会见他用上那根发绳了。
他的头发剪短了很多,也没做打理,顶着一头乖巧的顺毛,像是个还在上高中的学生。对了,就是他以前的样子,就是金琪给她的那张碟片里的样子。
开灯的时候,第一秒,锦一是愣住的,第二秒,心里就在疯狂地唱“是心动啊,糟糕眼神躲不掉”,而且就这么一句,就这么几个字,反反复复地唱。
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恋未成年癖好,为什么会喜欢这种搁别人头上就会显得很智障的碎发小锅盖,为什么会这么喜欢看上去只有十七岁的夏同学。
是因为修剪整齐的鬓角吗,还是因为弧度流畅的脖颈线条,又或者是因为零碎刘海下不带遮掩的精致眉眼。
为何面前这个人如此令她心动。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夏清蟾突然问。
“肯德基?蛋糕?什么味道?”锦一下意识嗅了嗅空气。
“一股甜甜的味道,像是什么香水,你没闻到吗?”
“没有吧...”她又使劲嗅了嗅,香水吗,不就他这个自恋的祖宗会喷欧珑,难不成还有谁。
“没有就算了。”
几分钟后。
“喂,夏同学,你有没有觉得头晕?”这次是锦一在问。
没有人回答。
抬头一看,夏清蟾已趴在了茶几上。
“你...”没等她说出第二个字,只听扑通一声,锦一搂着她的海苔也躺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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唤醒锦一的是脑袋里的刺痛,有什么东西一下接着一下地在往她脑袋里钻。她歪着脖子坐在一张靠背椅上,浑身发软,眼睛也睁不开。想举起手来摸摸眼睛,却发现手被捆住,无法动弹。再动了动脚,同样如此。
“醒了?”有人在说话,那声音听起来怪耳熟的。
“你是谁?绑着我干什么?我没钱没色还缺个肾,根本毫无价值啊。”锦一嗓子有些哑,大概是被昏迷前那片海苔齁住了。
“你!你怎么还缺个肾!你不学好啊!!”那人多说了两句话,听着还挺生气。
锦一认出了声音的主人,可又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缓了缓,终于有了些力气睁开眼睛,而眼前的画面,让她的心都凉透了。
“唐老师?怎么是你?”
一向都是笑呵呵的班主任老唐,正站在一台大型仪器面前。仪器上面连着数条线路,而这些线路直通锦一身上。他的手指在仪器上操作了几下,锦一头上的刺痛随之愈发猛烈。
“唐老师!你在干什么!快放开我!!”
唐老师走了过来,脸上不再是从前那最熟悉的笑容,他紧皱眉头,神色严肃:“你有没有想起什么?比如高中那几年的记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锦一忍受着那一阵一阵往脑壳里砸锤子般的痛,唇舌也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
“是还没有想起来吗?都这么长时间了,你为什么都不努力一下!!”唐老师大喝,顿了顿,又笑着说道,“没关系,我来帮你了,刺激一下,肯定可以想起来的!”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我有没有恢复记忆跟你这样折磨我有什么关系!!”锦一挣扎着,试图想要脱离这个被困的局面。
“没关系吗!怎么会没关系!!要不是你,你们,处处瞒着我,不让我知道你的能力,我又怎么会多熬这些年!!”
“你到底在说什么...”
“呵,要是你们早点说出来,那你可以早点帮助我,让我的思思恢复正常。”唐老师的脸开始狰狞起来,“这么多年,我找了那么多医生,那么多大师,谁都没办法。通过旁敲侧击其他同学,终于让我知道你能编辑记忆,我以为有希望了,可是你居然忘记了。真可笑,这种与生俱来的能力怎么也能忘呢!!啊!你说啊!!你为什么要忘啊!!”
锦一有些喘不过气:“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放了我吧,我头要炸了...”
唐老师冷哼一声:“别担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我怎么会让你死的,你可是我最后的希望啊。”说罢又调高了几分仪器电击的力度。
“没用的,都是白费力气,你以为我就不想恢复记忆吗,我也去找过大师,还被僵尸咬,没用啊,都没用的啊,你这么电只会把我电成傻子啊!!”
“有点耐心行不行,电击没用,我还准备了针灸和催眠,一个个试,反正我们时间的很。”
什么!!还有针灸!!!
这到底算哪门子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啊,先有喜欢的人想吃了她心脏,后有尊敬的老师折磨她的脑袋,未来是不是还会有人扒她的皮抽她的筋挫她的骨啊。
这不是一篇无脑小白文吗,大家坐一块儿傻乐就好了啊,为什么还要加虐心虐身大戏!!想不通!!!
“你有想起什么吗?”唐老师又问。
“呵呵,当然想起来了,连我两岁时候尿床都想起来了!!”锦一怒视着唐老师,呸,枉为人师。
“你!”唐老师拿过操控器,又将力度放大三倍,“不要嘴硬,努力想起来才是真的,其他我不管,你必须得想起来怎么编辑别人的记忆!!”
“不要!不要!我受不住的!会死人的啊!!”锦一拼命摇头,无助地望着那只操控着痛苦的仪器。
“砰砰砰!!”从隔壁传来剧烈的砸墙声。
唐老师皱眉暗骂:“不安分的臭小子。”
本来他是不打算予以理会的,但砸墙声断断续续,一会儿轻一会儿重,却是从来没停下过。
唐老师有些恼,随后在调整过仪器参数后就走出了锦一的视线范围,且对她的呼喊充耳不闻。
“唐老师,唐老师,别走...”
“你别走,你别走啊,你放了我吧,我真的要死了...”
“我要死了,唐老师,放过我吧,啊....”
锦一使出全力嘶吼道,吼到嗓子都感觉快炸成爆米花了,唐老师也没回来,同时,砸墙声也消失了。
“我真的不行了啊,我要死了啊,不放我好歹给口水喝吧...”
“唐老师,唐大哥,唐大爷,小唐唐,老唐唐,你快回来啊...”
随着电击频率的变高,她的脑袋开始麻木,感觉脖子以上已经不受她控制了。她闭着眼睛,再也无力动弹,喊出口的声音大概只能跟蚊子比比大小。
又过了大概一万光年的时间,唐老师回来了,他带着扯破的唇角和青了一大块的胳膊,一瘸一拐地回来了。
他这是跟人去干架了吗?是跟隔壁的那个吗?隔壁那个为什么没有再给力点把他干趴呢?
唐老师显然带着气,操作仪器的时候,一个不甚,踩到了拖线板,锦一头上的仪器便停止了电击,并反向电了回唐老师。
唐老师气急败坏,锦一幸灾乐祸。
只是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唐老师很快就拿了套新的设备出来。这是一套金属仪器,看上去像是个科幻片里很常见的头套,只是简陋得多。
他不由分说便将锦一头上的那套取下,再将锦一的脑袋硬塞进了这个金属头套中。
玩球,来了个升级版。没等锦一想到新的求饶台词,金属头套便敬业地开始了它的工作。
“啊!!!”
升级版果然威力惊人,若说先前那个是由外而内的施力,那现在这个就仿佛是脑子被两只手从中间一寸寸撕开。
“我..草..你大爷的!!”
“啊!!!”
“你放了我吧!我想不起来啊!!”
“操!!!”
“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
“啊!!!”
唐老师掐着表,眼看仪器指数快到人体承受最高点,他额上冒出了汗,时不时问两句:“想到了吗?想起来了吗?”
锦一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疼痛使她扭曲。脑子里的肉块血液脑浆在疯狂地互相撞击,她只能靠嘶吼缓解些微的痛苦。
时间一分一秒地淌过,但她始终没有想起什么,唐老师咬了咬牙,狠下了心,将仪器指数调至了最高等级,远远超过了人体承受能力。
锦一大张着嘴,她已经痛到无法用鼻子呼吸,嗓子像是被火烧过那般,再也喊不出一个音。就算睁着眼,却只能看见一片空白。她不再挣扎,像一团被屠夫用电动锯子切割开的猪肉,血淋林地瘫倒在那儿。
就在她即将奔溃的那一刻,仪器停止了运作,空气中弥漫着塑料燃烧的气味,呵,机器都受不了了呢。
眼看火星就要变成火焰,唐老师放下手里的控制器,迅速瘸着腿冲出门拿出消防窗里的灭火器对准火星一阵猛烈的喷射。
机器的及时罢工给了锦一喘息的机会,她强自忍住脑中钻心的疼痛和浑身不自主的颤抖,试图用讲道理的方式劝唐老师放下屠刀:“唐老师,我说过是不是,这方法没用的啊,哪能真的像小说里写的,电一电就恢复记忆的。趁着我还没傻,放了我吧,我傻了对你也没好处啊...”
唐老师却不理,自顾自鼓捣腾着那台仪器,只是重要配件损坏,仪器再也无法启动了。
就在锦一庆幸自己捡回半条命的时候,唐老师想起了准备的planC,口中念念有词地离开了。
唐老师离开后的没多久,不远处传来了并不小的动静。
“唔!!唔!!唔唔唔!!”
“嗙!!嗙!!嗙嗙嗙!!”
是谁过来了?
这么大动静,是擎天柱吗?
锦一缓缓地睁开眼,一寸一寸扭头望去,啊,看不到。努力努力再偏一点,啊,还是看不到。
一下两下三下,她听着感觉有点像是椅子挪动的声音,不知挪了多久,声音也距离锦一耳边越来越近。
随之而来的,是熟悉的柑橘香水味。
再过一会,有什么东西撞在了她坐着的椅子上,她努力扭过脖子,使劲咽了咽口水,在润过嗓子后嘶哑着问道:“夏清蟾?你怎么样...你还好吗...”
她的询问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复,当然了,夏清蟾同学的嘴巴被黄色的胶带捆了一圈又一圈。
锦一挣扎着扭过一点身子,只见可怜的夏清蟾,跟她一样也被人绑在了椅子上。而他的还比较高级,座椅是一张漂亮又厚重的太师椅,绳索则是金属的链条。
他瞪着眼,晃着头,想说话,无奈却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锦一试图想看懂夏清蟾的眼神,可脑子里还在阵痛,她没办法思考。
不知过了多久,唐老师带着一个人回来了,一个握着平底锅,背着碎花布包,长相清秀,却木着脸毫无表情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