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星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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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轻轻摇了摇头：“你是何人，为何会在万魔渊？”
声音清泠如寒玉，威压如雪山，当场冻飞了江水甜三魂七魄。
稳了稳心绪，江水甜开始思索如何回答男子的问题。
电视剧里，大侠在行走江湖时，都是带着名头的。她在江湖上虽说籍籍无名，但还是得拉个靠山，虚张一下声势，不能让人知道自己是个被逐出师门的废灵根。
于是，她回道：“在下临风派妹女江水甜，不慎失足坠崖。”
“临风派？”男子眼波一转，“谁门下？”
江水甜心中一颤。临风派是个大门派，此人难道在门中有旧识？
她只得报出了原身师父之名：“绯烟长老袁风纯。”
男子道：“我乃栾风清道长座下大弟子秋月白。”
“什么？！”江水甜惊诧不已。
这句话中的两个人名，对于江水甜来说，各个如雷贯耳。栾风清是临风派掌门，而秋月白，则是临风派传说。虽然他真身从未在原主记忆中出现过，但他的名字存在感极强。
师门修炼时，每位长老都将他的名字挂在嘴边，赞不绝口。比武殿堂上，到处都粘贴着他的画像，弟子们每逢比试前夕，都得对着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师兄拜上三拜，祈祷他能保佑自己胜出。
“秋师兄？”按辈分来说，这位秋月白是原主的师兄，江水甜试着叫了声。
秋月白微微颔首。
江水甜见套近乎成功，胆子大了些：“师兄又是为何在此？”
“修行。”
“啊？在这里？”江水甜眼光投向周围面目可怖的魔兽。
“是。”秋月白简单应了声，转而问道，“这两个字，是你发出的吗？”
他手上化出一方屏幕来，正是方才江水甜在半空中时凭空消失的那封灵力屏，两个红剌剌的大字“救命”还刻在上面，乍一看，像是谁写了封血书。
江水甜这才明白，刚才她的特效不是被系统收回了，而是被眼前这人拿走了。
“是我的，谢师兄救命之恩。”
江水甜伸手，正等着秋月白将屏幕还给她，却见秋月白眉头一皱：“这种术法，临风派内并未有人修炼，你从何处习得？”
这可问倒了江水甜。她有系统一事，若是直言，恐怕难以解释清楚。她想了想，说道：“上天给了我根废灵根，自然就在其他地方补偿了我，让我拥有了制造这种小玩意的独家本领。正所谓此起彼伏嘛。”
秋月白点点头。江水甜心中松了口气，总算是蒙混过关了。
却听秋月白道：“临风派弟子不习旁门左道，江水甜，随我回门派领罚。”
“啊？”
江水甜愣住了。没想到这个师兄竟古板至此，对特效有着如此深的成见。
气愤之下，她顾不得隐瞒自己的黑历史，直言道：“实不相瞒，师兄，我已经被逐出门派了。”
秋月白低头问道：“为何？”
“还能是什么原因，灵根太废了呗。”江水甜属实是被秋月白要带她走的行为创到了，跟他说话都没方才那般恭敬了。
“灵根不佳，可以修炼。”
江水甜气笑了：“秋兄，你是不是当好学生太久了，不知道废灵根是什么意思。要是修炼就能修好，它还能带个废字吗？”
话说出口，江水甜立马后悔了。对方再怎么也是她师兄，修为高强，又刻板循规，她气愤之下口不择言，怕是没有好果子吃。
没成想，秋月白没有一丝恼怒，面不改色道：“我试试。”
他将手放到了江水甜的天灵盖上，探测了许久，神色越来越凝重。
“如何？”江水甜问。
秋月白看了江水甜一眼，下结论道：“你的灵根，是我生平所遇最废的一根。”
这话还是保守了些。确切地说，江水甜灵根废的程度，上天入地，三界难寻。
江水甜得意地点点头：“我就说吧。”
秋月白提出了新的建议：“若是不能修炼，还可打断重塑。”
江水甜心中凉飕飕的：“打断？那得多痛？”
根骨断裂重生，那滋味可非等闲之级。
秋月白：“我可以将你的疼痛转移到我身上来。”
“啊？”江水甜一时没搞明白秋月白的脑回路，“我与你初次相识，你就能为了我承受那般剧痛，为何？”
秋月白云淡风轻地说道：“只要正道多一人，邪道少一人，我便觉足矣。”
他的眼神平平淡淡，仿佛代人受痛根本不是什么至难至苦之事，只如吃饭喝水一般简单。
江水甜对秋月白的气愤顿时消失无踪，转而涌上一股佩服。这位师兄若是能表里如一地坚持正道而不双标，倒也没有那么让人讨厌。
“开始吧。”
“什么？”江水甜悚然，“现在就要打断我的灵根了吗？”
“不。重塑灵根是个规模巨大的仙术，而此处万魔生息，魔气滋养，大范围施放灵力，容易引发群魔暴动。我是说，我们开始往临风派走吧。”
江水甜欲哭无泪：“师兄，你回你的临风派，我做我的废灵根，我们各走一边，两不相见，好不好？”
秋月白摇了摇头：“除非我看见你走上了修炼正道，否则，我不会放任你不管。”
江水甜不死心，仍然试着谈判：“我已经会吐纳灵气了，在江湖上行走问题不大。”
秋月白道：“吸气。”
“啥？”
“查看你的修炼成果。”
江水甜遵守指令，深吸一大口气。
“气走灵脉，下沉丹田，汇于指尖，会心一击。”
江水甜按照秋月白所言，引气在体，凝于指尖，击向前方。一阵软绵绵的气流旋转而上，卷成了一把精巧的匕首。
随即，轰然消散。
江水甜心道糟糕，制作特效已经是刻在她骨子里的东西了，就连一个气流，她都本能地要玩出花来。
她不安地抬头，看向秋月白，竟然意外地发现，秋月白在看到匕首时，眼睛似乎亮了一下。
不过，只一瞬间，秋月白又换上了一副嫌弃的神情：“华而不实，重来。”
江水甜只得照做，吞吐一番灵气，灵气又变成了一只……布娃娃。
秋月白面无表情：“重来。”
深夜。
“重来。”
江水甜败下阵来：“师兄，我看还是算了吧。再怎么试，我还是只会做这种小玩意。”
秋月白道：“三百六十一次检验均证明，你灵力所做之物，华丽花哨，非为正道，你须得回去接受正规修炼。”
江水甜试着做最后的挣扎：“师兄，我送你件礼物。”
看来礼物的份上，放过我吧。
“是何？”秋月白饶有兴趣。
江水甜引气入体，散于周身，召唤出了特效设计系统。
系统道：“宿主，有何吩咐？”
江水甜看着前方的玫瑰星云：“可以把你的玫瑰星云形象作成贴纸吗？”
“……”系统犹豫了一阵，说道，“可以。”
秋月白看到，江水甜手上的灵力屏瞬间显现出了一个神秘的图案。他平生未曾见过这种图案，星光点点，汇聚成了一朵花。
江水甜将灵力屏隔空向前一推，让玫瑰星云正好落在了秋月白胸前。
秋月白低头看了看胸前的花，又抬起头来看了看江水甜。星云荧光映照下，江水甜灿灿的笑脸被勾勒出了一丝神秘莫测的意味。
江水甜笑了笑：“师兄，你的白衣看起来有些单调，加上这朵花点缀，才更好看。”
谁知，秋月白没有半分动容，煞风景地说道：“拿走。”
“……好吧。”贿赂失败，江水甜只好将星云收了回来。
“时候不早了，你先休息吧。”秋月白道。
时值深夜，渊中魔兽已然睡下，四周静悄悄没有一丝声音。
江水甜跟着秋月白来到了园地尽头一间清雅小居内。屋里只有一张石床。秋月白以无形的灵力扫了扫地面，和衣躺到了地上。
江水甜心中有些感动，却也不好意思就这么躺床上。于是，她走向床前，坐在石凳上，趴到了石桌上。
“你睡床即可。”秋月白道。
江水甜困倦之极，惺忪说道：“我习惯趴着睡……”
说完，她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醒来之时，江水甜身心都有种久违的舒适与放松。她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才发现，她躺在床上。
她坐起身来，见秋月白不在屋内，而石桌之上，摆着满满的瓜果。
她心中突然涌上一股酸意。
作为一名扛把子特效师，拼死赶进度乃是她的家常便饭。她习惯了与团队同吃同住，在高压的氛围之下争分夺秒地工作，竟然忘记了生活本来的样子。
一个决意在她心中形成。
洗漱吃饭完毕，她走出小屋，正想去找秋月白，忽然，一块温热的东西扑到了她怀里。
她低头一看，怀中之物竟是一条鲜红色的活物。她颤颤巍巍地顺着这条长长的红色看过去，前方，一大堆血红的肉条正盘踞在地上，显然是一条蟒蛇。
她当即吓得蹦了起来，拔腿就跑。那蟒蛇跟在她身后狂追，追得地面都震颤起来。江水甜不知为何蟒蛇这种爬行动物能搞出这种声音来，只知道更加拼命冲刺。
“傲因，不得无礼！”
秋月白的声音响起，江水甜身后的爬行声随之止住。
得救了。江水甜上气不接下气地转过身来，竟见那蟒蛇正在急速缩短，缩到了一只魔兽的……口中？
她这才看明白，那堆红肉根本不是什么蟒蛇，而是那魔兽的舌头。它将自己的舌头收回嘴中后，显出了本来的样子——形如黑猿，高逾十丈，浑身筋肉。
噗通一声，魔兽将庞大的身躯坐在了地上，脸贴到秋月白手上，咯咯笑个不停。
眼见凶兽卖萌之态，江水甜只觉更加惊悚。
秋月白揉了揉傲因的头，看向江水甜：“傲因最爱戏弄旅人，我刚来时，它对我也是如此热情。你要不要来摸摸它？”
“不了，不了。”江水甜连连摆手。
秋月白拍了拍傲因：“先去玩吧。”
傲因美滋滋地摆了摆头，蹦蹦跳跳地走了。
江水甜看着傲因的背影，联想起她刚落入渊底时见到的群魔悠然自得的样子，电光火石间，她得出了一个猜想：“师兄，你在此地，难不成，是为了驯化这些魔兽？”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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