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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终篇(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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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之上,站着三十来个人,冷冷的看着下方突然变色的世界,“还能在这看到这阵法,看来没销毁干净。”
“呵!蜉蝣撼树,浪费时间!”旁边这位话中喷火,就连空气都是“噼啪”声,“烈熬!你把我宠物都烧光了!怎么陪!”惊声尖叫中,烈熬随手搓了个火球,扔了过去,“你!”对方赶忙躲避并气得发抖“再叫你也一起扬了!快点搞!搞完这个去下一个!”
背着箱子,挂着大大小小武器的男人颔首,手掌拍了拍,一片片银光闪闪的“小玩意”突然出现“这些小玩意,会替我们处理好…”
黎追蹙眉,这些奇行种突然倒戈,不正常,但爷奶们倒是欢喜得很,不是贴着肚子,就是摸着背,对方也不恼,而是贴心爬下来任由对方摸。
“其乐融融”的场景被阴冷肃杀打断,一副副银色盔甲从破洞坠落到地面上,排列整齐,闪烁着猩红的光,胸前的石头一闪一闪,盔甲之后竟然还有一辆辆铁壳子,壳子上插满了大大小小的刀剑,泛着冷光…
降落虽很炫酷,但爷奶们得了新宠物兴致勃勃,明明年纪大了却还像年轻人一样活蹦乱跳的冲过去,全然忘了身上的零部件没那么牢固。
“锵!”骨头与兵器的交接,产生了绚烂的火花,异形种张开钢铁大口,把好几个盔甲一并吞入其中,“钪!钪!钪!”嘴巴里一边咀嚼着难咽的“零食”,尾巴重重的扫向成群的盔甲兵。
黎追把剑横放在左手臂上,任由锋利的剑刃划破皮肤,“滴答滴答”血滴落在地,剑闪烁着血红的光,影子不合时宜的挡在他面前,把他推开了几米远:“还不到你拼命的时候,在这待着!”
黎追看着厚重坚实的背影,眼睛朦胧又清晰,记忆破碎又重合:
“师傅……师傅……师傅!你先走!有我在!不会让人伤你分毫!”一场大火燃烧之下,宗门覆灭,人人逃离的时候,就有这么傻的徒弟,挡在自己面前,让自己快逃…那时候自己就在想:这灰败的世界怎会有这么傻的人,用命换自己渺茫逃离的机会,他一直希望徒弟能改掉这个坏毛病,“利己主义”才是这个世界生存的根本,但…他很欣慰,哪怕在烈火焚烧之中,他依然很欣慰。
“笨狼……”黎追轻声说道,握住了对方的手“你该回去找他了,白仰。这里交给我们就好。”话语轻吐,红光宣泄,影子面前只有他的残影,本人已经穿梭在战斗缝隙之间,锋利的剑刃使盔甲变成两半,速度之快,连眼睛都很难捕捉。
黎追刚救了位爷爷,对方却骂骂咧咧:“你个混小子!爷爷们还在这哪轮到你拼命的时候!”黎追沉默的鞠躬,而后赶往下一个战场,每挥出一剑,黎追的头发多白了几分。
此阵虽然使人变成了普通人,但献祭者的宗族除外,不过,使用法术的代价是燃烧生命,不是如修行者那般悠长的寿命,而是跟常人一般不过百年的寿命,凡是在此阵法下燃烧生命的,岁月已经定格,不可逆转,不可更改,不可消除。
也就是说,他是按一百年的寿命来算,凡是使用法术,他就在这一百岁里边扣除,直至减到本身的寿命为止。
在黎追消耗寿命那一刻岁月已经定格,黎追好像没在乎,手就没停顿过,在前辈们的怔愣中,场上的机甲都变成两半。也是此时黎追剑插在地上,半跪于地,狠狠地揪住心脏,器官接受不了迅速衰老的局面“哇!”的吐了好大一口鲜血。
当黎追缓过来时,已经找不到半分黑发,青涩的脸上皱纹如春笋般冒出,一拳狠狠地砸过来,身形踉跄,“为什么你总是这样!为什么!”影子提起黎追的衣领,感受着手上逐渐变轻的体重,彻底歇斯底里。
可黎追开心的笑,一如第一次拜师的时候……直到一把把长剑从后背刺穿胸口,满嘴鲜血的他仍然在笑,那个用血铸就的笑实在……太深刻了。
(影子独白)困惑许久的问题终于明了,他应该留在那,就不会重新体会这份撕心裂肺的痛,停滞不前的才是他,后边那个毁天灭地踏破岁月长河的不过是他的执念…那句话他到现在还能准确复述:“笨狼,好好……活…下去……你的未来……还很长,如果……有机会……希望…我不再是…你的师傅……”
只要那个人还在,哪怕成魔,疯魔,甚至屠戮苍生,他都甘之若饴。可岁月漫漫,形形色色的人来来往往,那个与他哪怕有半分相似的人却怎么也找不到…痛苦的他甘愿封禁,把对他的爱剥离给封禁的自己,不入轮回,把另一个“自己”剥离出来,任他生死。
现在他好不容易想起来了,好不容易有机会了,可“他”却成了这般模样,他恨自己醒得晚,他恨自己的无作为,他恨那些该死的畜生这么对他,他恨那个分离出去的狗东西!他恨……他怎么会设这么个鬼阵!
此刻正认真记笔记的白仰,忽然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捂着脑袋,还打了个大喷嚏,愤怒,悔恨,绝望,难过,一直环抱着他,痛苦正卡着他脖子,让他难以出气,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突然很难过?脑袋难道真是被卡车撞坏了?
从盔甲掉落下的石头没注意到当前的氛围,飞向高空,闪烁着光彩,把还有些完整的盔甲聚拢起来,瞬间变成了机器人大怪物,手里拖着长长的激光剑,后背聚拢了一双银色的机械翅膀,额头,两肩各自挂着一柄激光炮,正怪叫乱轰着,几个爷奶不注意被踩为齑粉。
黎追还想冲上去,却被影子狠狠抱住:“现在该你休息了…师傅。”话语平静的落下,使出掌刀把黎追拍晕,掐着一旁狼的嘴巴,给他喂了几口血之后,把黎追小心的交给它。
此时,某个巨大的星球中央,层层锁链束缚之中,几千年毫无波动的血手竟剧烈颤动着,“怎么回事!快施法镇住煞气!”镇守的人慌张的施法镇压,并招呼人过来,但…没用,“砰!”剧烈的煞气划破地层,裹挟着鲜血横冲直闯,血手重获天日吸取这星球上所有的生命划破虚空,其它被封禁的星球皆是如此——死气沉沉。
黑色可不是浑浊不堪的不详,而是护苍生平安的保护神,总以为困住了恶魔世间再无罪恶,可是啊,最大的罪恶竟来自于人类本身,人类怎有脸再让自己守护这肮脏的世界!这世界早已无可救药,何不毁灭再新生?
黑色从影子身上褪去,昔日的容颜重现世间,可胸部以下全都空空如也,不过滔天的煞气带着极致的恨意直冲苍穹,唯独避开了黎追的位置,仰小心翼翼的亲吻对方干涩的嘴唇,“迟暮”的黎追竟在吻中重回年轻,但主动的人却在飞速变老:“师傅这次该你好好活下去了……我爱你…”轻轻的吻在额头上,恰好看到一滴晶莹的泪珠。
所有的器官全都回归,手握不祥长剑,缓步朝机器人走去,头没抬似在思考,又像在哀悼,机器怪物似乎忘了设定辨别程序,仍吱哇乱叫的冲上来,头没抬,手一挥世界劈开了一角,机器瞬间化为齑粉,另一只手朝天空半握,缺陷瞬间缝合,爷奶们大气都不敢出,哪怕对方离开许久后才缓缓会神,爆发了剧烈的议论。
“卡嚓,卡嚓…”仰正以极快的速度扫平这小世界的麻烦,无人看清他的动作,无人知晓机器怎就凭空破碎,等询问其它组的情况时,才知道恐怖的灾难哪竟以如此诡异的方式消除了。
除了那场的见证者外,无人知晓出手的是谁,不知道他为何出手,也不知道他最后去了哪。
危机消失了,可有人对此忧心忡忡,也有人对此耿耿于怀。这些黎追都不知道,他自醒之后就关在屋子里,整日不吃不喝,朝着一个地方发呆,懿玄听到消息时靠在某个黑衣男人的肩上,很是唏嘘,而对方看着某处,以沉默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