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梦我》梅识雨

22、海王的女人

　　这画白曳本是不想当着大家的面拆开的，顾南踌却不同意，趁着大家凑热闹的劲还没过去，直接动手接过来。
　　“画啊？不如让我们一起来看看这画有多好？”
　　苏杭姜算看看秦钟又看看顾南踌，还有笑闹着的众人，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

　　也许是现场气氛骤然有些微妙，白曳在身后悄悄拉顾南踌的衣角，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笑容。
　　“怎么了，其他的礼物都拆了，总不能这副画区别对待吧。”
　　边飞雪听见顾南踌小声对白曳说的话，眼睛不由自主去观察秦钟的表情，却发现后者嘴角的弧度一点都没有发生变化，似乎他们口中的秦钟是另一个人。

　　“既然大家都想看，那就拆吧。”秦钟的声音低沉缓慢。

　　随着外包装一层层剥落，画幅慢慢显露出来。
　　有人在窃窃私语，猜测这副画会来自哪位大家之手，又或许会以千万和亿作为衡量单位，众人眼中有期待，试艳羡，还有跃跃欲试。

　　等画幅完整呈现出来，原本里三圈外三圈围着的人声音逐渐变大，里面不乏一些对书画有研究的人，但纵是他们，也看不出这幅画的商业价值。

　　画幅很大，背景是一大片波澜壮阔的海，和更深的天空相得益彰，有星子月亮，沙砾和岩石，主角是左下角两个看向大海的男女，因为是背对的关系，画外的观众看不见他们具体的脸庞，只能看见穿着一席红色吊带的女生曼妙身姿和随意绾起来的长发，白衣黑裤男生腰背宽阔，微微侧脸，似乎看向女生。
　　着色笔墨无一不精美用心。

　　“这副画——不知道出自哪里？”人群深处传来一个女声。
　　“看看这用的材料，一看就很值钱的样子。”
　　“咋连个落款都没有啊？”
　　“这里面的男女……”

　　边飞雪也是第一次看见这副画，她仔仔细细看着，任凭自己怎么努力也弄不清楚这画表达的含义，只是出于一种本能直觉，她的视线放在角落里的男女上。
　　这个鼻梁高挺的男生侧脸没有戴眼镜，应该不是秦钟。

　　可那又会是谁呢？

　　不等其余人多话，白曳已经笑着让旁人把画拿走，暧昧的灯光亮起，女人曼妙的身姿在光晕中绰约。

　　来客三三两两聚在外围说话，白曳和顾南踌在人群中央跳了开场舞，每每两人对视时外人都能感觉到他们彼此之间流淌的浓稠爱意。

　　边飞雪像往常那样在角落中看着仿佛会发光的人，一边眯着眼睛笑，嘴角还有蛋糕渣，原本一丝不苟的发型也被夜风吹得稍微散乱。
　　她扭头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秦钟小口抿着烈酒，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我也想跳舞。”
　　边飞雪的声音被淹没在嘈杂的现场音中，秦钟没有回应。
　　她拉拉身边人的衣角，“我想学跳舞。”
　　“嗯？”
　　“你能不能教我跳舞呀？”

　　知道有很多双眼睛在观察自己，秦钟并没有拒绝女生讨好的笑容，站起来让对方把双手搭在自己身上，低着头轻轻在她耳边提示脚下动作。
　　他们两人凑得很近，远远看着十分暧昧。
　　顾南踌特意指着让白曳去看，之后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又扬起笑。

　　“你过生日的时候会举办生日宴吗？”
　　“一般不会。”
　　“可我还想在你的生日宴会上跟你跳第一支舞呢。”
　　“……”
　　“我没有举办生日宴会的习惯。”顶多是家人朋友凑一块吃顿饭，通常不超过十个人。
　　就在秦钟将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边飞雪继续道：“等你我过生日的时候我们就在家里庆祝吧，我也不习惯有这么多人看着。”

　　边飞雪只是沉默话少，眼睛却十分警惕地观察着周围，她发现自从他们来到这里之后，总会有人有意无意的偷偷打量他们。
　　也许这种打量是不带恶意的，但总归让人心里不舒服。

　　还没等秦钟回应，苏杭就搂着怀里的女人转到他们身边。
　　“跟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月月，我女朋友。”
　　“这是秦钟，我好哥们儿，身边这位就是新过门的嫂子，比你年龄还小点，叫飞雪。”
　　穿着性|感清凉的女人深处纤长的手想跟边飞雪握手，娇媚的脸带着甜笑，“你好，叫我月月就行。”
　　“你好，边飞雪。”
　　“有没有兴趣跟我喝一杯？”
　　这个叫月月的女人对边飞雪眨眨眼，似乎有话要单独跟她说，这使得后者十分疑惑。

　　秦钟却真的松开了边飞雪的手，留下她和这个第一次见面叫月月的女人面面相觑，自己快步跟上苏杭，边飞雪看见姜算已经在会场的另一边等着他们了。

　　“可能他们有事要做吧。”
　　边飞雪干巴巴说着，“我不太会喝酒，只能喝一点点，不好意思。”
　　红唇凤眼的月月伸出精致的指甲，抿着嘴轻笑。

　　这场宴会一直持续到将近深夜才结束，秦钟在结束前回到边飞雪身边，带着浓重的酒气，眼神依旧清明。

　　边飞雪本能就往他身边凑，小心观察着他的表情，低头悄悄打了一个哈欠，她和月月并没有说多少话，后者在不久之后就跟一位男士跳舞去了，只余下她自己在角落中吃吃喝喝。
　　毕竟是在外面，从头到尾都端着让她既不自在又累。
　　从九点半开始边飞雪就想回家，好不容易等到秦钟她敏锐发现男人似乎不太开心，但是为什么？

　　一直等主角出来谢场，宣布这场宴会结束，众人道别之后开始三三两两离开时，秦钟才开始挪位置，边飞雪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他先去白曳那边简单问了一下情况，大致是需不需要帮忙之类的，在顾南踌快速否认之后并未多说什么转身就走。

　　苏杭带着月月正要上车，看见他们之后撑住车门打了一个招呼，至于姜算，边飞雪自从他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看见他的身影。

　　一路无话。
　　等边飞雪被推醒时他们已经到家了，秦钟单手撑着方向盘，眼睛却看向前方浓重的夜色，在灯光能够照亮的地方只能看见大片大片的灌丛。

　　她跟男人进门之后简单说几句就分开回到自己房间，睡意上头的边飞雪并没有深思，很快洗漱完把鞋子随意一拖就睡过去了。
　　第二天也不是闹铃叫醒她的，手机吱吱吱想个不停。
　　原本浅眠的人捂着耳朵抓起枕头旁边的手机，是顾南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