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阵痛 ...
-
即使在最疯狂的想象中，杰克和奥卡也没想过会有人越过他们，将那个无名小辈认作船长。
“奥卡，你要做梦到什么时候？”
身形巨大的长毛象厉声呵斥一直站在甲板上一动不动的男人。
穿着得体考究的男人终于有了动作，只是对杰克的态度无动于衷，将自己的武器端起，手掌轻抚生锈碎裂的刀尖，像在回味什么。
长毛象甩头，尖锐的象牙划破空气，发出猎猎风声，不准备继续浪费时间，刚转过身，身后一直沉默的奥卡出乎意料地发话。
“别追了，杰克，叫下面的人都回来吧。”
“什么？”
巨型猛犸像是质疑，又像是动怒地转过身，编织成长辫的金色鬃毛倾泻下一片阴影。
“我有种预感，命运会指引我们重逢。”
“在那片汇涌集结所有宿命支流的奇迹海域。”
奥卡沉醉地仰头，看向天空。
“积攒这份期待的阵痛，才能在云交雨合的再会时刻彻底咀嚼对方的成长。”
“那你就去期待吧。”长毛象的眼神晦暗不明，“我要得到她，现在就要。”
奥卡将长枪重新背在身后。
“真是个不懂浪漫的男人，杰克，就是因为这样你才不受欢迎。”
壮硕的猛犸嗥叫一声，恶狠狠顶冲向瘦长男子的位置，奥卡消失在原地。
杰克喷出鼻息，一个喽啰急匆匆从远处跑来，被吼声震得从台阶摔了下来。
“……杰，杰克大人！”
他捂着头跪趴在地上，浑身颤抖。
“我们中间跟丢了一次……再追上的时候，他们坐上船出…出海了！”
“你说什么！”
杰克暴喝，恶戾横生看向他：
”蠢货！不知道找条船追上去吗？”
海贼喽啰几乎要哭了：
“…我们不懂航海术，不敢随便开船靠近米卡伦周围的环流漩涡……”
怒不可遏的野兽呼吼了一声，解除变身，扯下遮住嘴部的金属颚具，露出锯齿状的森森尖牙，用尽力气一拳砸向地面。
整个船体因这一拳剧烈震动，海水四溅。
空气中传来奥卡慵懒的声音：
“杰克，不需要生气，就让她先去试试追随一个只会说大话的小鬼，尝尝苦头不好吗？”
“被平庸和无力淬炼过的灵魂，也许会在下次相遇的时候，对你摇尾乞怜呢。”
高大的男人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
“最好一切如你所说，不然……”
恐怖竦然的压力以杰克为中心向周围发散出波浪般的气场，他向舱内走去，没有把话说得太透彻。
“让他们都回来，等漩涡消失我们立刻启程。”
竭力遏抑阴暗面的鱼人向手下施号发令，尖牙仿佛要粉碎自己的怒气般咯吱作响。
“直接去罗格镇，屠杀不长眼的海贼，抢夺他们的航海士——”
“前往伟大航路！”
*
在耶利特和他几十年的老友临时打了招呼之后，米娜一行人立刻前往了耶利特位于港口西北角的长期租船位。
用杉木制作的中型渔船泊在海面上，船身用白色漆料写着“MIKALAIN THE SPRING CITY”，几张绿色的渔网晒在甲板上。
耶利特被他的老友搀扶着，坐上了另一艘渔船。路飞将身体膨胀成气球，让米娜踩在肚子上跳上去，随后自己伸长胳膊翻进船内。
两艘船同时拉起船锚，在被海贼们扑上来的前一刻驶离海岸，米娜慎重地观测着海流动向发出指令，直到两艘船都安全地开出米卡伦岛的漩涡环流区。
“那么，我也要去避避风头了，”耶利特头上的伤口被包扎了绷带，他看着米娜和路飞，“等那群海贼离开了我再回家，这段时间就住在格叶林岛的朋友家里。”
米娜将手撑在船边，“在离开东海前我们会购买新的海贼船，到时候我会委托商用运输队将船送回米卡伦。”
她的声音闷沉起来：
“谢谢你，耶利特大叔，还有…对不起，如果不是我告诉……”
耶利特打断她：
“如果不是小米娜，那我就不能在暴雨前闭店，今天也会有很多渔夫为了初晴日的捕鱼彩头出海发生危险，如果我的伤口需要被道歉，那只能来自那群海贼坏小子。”
他的手从眼睛的纱布上放下来，遥遥向米娜伸手，像在和她握手。
“谢谢你了，小米娜。”
“就在这里说再见吧，”面对海上恶棍的酷虐态度不曾屈服的鱼贩，没有像其他有男人在场时就忽视女人的男人那样越过米娜和路飞对话，而是自始至终直直看向她：
“祝你和你的船长武运长久。”
“——ご武運を。”
米娜眼睛微微一热，向他露出不曾被金球看到的微笑，无声用口型说了什么，与张大双臂用力挥摆的路飞向远去的渔船作了最后告别。
今日一别，耶利特下次得知米娜消息，是来自那场轰动世界的悬赏令事件。
而现在，一切都没开始。
只有那艘载着年轻人的船消失在了地平线。
驶往相反方向的船上，头顶长出了白发的老友坐在耶利特身边，胳膊搂住他的脖子，两人在一片静谧海面上眺望逐渐下沉的夕阳，谁都没有说话。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阵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