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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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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萧怀先说得是事实,可月姣就不愿再惯他,凭什么他想来招惹自己就来,念到此处,她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掀开遮光的薄纱去寻李长莲。
月姣步子迈得很快,一路下来走到两颊微红,这才停下来。
和风徐徐,这御园是专门批下来做骑马打猎的场所,请来的各路贵女一般围在萧耀的身旁,她们身上的绸缎像珠宝般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还有些人玩着蹴鞠,那些夫人们这是悠闲骑马,宫女和太监们有条不紊地布置场内。
她刚才走得太快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走到了河边,从山间吹来的和风抚平她心中的不平,这里近挨着山口,周围是一片茂密的树林。
月姣也不愿去和人打交道,索性就在此处呆着,望着河底的小鱼玩闹,心中终极是安静下来,只是额头蒙上一层细细的密汗,她正想掏出帕子擦干净,就听见从旁边的树林中传来的声音。
月思云适时地发生低低地啜泣,道:“世子,你这是喜欢上了她们了吗?”
月姣不知道萧耀是什么动作,只听见他慌乱的声音响起,“怎么会,我都已经和母妃讲好了,此生非你不娶。”
又是好一阵安慰,这才把人安慰了下来。
两人正欲更进一步,月思云就突然叫了出来,指了指月姣的方向,这二人才发现她。
这树林的树木长得直,多余的枝干都被修剪干净,他们站在这里面虽说能遮挡住外面那群人的视线,可月姣走到河边恰巧是这树林的背面,刚才他们做了什么,她看得一清二楚。
月思云面色尴尬,抬手拉住萧耀的胳膊,艰难的从口中蹦出来:“姐姐,你别误会。”
想来国公府的事情,她已经告诉萧耀了。
月姣对着他缓缓行礼,道:“民妇只是在此休息。”
说罢,她这才调转矛头,接着说:“至于姐姐不姐姐的,这位小姐可别乱叫。”
月思云嗫嚅半天说不出话了,只能可怜巴巴地望向萧耀,她像只小白兔乖乖待在他怀中,瞧着可怜极了。
见到这情形,萧耀心都化了,直接对着她说道:“国公府是你这辈子都攀不上的存在,你装什么装!若你不想荣华富贵,一个小小的药铺女儿又怎么可能会嫁到李府去。”
他的这句话让月思云都微微一愣,但是面上还装着温柔可人的微笑,眼神中带着对月姣的嘲弄。
月姣静静地站在原地,脸上的神情没什么变化,只是望着他们,柔声道:“嫁给李琰之,自然是我们情深。至于世子爷与月姑娘之间的恩情不知会如何了。”
听到李琰之的名字,萧耀爷顿了顿,毕竟是他的妻子,他说话也不能太难听了些,否者若是让他闹了起来,后面就难堪了。
想起,第一次见到李琰之还是在国子监,他和他明明是同龄,可是他眼神中始终透露出远远超乎他本来年纪的成熟稳重。
国子监的老师没有一个不赞誉,喜爱他的,连他们这些皇室的人都曾被他的文采踩到脚下。甚至是陛下都对他赞不绝口,若不是因为他的病······
“琰之的病如何了?”萧耀的话没说完,只是想到他很是唏嘘,“一闪而过的流星”,也曾耀眼过。
月姣垂下眼睫,面色平静,语气不徐不慢接着道:“还是老样子。”
只是这几日瞧着快见好了。
这句话,她没有说出来。
“世子,若如其他事,民妇先行退下。”
她这话一出,月思云着急了,死死捏着萧耀的衣服,若是他们俩私相授受的事情传出去了,不要说嫁给他做世子妃了,就是嫁给平民百姓都没有人会要她了。
现下萧耀比她还着急,他知道月姣是母妃请来的,若就是寻常人就罢了,他隐隐约约有听闻下人说她给了母妃什么药,才让母妃现在精神焕然一新。
现下可不能再出现什么差错了。
他想快走了几步,想拉住月姣,可不知道什么绊了他一下。
“扑通”一声。
本就离河很近的月姣,直接被他推下水。
月姣只听见耳边急促的风,便知感觉到从四面八方灌入身体内的水,硬生生地淹没了她,她不会游泳。
这周围又没什么人,她身子在快速流动的河水中沉浮,脑子昏昏沉沉,想起来很多前世的事情。
一幕幕在她脑子里面回放。
国公府的一家人,不值得,一点都不值得。
也不知道是睡了多久,等月姣有点意识的时候,朦胧间看见黑色的衣服,和身边不清晰的沙哑声音。
“主子,你身子都不好。”
只见到那身穿黑衣的男子,背着身子,只露出脖颈处月牙的胎记,他只是脱下身上还在滴水的外衣,裹上那人递来的外袍,声音冷淡道:“无碍,把她送回去吧!”
只听到这句话,她就彻底晕了过去,等在醒过来,就会了李府。
热气从地龙扑涌而出,李琰之就坐在她身侧,正帮她噎被角,看她醒过来才轻声问她:“给你熬了药粥,多少也要喝些,现下你这情形得多休息。”
他身上总是混杂着清幽的药香,月姣一闻就能察觉得到,她声音沙哑,道:“她们呢?”
李琰之转身弯腰从桌上端来一碗金黄色的小米粥,香气绵延四散开来,他转身望着躺在床上,面颊微白,漆黑的青丝散在她的身后,身前露出隐约可见的春光。
他呼吸一滞,整个人都顿住了,偏过头把碗递给她:“刚醒只能喝清淡的。”
月姣点头,还没注意到自己身前散开的衣服,只是喝了几口,太淡了,想了想还是开口,问:“你可知道是谁救了我?”
“长莲。”
两个字落下,月姣有些疑惑,在她印象里面的那个人,难道只是她的想象?
“她当时如何救的我?”月姣低头,才惊觉自己的里衣散开,露出雪白的一片肌肤,面上顿时浮起一阵绯红,她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可望着背过身子的他,手一抖。
莫不是他看见了?
“你······你去帮我把那本讲医女的书拿给我,在隔间,我现在就想看。”
月姣低垂着头,眼睫微颤,手里还捧着李琰之刚才递过来的碗,整个人无所适从,微抬了抬眼睛,恰巧看见他脖颈后的印记。
她忽然想到什么,捧着碗的手微微用力。
南边的瘟疫,她去了。
那个药方是她给的,也在哪里救过萧怀先的军队,在她眼中无论是谁都应该要救下来,可她当时带着面纱,也没有说自己是谁,他是如何查到自己的?
若是真像李长莲说的那样,那几日她对他也有所了解,若是他想要,不折手段都会达到目的。
“书给你放在桌上了,咳咳。”李琰之站在门帘外,又接着轻声道:“穿上外衣,再出来拿吧!”
听到这话,月姣一下子不知道该不该出去,从小到大也从未出现这种情形,以后改怎么面对他啊!
放下碗,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有些懊恼,起来的时候怎么不注意自己的衣服呢?
现下这种情形,让两人都尴尬了。
正想着,外面传来一阵声响,李长莲掀开帘子闯进来,阿福和娟儿根本拦不住她。
入目就瞧见娇俏的月姣卷曲双腿坐在床上,这一幕如美人画般赏心悦目,她砸吧几声,道:“跟那位将军相处如何?”
听到这话,阿福和娟儿皆是瞳孔地震,连忙退了出去,外面的不管能不能听见的下人都被清退出去。
听到那个人,月姣皱起眉头,问道:“你为何非得提到他?”
说道这里,她竟然与李长莲的关系拉进不少,顿了顿,她理好衣服很是正式道:“多谢你,救了我一命。”
李长莲不自在地摆了摆手,又顺势坐在她身旁:“你难道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若是如此,便是他一直在纠缠你?”
月姣不明白,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怎么能如此自然谈论男女之事,她瞟了李长莲一眼,想到那本医女的书中,也曾说过,有些人在受到某些刺激之后,就换了个性格。
她不会也是如此吧!
“将军只是来找我要了几份药,还完就没事了。”月姣做下决定,顿了顿又接着道:“你来救我,可见到什么人?”
李长莲别开头,不自然地道:“没见到什么人,只不过我就是觉得你若是和那将军两情相悦,和不与我那个哥哥和离!”
和离?
月姣摇摇头,“我嫁给他,就算好了,若是他真死了,我也会帮他守寡。”
国公府在她身后虎视眈眈,若是她和离,定然会被国公府的人带走,嫁给那个老王爷,或者送给另外有权势的人,帮月思云铺路。
她不会帮任何人做垫脚石。
门外的身影脚步一顿,李琰之退出园子,走到自己的书房,停在一副守关图面前,移动画轴一扇大门缓缓打开,他迈步走了进去。
漆黑的通道透着一个渗入骨髓的寒冷,他眼神幽暗,一步步走道台阶末尾,入眼是丹州偷偷见他的少年。
“怎么,查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