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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故人来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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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律子,我遇着熟人了。”敛天歌玩弄着韦律的手指,非常随意的说。
“哦?谁呀。”韦律摸着她的长发,也很随意的问。
“嗯,你知道那个妙手如家么?”
“大祁很有名的那个剥人皮做面具的那个?”韦律马上反应了过来。
“是啊,就是那个很吓人的神秘家族。”敛天歌点点头。
“那家你有熟人?”韦律眯起眼睛,开始回想这个可能性,怎么回忆也想不起什么时候接触过那家人——那家被灭门的时候,人都已经死了不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天歌还是个孩子呢。
“有啊。你不知道吧。那家人还没死绝,今天又见着了。”一想到被剥人皮的如家人服侍着洗澡,敛天歌就全身凉飕飕的。
“是那两人?”韦律微微皱眉,记起新来的那两个人——还真是看不出来。
“嗯。轩襄岩俊将这两人送到我的跟前八成没有安好心。”敛天歌不玩手指了,改玩韦律的衣扣,解开,系上,再解开,再系上,不亦乐乎。
桂嬷嬷倒是没怎么变,只是兰梳变了不少,那个曾经泼辣妄为的宫女,如今低眉敛首,默不出声,像个受尽委屈的小媳妇——这让敛天歌多少有些讶异,转念一想,兰梳本来就不是桂嬷嬷的女儿,可是抹青死了,太后离开了,桂嬷嬷会带上兰梳作伴也在情理之中,而且想必桂嬷嬷也不会如以前那般娇宠兰梳。
“歌儿,你还记得那个马老板么?”韦律拉住敛天歌的手,不让她乱动,低着头,黝黑的眸子越发的深邃。
“马老板?谁啊?”敛天歌想要摆脱韦律的手,无奈对方抓得实在是太紧了,挣扎了两下也便老实了。
“就是那个拿着簪子来我们铺中求助的人。”
“我想起来了,他说可以帮我解毒的。怎么,他是轩襄岩俊的人么?”敛天歌想起来了,那个人上门的夜里,自己就被掳了,这也太巧了点。
“他手中的簪子是隽桐的。”韦律声音压的非常轻,但是其中的危险意味却清清楚楚的传达进了敛天歌的耳朵。
“隽桐。。。”这个熟悉的名字,让敛天歌一阵恍惚,眼前浮现的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心头涌上太多复杂的感情,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不要担心。”韦律细吻着娇妻的额角,语气中充满了让人安心的沉稳。
“韦律,你觉得隽桐会死么?”虽然关于她死去的传闻只有一星半点,但是敛天歌始终觉得隽桐没有那么容易离去,那样会算计的女子哪有那么容易死去?敛天歌不能相信也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即便是因着某些缘故成为你死我活的敌人,可是血脉之情难以一刀切断,而且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两个人还有什么仇恨——在政治方面,两个人早就没有原本的那种你死我活的情势。现在隔在姐妹之间的不过是韦律,而韦律早已是自己的丈夫,她的姐夫,就这一点,争无可争。
想到此处,敛天歌狠狠的看着韦律,一副他便是千古罪人的表情。
蓝颜祸水呀,蓝颜祸水。
韦律挑眉,一副关我何事的神态。
“歌儿,我们都不相信隽桐会死。但是不论她是死是活,她的事情早已和我们无关。”
“韦律,你好狠的心。”敛天歌不满的撅嘴,她怎么从来没有发现,这男人如此的无情?
“歌儿,人各有缘法,强求不得。”韦律浅笑,轻吻敛天歌撅起的红唇,一下一下,气息渐渐不稳。
“真无情。。。”
天歌的声音渐渐默去,暖帐春宵,掩去了空气中的不安和疑惑。
虽然这些日子表面上敛天歌同以往过的没什么两样,但是如家人的到来,轩襄岩俊的意图还有隽桐的簪子始终在她脑子里来来去去,她隐约的感觉到这三者之间有所联系,却怎么也想不到有什么能够串联在一起的契点。
一切就像掩藏在浓雾之后的谜团,让人好奇却又隐隐对真相带着一丝的恐惧。
如果这三者之间真的存在某种联系,那么自己就是砧板上的一块肉,面对着的只会是屠刀,绝对没有第二种选择。
韦律看出了她的恐惧,便只是劝她,不要想太多,等到封云庄的人将大祁这边的事情准备好,便会带她离开。
虽然她能看到的只有所谓的如嬷嬷和小兰,但是敛天歌能够感觉到轩襄岩俊将自己看守的多么严实——当然所谓的严实并不一定就是距离她很近,以韦律的水准一个人偷偷潜进来没有多大的问题,但是人一旦多了,即便是铁连秋那样的高手,想要带自己离开,也必定不能顺风顺水。
如果炎龙肯出手帮忙那么可能有几分胜算,但是那位曾经的战鬼王爷为了得到和爱人相守的自由发过毒誓,此生不会再踏进大祁一步,也不会参与任何与大祁有关的事情。
想带自己离开,一定不容易,要不然韦律早就将自己弄走了,还需要在这里耗费时间!
对于目前的形势,多想无益,只能等待着对手落子,攻击。
敛天歌安然散步在池畔,身后跟着的两人无声无息如同安静的影子。
最近身体已经恢复的和原来一样了,当然除了被制的内功之外,她自己都觉得一切好的不可思议,从凤姨宣布她不用再喝汤为止,她所有食用的菜肴中,饮用的茶水中都放了滋补的药材,虽然量不多,但是敛天歌又怎么会品不出来?
蓦地,出神的敛天歌全身一寒,似乎有一道目光紧盯着自己。
她抬起头,环顾四周,这才发现,不远湖心的凉亭中有人。
最显眼的是站在最前方的黑衣女子——这么热的天气,她穿着一身黑不说还用黑纱蒙着脸,即便如此,敛天歌也能够感觉到她盯着自己的灼热目光,就像被蛇盯住一样的感觉。
敛天歌脑中一片空白,脚下却不由的加快了速度,这中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太突然也太强烈,如果能够见到她,掀开她的面纱,所有的谜底都会揭开。
“夫人,慢些。”
如嬷嬷的叫声敛天歌置若罔闻,只是大步朝着亭子的方向前进——却没有想到好不容易从假山中拐了出来,那湖心的亭子已经空了。
是错觉吗?敛天歌站在假山口,热乎乎的风吹在她的脸上,对着空荡荡的亭子发呆。
“夫人,你怎么突然跑的这么快。”后面传来如嬷嬷的声音,敛天歌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你们没看见么?”敛天歌转过身——小兰和如嬷嬷已经近在咫尺。
“看见什么?”如嬷嬷和小兰对视一眼,小心翼翼的问道。
“亭子里站着人。”那黑衣女子身边至少站着四五个人,目标并不小。
“夫人,您眼花了吧,亭子里没有人啊,你说是不是,兰儿。”如嬷嬷摇摇头,脸上挂着不自然的微笑。
“是啊,夫人,我没看见亭子里有人啊。”小兰四处张望,动作里透着抹不去的惊慌。
“我们走吧。”敛天歌慢慢镇定下来,自己的仇人——尤其是女性仇人,真的是屈指可数。
她心里几乎可以肯定,对方的身份,但是还有有些古怪,如果真是她,估计恨不得一杯毒酒让自己命丧黄泉,又怎么会做完全与之相反的事情?
敛天歌心中忐忑,只想等夜里韦律来了之后和他商议商议,却没想这一夜韦律难得的没有来。
难道说,韦律潜进来被人发现了,所以戒备更加的森严了么?还是封云庄已经做好了营救自己的准备,行动便在这几日了?
无论如何都昭示着,风雨即将到来。
可是没有想到,来的如此之快。
第二天一早,敛天歌睡的尚有些迷糊,便被如嬷嬷唤醒了。
“夫人,醒醒,有贵客来看您了。”
洗刷收拾完毕,敛天歌走进大厅,果然,大厅的正堂上端坐着的贵客确实够贵。
来人正是大祁现任君王轩襄岩俊。
“好久不见。”敛天歌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看着上座的人,微微一笑。
“难得女皇还记得我是谁。”轩襄岩俊对于敛天歌自然的态度并不意外,他勾出一抹笑,霸气自信。
“当然记得,第一个光明正大说要娶我皇妹的人,怎么会不记得你呢?”敛天歌也笑,语气轻松自然就像是很久不见的朋友闲话家常一般,很久不见比之上次,轩襄岩俊稳重了不少,眉宇之间却也多了几分忧郁。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轩襄岩俊点头,笑容敛去,真个人阴沉了下来。
敛天歌微微一笑,便继续说起从前的事情。
两个人如同很久不见的朋友,笑谈从前,倒也聊的很是愉快。
敛天歌绝口不问对方希望她问的问题,而轩襄岩俊也难得的耐着性子陪她。
也不知喝了几杯茶,轩襄岩俊总算是按耐不住,开了口。
“邀夫人来此做客,除了想与故人叙旧,主要是拙荆也很思念夫人。她更想见您一面。”
“我不记得我和您的皇后认识。”大祁皇后乃是贵族娇女,敛天歌可不记得她和哪位大祁的贵族有所往来。
“见了她,夫人自然就明白了。”
“燕儿,让夫人进来吧。”
轩襄岩俊挥挥手,他身旁的小厮便快步走了出去。
两人不再说话,空气中充斥着诡异的静默。
门轻轻打开,一袭黑衣映入敛天歌的眼帘。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