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五十章 梦牌（补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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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被斗篷掩盖的严严实实的人顶着暴风雪一步一步艰难的往前走，冷冽的寒风混着大雪扑面而来，犹如刀锋刮得人脸生疼，越靠山脚风雪越猛烈，他们只能将身子向前倾才能勉强和风雪对抗，只是这个时候别说抬脚向前，光是不被吹得后退就已经倾尽全力，斗篷都附上了一层冰雪。
归邪低着头顶着风雪，即便整个人藏在斗篷中，脸也被吹得麻木了，沾染了风雪的发丝冰冷的贴在额前，更别说手脚已经冻得失去了知觉，她都觉得自己要拉不住几斗的手了，就在她幼小的身体被吹得不得不后退的时候，失去知觉的手从几斗张心中滑脱，糟糕！她心头一紧，做好了被吹飞的准备，月咏几斗及时回头猛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身边然后一把揽住了她的肩膀紧贴着自己。
归邪心情复杂的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月咏几斗，这一条路基本上就是被月咏几斗拖着在走，一个人走都无比艰辛，更何况多承受身后一个人体重的拉力，似乎察觉了她的想法，月咏几斗说，“不要担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跟着我走。”
通向那座雪山的路越往前走越艰辛，风吹过来的感觉就像大象在后面拖着人后退，眼见着月咏几斗抵不住这种风势时，他带着归邪猛然冲到了距离最近的巨石碑后方，有石碑做阻挡缓解了部分风力，归邪此刻已经撑不住了，这种疲惫似曾相识，当她倒下的时候，为了接住她的月咏几斗也坐在了地上，将她揽入怀里，“喂，不要睡，归邪！”
在暴风雪中这种呼唤是没用的，月咏几斗摇晃着她的肩膀大声呼喊她的名字，这才让她有点反应，“……我知道。”归邪低声回答，之前为了不睡着她都会掐大腿，用疼痛支撑，然而手已经失去知觉，大腿也麻木了，怎么都感觉不到疼痛，这才险些睡过去。
“我背你走。”
“够了。”归邪拒绝了他的提议，她推开他，撑着自己从他的怀中站起来，“不要再耽搁了，走吧。”
“你真的，没关系吗？”月咏几斗忍着寒冷颤声问。
“有关系，又如何，没关系，又如何？”归邪每说一句呼出的热气都在空气中变为寒霜，“我只知道，无论如何，我们的目的只有那座山，到达不了的话，我们就都会死在这里……”她已经发现了，并不是恰好有个石碑替他们挡风，而是一个墓碑，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风雪中伫立的墓碑不止这一个，死在路上的旅者已经不计其数。
“如果我真的不幸死在这里，无关任何人只能怨……我自己太过弱小，如果，你还能往前走，就不断的往前，不要回头，不要为我停留，如果只有你一个人，也许你早就到了……！”措手不及的被身后的月咏几斗拥抱，不由得诧异的睁大了眼。
“归邪……对不起。”月咏几斗紧抱着她的双臂用了很大的力量。
“……什么？”归邪没有想到这只野猫也有道歉的一天，即便混着冷风的咆哮还是清楚的听到了他的声音。
“就像你说的那样……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是我的梦……如果不是我潜意识希望你能弱小一点，更依靠我一点……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你是笨蛋吗？”归邪被气笑了。
“是啊，我的确是无可救药的笨蛋……如果不是……你也不会失去力量，你也，早就可以回家了啊……”混着风声，月咏几斗的低语被吹得支离破碎。
“不是这个！”归邪打断了他，拉开了他的手臂，转过身对上他有些诧异的眼，“你以为我变得弱小是你的原因？少那么自以为是了！我说了吧，这已经不单单是你的梦境了，而且……”她停顿了一会，才低声说，“……你已经很好的保护我了，已经，足够了。”
月咏几斗怔愣了几秒，随即笑弯了眼，“归邪这是在安慰我吗，我很高兴，我一定会带归邪回家的，我保证。”
“笨、笨蛋！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吗！”归邪瞪大了眼。
月咏几斗像是没听到一样，笑着俯身在她脸颊上亲吻了一下，说道，“我一定会让你回家的，相信我。”
归邪被月咏几斗拉着往前走，离开时她回过头，由于风雪太大阻碍了视线，就看到那个替他们挡过风雪的墓碑逐渐变成模糊的黑影，再看前方月咏几斗的背影，她抿着唇心情复杂，既然有活下去的就机会，为什么不放弃她？如果是她的话，只要有活下去，她定然会毫不犹豫的放弃对方。
眼见着高耸入云的雪山越来越清晰，越接近山脚墓碑也越来越多，月咏几斗也逐渐撑不下去，脚步慢了下来，紧接着就倒下了，连带着归邪也倒在了雪地上，她努力的维持着自己的意识，手按在雪中努力的用手臂撑起自己，顶着风雪艰难的爬到月咏几斗身边，“喂，月咏几斗！不要睡！喂！”这时候她已经完全忘记了之前所谓的将他舍弃的想法，用力拍打着他的脸。
就在那被冻得惨白的脸都被归邪拍红了，月咏几斗才勉强睁开眼，意识模糊的呢喃了一句什么，归邪没听清：“月咏几斗，你是很冷吗？醒醒！不要睡！冷也不许睡！听到没有！”她想拉着他的斗篷拖着他走，可是此刻她的小身板还没站起来走两步，再度摔倒在地。
另一个地方，他们的身体在沉睡中逐渐被冰层覆盖，月咏歌呗和石田雨龙用尽了办法也没能阻止冰层向上蔓延的速度，眼睁睁的看着冰蔓延到他们胸口，月咏几斗基本上是除了脖子和头外已经全部包裹在了冰中，月咏几斗的守护甜心阿夜也受到影响逐渐变得困乏，眼见着两个人距离死亡越来越近，月咏歌呗害怕的捂着脸哭了起来，“哥哥……”
石田雨龙垂落身侧的手紧握成拳，这种无能为力的绝望感让他狠狠一拳揍到墙上，剧烈的疼痛传不到心上，“求你们快醒来啊……”
……
“喂！几斗！月咏几斗！”以暴风雪为背景，即便归邪尽全力呼喊，声音依旧显得弱小而无力。
已经冻僵的身体已经感觉不到寒冷，只是感觉十分疲惫，疲惫到睁眼都是困难无比的事情，月咏几斗隐约听到归邪在喊自己的名字，只是意识朦胧的想到：啊，归邪是在关心自己吗？这是在做梦吗？好高兴，原来，做梦也有梦的好处啊……
归邪听到了他模糊的呓语，眼前浮现之前的种种，还有月咏几斗说过的话，她猛然明白了什么，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月咏几斗，难道……你是想死的吗？”
……死？
也许是吧，他觉得自己很累，做着不喜欢的工作，永无止歇，看不见未来……
正因为的意识到只要活着就无法解脱，才会做着自由的梦，如果能在梦中永不醒来，如果能就这样死去……
他思考的大脑迟缓了下来，再无法思考事情，再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他唇角噙着笑意，像是在做一个美好的梦境，在归邪怀中彻底的闭上眼……
归邪的双臂环着几斗的脖颈肩膀，即便如此努力的想要将他抱紧，温度也无法透过拥抱传达给对方，风雪掩盖了他们一路走来的足迹，短短的时间内，他们身上已经落满了积雪，归邪抱着可能已经死去的人坐在雪地中，身影在昏暗的天空下孤独而绝望。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所执着的东西，他们都舍弃的如此轻易？明明拥有着她求而不得的，属于自己的生命，为什么一点都不珍惜？
“大家果然都愿意为你牺牲啊。”一声长叹，透过风雪传入归邪耳中，她抬起头，只见一个人影从风雪中走出，身形由模糊的黑影逐渐变得清晰，“看到这些墓碑了吗，都是因你而死，为你而死的人的啊……现在又多了一座，这些都是你的错啊，如果你一开始不存在，他们也就不会死了……”
看清来人的归邪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怎么会是你！”
“为什么不会是我呢？您在惊讶什么呢？是惊讶我会出现在这里？还是惊讶我还活着的这件事？”
归邪注视着他的目光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他曾是她饲养过的宠物狗，后被她用大量魔力造成了只忠诚于她，听令于她的人形使魔，然而某一次却因为她的命令去追踪敌影，再也没有回来，她的确没有想过还能再次见到活着的他。
“您说我还活着么？您猜这里有我的墓碑吗？”站在风雪中的青年大声笑了起来，却没有半分的愉悦情绪，像哭了一样，满目悲凉，“你舍弃了所有人，大家却依旧愿意为您而死，愿意为您牺牲，包括我，这是您的罪啊！”
“我的……罪？”归邪皱起眉。
“作为错误的您不该存在，您应该早有觉悟了吧，舍弃的罪终是要还的。”
“舍弃的罪，终是……要还的？”归邪困惑的低下头，看着怀中的月咏几斗。
“所以……死去吧，爱洛斯汀！”像是回应他的话语，暴风雪更加猛烈，“死在这里，永远的陪伴我们！”
归邪像是没有听到他话语的内容般，全然没有反应，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猛然抬起头，一反之前消沉的态度，漆黑如墨的双眼猝然亮起，深红的色调渲染开去，明亮而妖娆，像是生命的火焰在燃烧，像是生命的火焰在燃烧，“从我否决了所有的那一刻起，我已不再是爱洛斯汀！你说的没错，我终有一日会死，但绝不是现在！除了我自己，谁也没资格判定我的死期！”
“您是不该存在的错误，您能存在至今是用无数的生命换来的，是靠他们的牺牲而延续的！”
“呵，你以为这种话就能打败我吗？你以为我有这么弱小吗，我可是背负着一切活到现在了啊！怎么可能在这里为你的几句话轻言放弃？”归邪的眼微微眯起，在那雪白的世界中，那血色的瞳孔宛若永不熄灭的火种，带着焚尽一切的热量，“而且，你说错了，我不是靠你们活下来的！我的未来不需要你们的命来换，即便没有你们，我同样能走下去！”
“真是残忍啊，您就这样轻易的否决了我们的牺牲……”
“这不是否决，而是我比你更清楚……”若只是一味叹息自己的无能，便会失去所有，以及可能得到的未来……归邪眼眸中有着压抑极深的，不轻易为外人察觉的痛苦，“既然愿意为我牺牲，那么他们就绝不会恨我，更不会让我在这里停下，因为这是他们选择的路，正如我所选的路，我亦无后悔！我的生命谁都没有资格妄自评价，即便是窥探了我的记忆变成他的你……也没有资格！”
“被您察觉了啊，我的真正身份。”青年的模样逐渐发生改变，变成了一位身着奇异服饰的神秘女子，这便是她真实的模样，“梦境是人潜意识的希望，在这里记忆会被扭曲，痛苦会被遗忘，现在您让我看到了您的觉悟，和信念，并以此一直支撑到现在还维持着清醒，这让我等非常佩服，您赢了我，所以我愿意将真名交予您，并承认您是我的新主人。”
梦牌。
继斗牌，镜牌之后，又一个库洛牌。
然而这些都不值得归邪注意，归邪只在意对方说的那句[我等]，说明这不光是融合了她和月咏几斗二人记忆的梦境，连操纵者都不止对方一个，不，或许她是这个梦境世界的掌控者，但是同样另有一个辅助者。
“我在顾及什么呢，早该想到的，这只是一个梦，这样束手束脚都不像我了，要醒来的方法有很多种。”无论对方是谁，既然她已经决定醒来，便无人能够阻拦她离开，抬手的瞬间，烈影战镰凭空出现，并被她牢牢握在手心中。
风雪不知何时停止了，火焰蓦然在雪地中燃起，以归邪和月咏几斗为中心包围成圈，火势越演愈烈，带着吞噬一切焚尽万物的决绝。已经失去意识的几斗并不知道，归邪并不是一直都清醒的，她也沉浸在梦中过，也想过不醒来就好了，虽然只有很短的瞬间。“享受这个世界的并不只有你一个，月咏几斗，我会记得，在这里我也曾短暂为人，也曾……为你所护。”
梦牌面容映衬着不灭的火光，变幻莫测，“我知道的，这个梦境不会阻拦您前进的脚步，这风雪不会迷失您的双眼，但是无论是这个世界，亦或者您所见到到的，听到的，都并非虚假，而是另一种真实的投影，连接着无限的未来。”
一种奇怪的感觉，明明对方鼻梁上方的大半张脸被奇异风格的帽子遮掩，归邪却还是透过帽子感觉到对方的目光正凝聚在自己身上，那目光带着一种归邪说不上来的感情，不等她细想手中毁灭的魔法已准备就绪，“火为毁灭，亦为净化。”冰雪融解的水还没触碰火焰瞬间被蒸发，滔天的火浪转瞬将一切淹没，原本昏暗的天空也被映上火光。
“我们输了呢，但正因为是这样的主人，才更期待她的未来啊。”梦牌白净的面容扬起一抹浅淡的笑容，梦牌的身姿和另一个庞然大物在火焰中一同化作黑影消失无踪，“这里是梦，却也是现实，路尚未到尽头，还请在未来，多加小心。”
……
外面的世界，月咏几斗的身体在睡梦中被完全冰封的刹那，从归邪体内爆发出强烈的火焰。
长时间未休息的月咏歌呗和石田雨龙反应都变得有些迟钝，察觉不对时已经避闪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火焰扑面而来，月咏歌呗下意识的闭上了眼却出乎意料的并没有感到火焰应有的热度，睁开眼发现他们正在火浪中心却没有感觉任何不适，相反十分的温暖。
虽然月咏几斗和归邪没有醒来，但是他们身上逐渐消融的冰也让月咏歌呗和石田雨龙松了一口气，对视了一眼看到对方眼下的黑眼圈都笑出了声来，现在月咏几斗和归邪都没有了生命安全，他们也终于可以放下心去休息一下了。
……
月咏几斗是在一片光芒中醒来的，在那光芒的包围下连归邪的侧颜也变得柔和了起来，他一时恍惚以为自己来到了天国，“归邪？”
归邪坐在一片柔软的白沙之中，在光芒中白沙仿佛也笼上一层光晕，她抓起一把沙子把玩，听到他的声音偏了偏脑袋，“醒了？”
“我们这是在哪？”月咏几斗扶着没有睡醒还有些迟钝的脑袋坐起身。
“尽头。”归邪面无表情的把玩着掌心沙烁，微微倾斜手掌看着沙烁稀稀落落的呈直线滑落，白色的闪着微光宛若时间的流沙。
“尽头？”
当手中沙烁流尽她拍了拍掌心，然后淡定的丢下一个惊天巨雷，“诶，我们已经死了。”
“什么？！”平地一声巨响，月咏几斗觉得自己大脑都给震麻了，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咔嚓咔嚓扭头，有些呆滞的看着归邪，已、已经死了？他听错了吧？这是开玩笑吧？
“你没听错，我说我们死了。”像是被月咏几斗的反应娱乐到了一样，归邪唇角上扬，带着几分恶意，一字一句的缓慢清晰的重复了一遍，认真盯了月咏几斗半响，她点了点头对于自己创造的这个石像很是满意。
看到归邪的反应，月咏几斗顿时明白自己被耍了，捂着额头有些哭笑不得，“好了，别吓我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某些意义而言，我们现在就和死亡差不多，这里也相当于死去的天国吧。”对于他这么快反应过来归邪有些失望，不满的撇了撇嘴，十足孩子气的举动让月咏几斗感到好笑，当然他同样知道当归邪回到大人形态的话绝不会做出这种行为。
“如果把梦境视作人生的旅途，那么只要死亡就等于尽头，所以我强行破坏了一切，主动的结束了旅途，所以此刻我们所在就是尽头，只要顺着这个光的峡谷走出去，就等于迎接死亡与新生，那时我们将彻底的从梦中醒来。”
月咏几斗顺着归邪所指的方向看去，的确可以看到峡谷的出口，无数的光正从那里涌出，看不见光的外面，相比就通向另一个世界吧，“是吗，这就是终点了啊。”究竟是松了口气呢，还是遗憾呢，他看着自己的双手，总觉得没有实感。
“月咏几斗，走吧。”归邪站起了身子，背对着他。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雪地中失去意识的那一刻，我似乎听到你在叫我名字，叫我几斗，似乎从来没有听过你叫我名字呢，总是连名带姓的叫我月咏几斗。”从月咏几斗的角度看过去，她的背逆着光芒被阴影笼罩，有种遗世独立的错觉，尽管她看不见，他还是故作轻松的耸肩，“啊，如果不是错觉就好了，真想听你喊一次……”我的名字。
“几斗。”归邪停下了脚步，没有特地回头，但是月咏几斗还是听到了，身体一僵，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的背影，尽管她只叫了一次，但是他确定没有听错，那的确是他的名字，她在喊他几斗，心脏因为这一声呼喊不受控制的多跳了一下，他低下头，手放在胸口处，总觉得很高兴。
然而没让他高兴多久，就听归邪再度开口，“回到了那个世界，就把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忘掉吧，无论是你看到的，听到的，还是感受到的……而且我也不会这么弱小的让你保护，收回你放在我身上的感情，很久以后你就会发现你此时所做一切牺牲都是白费，我不值得你喜欢。”
说完，归邪没有再停留，径直走出了峡谷，被光芒给吞没。
“真狠心啊，一起经历的旅途就这样让我忘掉……”如果之前还感到开心的话，此刻只觉得悲伤。他无奈的苦笑，付出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收回就收回，如果真的能控制的话，那也就不是喜欢了吧？“抱歉，我做不到遗忘，因为我能留住的……大概，也仅仅只剩下回忆了吧……”
回到那个世界他还能剩下什么呢？还拥有什么呢？什么都不剩下，什么都不拥有。真正属于他的东西，除了歌呗和阿夜，也只剩下这份感情了，想到这里月咏几斗再不停留，在归邪之后径直的走向光芒，他相信无论未来如何，他都绝不会后悔。
最后在光尽头消散的风，宛若梦牌未说出口的叹息。
——此等理智，决绝，终有一日，会变成悲伤吧……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第五十章 梦牌（补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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