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情急不要乱投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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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纵情起舞，是因为喜悦吗？
喜悦是因为重逢吗？好似开始出现微光的的天边，亦或是启明星终于亮起。
那她先前为何又想纵火烧掉哥谭，是因为失落吗？还是为了庆祝？
失落是因为不是这幸福微光的合法持有者？连这般微小的东西都要拼尽全力去夺取。
人可以既喜悦又失落吗，可以既高兴又仇恨吗？
可以吗？
不可以吗？
“你怎么又来了？”
“我这里并不是，”磨了下牙，阿莱莎总算想起了过去和小丑“相爱相杀”的部分记忆，稍有些不情不愿地补充完剩下的话：“流浪猫咪收留中心。”
但她最后并没有将疑似小丑的女人赶走。
阿莱莎不知道自己上次相遇时的话语是否起到了效果将小丑在萌芽状态扼杀掉了，但她知道哥谭并不缺反派，就算将这个萌芽扼杀，转身又会诞生三四五个，这样挨个扼杀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没想到对方此行的目的却很奇怪。
“医生，我来求医。”
这个说法很有趣但并不意外，因为阿莱莎确实在非法行医。
非法不非法不重要，毕竟话又说回来了，在这种极度不公平的社会法律除了维护权贵的利益外又有什么意义呢？
还不如阿莱莎的两把手术刀更具有公平意义。
又能救人又能杀人，手术刀下众生平等。
医疗行业为权贵而生，不代表医学生当初做出的誓言不作数。
虽说阿莱莎不是正经医科大学毕业，但她妈妈好赖是个军医，她现在借着名号招摇撞骗也算女承母业理所当然，吧？
直到平等地给平民□□做缝合手术的阿莱莎被前段时间捡回来的，疑似小丑的陌生女找上了门。
打量了下全身看似完好无损，只有脸被化妆品和工业废水腐蚀地七七八八的女人——
皮肤腐蚀原因并不是阿莱莎观察出来的，只是她先入为主了从答案倒推题干挺简单罢了，这般操作轻而易举就连带着发现了前者卸妆不彻底留下的痕迹。
啧，烈焰红唇啊，一如既往的糟糕品味。
不好的记忆被唤醒，这让阿莱莎心情有点儿变差。
嗅着硫磺和血液残留的气味，她抬眼扫了下堵在门口的瘦高女人试图将对方打发走：“我不是全科医生，懂？没受伤就别来找我，受了伤也别来找我，小心伤口感染而亡。”
然而对方拒绝了她。
不是用话语而是干脆假装听不到。
又开始了啊。
仰头看向天花板阿莱莎叹息。
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每个人都觉得她如此无害。
高高瘦瘦几乎是陌生人的女人觉得她能迫使阿莱莎改变自己的意志。
走在街上不长眼的陌生男性觉得他能让阿莱莎掏出自己的钱包。
将死未死的人觉得阿莱莎会因为他的三言两语而放弃追猎。
不知道在众人眼中她到底是何种形象，想必充满了爱与良善，不然没道理她们如此行事而完全不在意潜在的后果。
这种诡异的依赖感让阿莱莎感到不适，更搞笑的是她偶尔居然还会被这种依赖感影响产生重归坏习惯的冲动。
不过还好还好，这不过是虚无缥缈的冲动罢了。
放下手术刀在水槽上方架着的盆子里洗了洗手，安静地看血丝从手套上解离好似万千红线依依不舍地离开缠绕物。
最后阿莱莎双手抽离已浑浊成浅红色的水，抖了抖多余的水分摘掉了乳胶手套，待所有动作做完才抬眼看向陌生女人：“所以你到底有什么事？”
“医生我来求医，”相似的话语又重复了遍，只是多了一个词：“心病。”
阿莱莎想要嗤笑出声。
很好，她的对外形象不仅满怀爱与正义，还成了个靠谱的可以开解她人的知心大姐姐！这是什么年度笑话吗？果然小丑真的很擅长讲笑话哎！
扯了扯唇角，阿莱莎翻了下食指和中指凭空变出一枚银光闪闪的硬币夹在指缝之间。
她能感到这个疑似小丑的女人目光突然汇聚在硬币，对方的呼吸正在不受控制地变得急促。
“正面向上，我听你倾诉。”
“反面向上，离开这里。”
此时抛硬币最大的坏处就是让本来可以直接拒绝的事情变成了二选一，凭空让出50%的概率，让板上钉钉的事情变成随机事件，属于吃饱了撑着没事找事干的典型案例。
此时抛硬币最大的好处则是阿莱莎可以用这标志性动作顺手试探下这个小丑预备役身份，防止自己误认。
然后就看到此女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古怪，同时飞快地抬头开始盯着自己眼睛瞅似乎是在收集信息。
呵呵。
这提示还不够明显吗？就差一锤定音揭开谜底了。
无视迎面过来的灼灼视线，阿莱莎在获得自己想要的信息后面无表情地收掉了硬币彻底丧失了玩二选一的兴致。
看对方这兴奋唤醒程度，哈维六成已经被小丑搞残成双面人了，剩下四成可能是这个世界的进程不一样，此女不一定是小丑但她已经和哈维进行过友好的磋商，或者她就是小丑然而哈维不是小丑搞残的。
不管怎么说这才过去几个月？疑似小丑的女就和双面人对上暗号了？
说起来明明已经过去几个月了自己却依旧没有推进自己的拐带阿福计划，好像有点儿摆烂地太过分了啊。
不过阿莱莎此刻倒是有些好奇，几个月的时间能将先前看上去还算正常的陌生人改造成什么样子。
“我改变主意了。”
拉出一把椅子放在门边，她脱掉白大褂将其搭在墙上的挂钩上转身对陌生人说道：“作为有缘人，今天是你的幸运日，无需看硬币结果就能向我倾诉。”
意料之外的话语让对方停在了原地直直地看了过来。
诺，你就观察吧。
有什么可观察的呢？人类不都是两个眼睛两个鼻孔一个嘴巴吗？难道你还指望从这上面看出花儿来？
陌生女人率先进行了自我介绍，单名琼（Joe），再明显不过的假名，没有任何与中间名，姓氏相关的信息。
作为回敬，在问到自己的名字时阿莱莎也只回了个纯姓名：“阿莱莎。”
“阿莱莎医生。”
琼的吐字让坐在床边的阿莱莎僵硬了下，看着对方在门口落座堵住主要出口，总感觉眼前这事有点儿既视感。
然后她的眼皮随着前者接下来说出的话语不由自主地抽搐了起来。
“我知道我可以信任你。”
=_=
阿莱莎立刻用难于言喻的目光看向表情和动作十分乖顺的琼，因为她明白对方现在在搞什么鬼了：
这就是典型的睁眼说瞎话，反正不要钱，万一真的潜移默化影响了阿莱莎那就是一本万利赚翻了。
这个空手套白狼的小滑头。
稍微解释下琼现在所用的技巧：通过第一印象进行心理暗示施加影响。
虽然说这是阿莱莎和琼的第二次见面，但第一次见面两人也没建立什么较深的联系，可以姑且将第二次见面视作第一次见面。
人倾向于在她人面前维持第一次见面时的形象。
无论再怎么否认也没用，因为这是本能，进化的结果。
首次见面时求助得到帮助，二次三次四次见面时寻求帮助就更容易些。
部分原因也和投入产出有关。
提供帮助事实上是一种投入，而投入了就期待获得收获，投入越多，就越难以及时止损抽身，哪怕明知道是个无底洞也希望无底洞某天能被感化，将她当初的投入一股脑回馈。
这种错觉真是奇妙。
而琼所用的技法还混合了另一种技巧：那就是人对自己本性判断的不稳定性。
是咯，你以为最了解自己的是自己吗？
对于有的人是这样的，但更多的人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坚定不移的判断。
由于过于依赖来自外界的判断，她们对自己本性的判断往往模糊不清且左右摇摆。
她们将别人对自己的判断作为锚点纳入对自己的评价之中，这实际上是错误的行为。
好吧，这实际上不是错误的行为而是很正常的行为，只是阿莱莎不喜欢罢了，因为这么做有个致命缺陷：
容易被外界杂音干扰。
举个栗子，今天别人说你是冷血无情无可救药，然后很多人就真的将这条作为自己的本性认领下来了。
然后明天别人说你内心无比柔软，实际外冷内热是个非常善良的人，然后很多人也把这条作为自己的本性认领下来了。
嘿，左右横跳累不累？
实际上人既不可能冷血无情也不可能无比善良。
人呢，既不具备彻底无情的能力（可能小部分基因缺陷，大脑受过伤的人可以做到），也不具备善良利己的能力（可能小部分基因缺陷，大脑受过伤的人可以做到，有病例，只是暂时想不起来了）。
事实上，作为一个标准的正常人那就是什么都有一点的人类。
巧的是阿莱莎觉得自己就是这样的标准人类。
她以自身为锚点出发，虽说没有彻底无视外界的杂音但却过滤掉了大多数杂音，完全不在乎自己本性如何只要开心就好。
哦，估计这种无视就是她的本性。
而琼这么做的目的呢？
必然是因为她觉得阿莱莎目前是可以给她提供价值的女。
价值可能来自何方？
不好说，可能冲着她的外科手术技能来的，毕竟黑医在黑灰世界都是珍贵的资源，直接去公立医院求医几乎等于自投罗网。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阿莱莎的神秘主义保持过头了，引起了不必要的好奇心，让琼想要赌石。
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既然如此——
“哦，你这次来找我是为了你即将展开的小行动对吧。”思绪在半秒不到的时间转了数圈，阿莱莎微微笑了起来说道。
她当然没有信息来源，但不妨碍此刻装作十拿九稳的样子炸一炸鱼。
失败了的话就挑眉装作自己误会了，没什么可忧心的。
其实阿莱莎在和人交涉时是不喜欢用技法的，她更偏好直来直去，偶尔还爱用拳头说话，但这不代表她不会用技法。
不喜欢和不会中间相隔了一个马里利亚大海沟。
琼没有否认，她瞬间展露出的真实情感不过是让阿莱莎将自己随口的猜测转变成事实罢了。
然后前者轻轻辩解道：“我并不会总是因为利益而来找你。”
真好玩，这么快就又开始了第二轮技法试探啊。
对刚刚见了两次面的人说“并不会总是”？这么笃定还有第三次见面？而且还试图将这个念头植入阿莱莎大脑中？
拜托，能不能别和我玩技法？
阿莱莎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不耐烦的，因为正常人类社会的社交本来就是这样绕着深坑打太极拳，互相试探对方的底线，估量对方所掌握的信息量。
但她真的不喜欢这种行为。
没错，这种社交技法真的很常见！很传统！几乎每个人都在用，本应该早就习以为常的。
本应该，本应该，就算本应该那又关阿莱莎什么事？
几乎所有人都在用又关阿莱莎什么事？
她依旧平等地鄙夷一切在她面前用社交技法的人。
“别和我玩游戏，”稍微眯起眼来，阿莱莎瞥了眼琼：“我只是给了你倾诉的机会并没有给你其它机会，至于其它的——”
寒光一闪而过，硬币又重回她食指和中指之间，微微转头极具压迫感的目光看向琼，阿莱莎咧嘴笑：“那是另外的代价。”
双面人真的太好用了，惹得她都想拥有这个代号了！
至于琼因为她的话语而兴奋起来，算了，就当没看到。
“好的，医生。”
没想到的是琼在收拢情绪后做出的回应却是这样的乖顺听从，连同绿色的双目也仿佛在此刻化成了翠绿色的湖泊。
这种反常的变化引得阿莱莎多看了好几眼。
心里有点发毛。
好烦。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情急不要乱投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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