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晶之核》琥玉

50、河笋

　　95年9月天光

　　春天万物复苏，夏季莺飞草长，又到了野浆果的收获时节，芦河村这边没有山区才生长的黄颓子，但有更多各式各样王凯叫不出名字的浆果，它们色彩各异，口味各不相同，有不少味道可以跟黄颓子媲美的，王凯在月底到来前会跟阿塞尔一起去摘上满满几大兜，带回家以后用塑料保鲜膜一团团包好，然后带过石门给爸爸妈妈当零嘴。

　　新鲜野果不拆开保鲜膜能存放好几个月，儿子说了王春城一开始还不信，不过野果味道确实不错，一共七八种，没一种是夫妻俩能够认出来的。

　　芦河村边的芦苇荡春末夏初还特产一种淤泥里的嫩笋，胳膊腕粗细，又脆又甜，本地人挖了以后用来煮汤或者烤了吃，它算是时鲜菜，没法储藏，毕竟短短一周多以后嫩笋就会蹿出泥土长成一人多高的芦苇，干柴一样的芦苇可没法吃，所以大家也只能在能吃到的时候多吃几顿。

　　王凯也好这一口，村里人挖河笋的时候刚好在月末，河笋在芦苇荡所在的浅滩上几乎到处都是，一般人挖上够吃几顿的就停手，反正也没法存放，小凯因借着机会雇一群人一起挖河笋，有多少他收多少，五六天就收了不下五百公斤，小凯因支付村里人野菜干当报酬，他们都很满意。

　　芦河村里真没多少细心的人，主要是也没见识，他们也没看出来王凯那野菜干里除了本地生长的野菜之外还有许多萝卜干和干豆角，他们估计只当是参薯干，丝毫没有怀疑。

　　五百公斤河笋让王凯事先准备好的大批保鲜膜给包得严严实实，石门打开以后成捆垒在自家空房间里，看着就有成就感。

　　这河笋味道鲜美耐贮存，拿一小部分送人，剩下的也够家里吃上小半年。

　　上千斤河笋被王凯用自行车拉了些到学校送各科老师，放学以后让梁江波也拉走了三十多斤，本地不产竹笋，听王凯说洗干净切片能当萝卜吃，还能炒肉，回家试了试，瞬间就喜欢上了！

　　班主任也非常喜欢河笋的味道：“呀，王凯，你给老师的那个笋子太嫩太脆了！不是竹笋吧？有甜味，老师吃过竹笋，那笋子比竹笋还好吃呢！”

　　“真的！这简直比黄瓜还要爽口，又有嚼劲，我妈用这个给我们炒肉，我跟我爸配米饭吃了三大碗！”梁江波也吃得很香。

　　河笋生吃着香，像水果一样爽口，熬汤更是美味，王凯家用河笋炖对面世界保鲜膜带回来的鱼堪称原汁原味，王春城和林佳音吃得眉开眼笑。

　　河笋炖县城本地土鸡肉也香得很，清香的河笋跟肥美的鸡肉再搭配上吸饱汤汁的酥烂参薯干，王凯自己都吃了肚圆，准备下去去对面世界也带上几只土鸡，给阿塞尔还有儿子王杰瑞也尝尝这美味佳肴。

　　上辈子王凯家小卖部一直有卖对面世界带过来的土特产，果子、野菜，有什么卖什么，这河笋也卖过，当时保鲜膜不够，没包保鲜膜的很便宜就卖掉了，被一抢而空，后来有保鲜膜包裹的河笋价格贵十倍都有人买，让他家很是赚了一笔。

　　这辈子街坊邻居们是没那口福了，也只有家里相熟的亲戚朋友能尝到河笋这样鲜美的“山珍”。

　　是的，“亲戚”。

　　王春城终究是无法抵挡血脉中那股力量，吃着鲜美的河笋也忘不了昔日的兄弟姐妹，可怜巴巴问儿子“能不能给你大伯他们尝尝这味道”，“他们一辈子估计还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

　　王凯也是服了，不过二斤河笋也确实不是什么事，哭笑不得给自己亲爹点了头。

　　看王春城欢欢喜喜用袋子装河笋的那模样，王凯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或许什么都不说才最好。

　　就他妈应该尽快把空间包搞到手，把这一对活宝都押送到对面世界！快快乐乐在芦河村不比总想摇着尾巴当舔狗好？

　　王春城送其貌不扬的笋子的时候亲戚们都不以为意，态度也很冷淡，可没想到尝了尝老三送来的蔬菜竟然意外的鲜美，于是亲戚们突然间就热情起来，有人还专门上门来找王三要河笋，喜得王三大把大把将河笋往出去送。

　　要不是担心那孽子飞进手中的擀面杖王春城真想把所有河笋都分给亲戚们，让大家吃个痛快。

　　王凯回家发现亲爹只给亲戚们送了不到一半河笋，剩下的无论是大伯二伯还是姑姑们死缠烂打都没松口，还相当意外，又看到他爸那欲言又止的表情才意识到源头在哪。

　　哈哈，这算什么？

　　“孝子棒下出慈父？”

　　王凯肯定不能大逆不道这时候笑场，所以他很认真地肯定了父亲照顾亲戚的心意，与此同时大力赞赏父亲是个顾家的男人，懂得心疼老婆儿子，值得鼓励。

　　王春城的脸被儿子夸得像猪肝一样憋得通红，他一方面想骂儿子，想说要不是怕你不让，我想送更多，但另一方面被儿子夸奖着心里也美滋滋的，他自己今天的行为确实维护住了自己家庭的利益，就像儿子说的，倘若他王三连自己老婆儿子都护不住，兄弟姐妹们只会更看不起他。

　　为了奖励王春城，他儿子晚上给他下厨做了点宵夜，还特意给他打开了一瓶酒，陪他喝了几盅，王春城喝酒的时候眼泪花都在眼眶里转，他这一次真的感觉儿子长大了，懂事了，也觉得自己是个不知好歹的浑蛋。

　　“妈，你也给我外婆还有姨姨舅舅他们送点笋子过去，给大家尝尝鲜。”王凯睡前给他妈说了句话，林佳音捂着被子哭了半夜，她跟家里断绝关系这么多年，不是没想过和解，但家里一贫如洗，她哪有脸？

　　现在家里有小卖部，生意能将就，儿子支持她回家里走动，她百感交集。

　　今年暑假过得比较，王凯家经济略微宽裕，吃喝不再愁还有钱买衣服，王凯也想着尽快提纯黄金，多搞点钱改善生活。

　　眼下控制岩石土壤已经非常顺手，提纯金属还差了点意思，还需要多加磨练。

　　暑假结束，再一次去学校已经是九月份，照旧是贪污了新学期的学费，王凯走路都连蹦带跳。

　　高一下半年有分班考试，顺便文理分科，一班跟二班是理科实验班，同年级三班和四班是文科实验班。

　　王凯全年级第一的成绩自然是稳稳待在自己班，好哥们梁江波作为全年级第三也被分来了实验一班，算是得偿所愿。

　　班里除了选文科的一小部分同学之外，绝大多数人都留在自己班。

　　原先花高价走门路进来的部分同学其实在分班考试已经给涮下去了，得去重点班，可一群原本在普通班都只能垫底的混子，一学年能有那么大提升，手段通天的父母又如何舍得让哭得撕心裂肺，赌咒发誓要好好学习的宝贝离开实验一班？

　　原先在一班，成绩也够的学生也坚决反对把他们“调剂”到二班去，他们成绩明明够，就想待在自己熟悉的一班，哪里都不去！

　　更别说还有其他班学生也哭喊着要爸爸妈妈“使使劲”的了。

　　实验一班全班学生一起提分的奇迹您也听过了，您儿子，您女儿的未来就在此处见分晓，反正我要去实验一班，您老自己看着办吧！

　　办不成？哼哼，那就恕女儿（儿子）不孝了！

　　于是乎子女正高二的本县老板和官员们这一回可是使出了洪荒之力，学校的人哪见识过这阵势？

　　原本六十多人的实验一班分走十几个文科生以后硬生生给塞到了九十八人，原来的教室坐不下，只能把学校平常开会的小会议室当教室，也算是县城里的奇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