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子》小酌一口

49、第 49 章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怀中尸体，说不出一句话，转头看向墨池，他似早已料到一般，淡淡地说：“这就是为什么。”

　　“就算知道他会死，也应该尽力救他，他是你庄里的人，难道你没有一点感情么？”

　　“他已经没救了，对他下手的人没打算留活口，他已经是勉强撑着一口气才能说完。”

　　轻轻地将探子平放在地上，我道：“他对你誓死效忠，你却连牺牲一点内力都不舍不得，你真是自私残忍，别人一点都没说错，你这个冷血。”

　　“竹儿……他不是牺牲一点内力就能救得了的，我没必要作无谓的牺牲，你不要这么意气用事好不好？”

　　我冷冷地道：“爱上你的人真可怜……不是你的玩偶就是你的忠犬，而你连一点感情都不肯给他们。”

　　墨池蓦然回头，道：“你怎么知道他爱我？”

　　我将那探子的袖子稍微撩起一点，他手上刻的“池”字便显露出来。

　　我黯然道：“字形非常清晰，应该是最近才刻的，而且是因为猜到这次密探的任务有生命危险才刻的吧。在知道自己可能活不成的时候，刻下的名字除了自己所爱的人，还会有其他么？笔画刻得这么深，是倾注了多少情感啊？连我这个旁观者都动了恻隐之心，可你呢……”

　　沉默片刻，墨池道：“不可能每个爱我的人，我都要去爱他们，世上本就没有什么公平的事，更何况是感情。”

　　那么，我呢？如果我爱上你，是不是也不会得到公平的感情，是不是也会像他们一样……

　　次日，听到外面仆役说南宫要领兵去攻打裕町，我衣服还没穿好便跑到墨池的房里。

　　“什么事这么急，连衣服都顾不得穿好？坐过来，我帮你穿好。”墨池原本躺在床上，见我闯进来便坐了起来。

　　我单膝跪下，道：“请将军让我出去，我保证晚上会回来。”

　　墨池眯了眯眼，道：“这么快听到消息了？”

　　“我不能让南宫去送死，我一定要去阻止他。”

　　“他要去送死，关我什么事？”

　　我鼻子酸酸的，强忍住泪水，道：“是不关你的事，所以我没要你去，只求你能给我画出去的地形图，我就感激不尽了。”

　　末了，我又加一句，“将军若肯答应，以后不管什么我都听你的，我再也不发脾气，不违抗你，真的……”

　　“他对你这么重要，为了他你竟愿意什么都听我的？你就不怕我的无礼要求么？”

　　我吸了一下鼻子，道：“怕……但我更怕南宫死掉，我，真的不能让南宫死掉，他死了，我也就废了……”

　　墨池冷笑道：“好一个他死了，你也就废了，你们可真是情深……你现在是我的军师，却惦着别的将军，你叫我情何以堪哪？”

　　我低声道：“我义兄，自小便疼我宠我，这次要不是为了代替我体弱的父亲，他也不会来带兵打仗……这恩情我一辈子也还不完，如果他死了，我就欠他一辈子，也会悔一辈子……”

　　墨池听后，凝眉思索一番，从床上下来，边穿衣服边说：“把衣服穿好，我带你去，给你画图你也不见得能走出去。”

　　我楞在地上，不敢相信他的话，怎么会愿意亲自带我去呢？

　　见我还傻愣着，他伸手将我拉起来，柔声道：“再不快点，你南宫兄就要入虎穴了，到时候神仙也救不了他。”

　　我又惊又喜地看着他，随他走了出去，不停地说谢谢。

　　墨池牵了一匹棕色的健马，一把抱着我飞身上马，然后“驾”了一声，马就飞奔了起来。

　　由于太快，我身子往后一仰，侧倒下去，墨池马上扶住了我。然后，他手往后轻轻一揽，把我护在怀里。我的心又开始急速跳起来，不知是因为马跑太快太颠簸，还是因为自己紧张。

　　一路上，我们一句话都没有说。因为马跑得很快，风在耳边呼啸着，又让我想起去月落山庄那日，他抱着我从崖上飞过去，耳边的风也是这样呼啸。

　　旁边的风景倒得太快，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我轻轻往后靠着，如果不是要去阻止南宫，我真希望能在马上骑久一点。因为这一刻有种特别的感觉，一种别人给不了的感觉，即使他也许并没有对我用感情……

　　很快，我们就在一个岔路口上看见了南宫，我喘着气，大喊：“南宫，你等等……”

　　南宫也骑着一匹马，听到我叫他，转过头来，看到我微微笑了一下，却在看到我身后时，收了笑，下了马来。

　　墨池驾马行到南宫跟前，也下了马。南宫向前一步想接我下来，墨池却在他之前握住了我的手，将我抱了下来。

　　见是墨池送我来，应该知道他就是冷面将军了，可是南宫除了不开心外，竟没有半点惊讶。显然他早就料到是墨池了，怪不得我被调走那日会哭。

　　一下马，我就放开墨池，奔到南宫面前，拉着他的袖子，急道：“南宫你不能去，不要去那里，你去了我怎么办？你不管我了？”

　　一口气说完，觉得自己真是语无伦次。

　　南宫摸了摸我的头，对我笑了笑，道：“虽然危险，但也不是完全没希望啊。你别担心，回去吧，我会平安回来的……”

　　看了看墨池，南宫又道：“万一我真有什么不测，相信墨庄主也会照顾好你的……对吧，墨庄主？”

　　我不要你有什么不测，我也不奢望墨池来照顾我。

　　“我当然会照顾好我的军师，他对我来说很重要……”墨池道。

　　呵，我重要是因为可以被你当猴一样玩耍，可以像看戏一样看我在你的挑逗下情绪起伏，照顾我是因为我是你的军师，你的猴子军师……

　　我的眼泪掉了下来，拼命摇头，对南宫道：“再也没人会像你一样照顾我了，你不要把我交给别人。”

　　南宫看我哭了，将我轻拥进怀里，在我耳旁小声道：“傻瓜，别哭了，裕町总得有人去攻打吧，我不去你们就得去，你以为你有事，我还能活吗？”

　　我哭得话都说不完整，“南宫，你不要去……我，我求你不要去好吗？我第一次求你，你答应我别去了好吗？我，我会想办法，会想办法的，你等我想办法好不好……”

　　话还未说完，南宫已放开了我，迅速爬上马，最后看了我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南宫——”我喊得撕心裂肺，南宫的马却没有停下来。

　　我顾不上其他，飞快地跟在马后面跑起来，墨池在身后拼命叫我，我没时间回头也没时间回答。

　　南宫的马越跑越快，而我却越跑越慢，看着他越来越小的背影，心里越来越绝望。我知道他一直不回头，是怕看到我的样子自己会忍不住停下……

　　在南宫消失在我视线中时，我终于体力不支，跪倒在地上，此时的我已经泣不成声。

　　这是最后一次见南宫了么？我的生命里再也没有那个温柔善良大度无私的南宫了么？真的，就这样没有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