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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真千金,但恐龙之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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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系血亲几个字下来,把冷夫人砸得犹如五雷轰顶,天崩地陷。
她的脸色一瞬间惨白,人也软软地跌倒在走廊长椅上,眼泪说来就来。
只有十四岁,从来被家人保护的冷萧迪还很天真不愿相信,呐呐问道:“妈,什么直系血亲,是什么意思啊?”
冷夫人抬头,瞪着赤红的眼怒吼:“什么意思,能是什么意思,你脑子是摆设吗,这么明显的事情都看不出来!里面那个女的,是你爸的私生女!”
她向来自得和丈夫感情深厚,没想到今天这遭就如同大庭广众之下给了她一记耳光,打得她晕头转向。
“亏我还说豪门夫妻各个貌合神离,你爸那个负心汉还假惺惺安慰我,说我们是不一样的,有什么不一样?啊,不一样在私生女不被我知道吗?!”
她第一次不顾脸面,恨恨地将身边手包,冷劳鄧的检查报告,医保卡等诸多东西全扔在了地上,捂着脸无声哭泣。
走廊安静得过分,几个值班的小护士也不敢做声,冷宝儿战战兢兢靠过来:“妈妈。”
冷夫人搂住了女儿,半晌后,她恢复往日的高傲,对着蹲角落迷茫的冷萧迪吩咐道:“我们走。”
冷萧迪犹豫:“啊,不管爸爸……”
冷夫人:“你爸人还在抢救,医生会管。不赶紧趁现在调查里面那女的,难道你还想等之后多一个姐姐?”
冷萧迪想了想,觉得有点道理,又觉得医生之后会需要冷劳鄧的检查报告,于是把资料捡起来放椅子上就和母亲妹妹一起走了。
岑温出来时,看见外面果然空无一人,只有椅子上摆着的资料,不由得哈哈笑出声:“冷老登真可怜啊,儿女是白眼狼,老婆是自私鬼,哎,可能光是生下我就耗费了他所有的运气了吧。”
【你想认亲,为什么要这么做,等冷劳鄧脱离危险,他一定会怨上你的吧。】
“我管他怨不怨,反正我只想捞钱,而且不选这种办法,你以为这家人会认我?”
岑温不用想都知道,要是她直接上门,冷家人一定会按住此事,说不定还要非法拘禁她呢,因为谁让她的存在威胁到冷家唯一的宝贝公主了呢。
所以她把剧情仔仔细细看了几遍,在其中发现了几个可以利用的点。
第一点是冷宝儿出嫁,美眸含泪地诉说这些年冷劳鄧对她的好:“我还记得大三那年暑假,我执意不肯去马代,要去a市,结果爸爸受伤,因为是稀有的xx血型,血库告急,差点就睁不开眼……结果爸爸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我怕不怕……”
提取关键信息,大三暑假,a市旅游,冷老登受伤需要输血,xx血型。
岑温回忆了一下原主记忆,哎嘿,真巧,遗传过来了耶。
顺势留在a市,加上了本地血友群,等了大半个月,总算等到了电话。
第二点:番外里冷宝儿的孙子出生,抱着小孩躺在花园回忆往昔,讲述她的过往:
“爷爷从小就不太喜欢我,他更偏心旁支的一个女孩,我小时候总觉得委屈。后来才知道,那是因为爷爷和妻子,也就是我的奶奶之间鹣鲽情深,但奶奶早早去世。此后对一切像极了奶奶的,爷爷总会格外偏爱。”
说着,已过天命但容貌依然娇美的冷宝儿一阵恍惚,她想到曾经有个人,据爸爸所说,她和奶奶有个八分像。不过幸好那人出现时爷爷已经去世了,不然最后拥有幸福的是谁也说不定……
关键信息:冷老登他爸会对和妻子长得像的脸偏爱,她是那个长得八分像的人,冷老爷会影响冷宝儿地位说明他在冷家应该还大权在握。
所以她躺在病床上,忍住自己的血要流进冷老登体内的恶心,闭着眼睛开开心心等老登发病。
【那你现在还在这里干嘛,不回去睡觉吗?】
岑温叹了口气,紧接着从白裙隐秘的口袋里掏出手帕,眼眶瞬间通红,两行清泪如珍珠般滚滚落下。
“我活了二十一年,原以为自己是孤儿,没想到还有家人,还发生了这种事,为什么老天会这么愚弄我啊?如今我亲爸爸躺那里生死不知,我怎么睡得着!爸爸!你一天不醒,我就一天不走,我会好好陪伴在你身边……”
不赖在这里,到时候老爷子赶过来时错过了怎么办。
正巧路过的医生怜悯极了,可怜的女孩啊,她又有什么错呢,谁知道献血会献到亲爹头上啊。
*
冷夫人出了医院就立刻找人调查岑温。
她找的是一贯和冷家有合作的私家侦探,人脉很广,给了大价钱之后人家就不介意半夜被吵醒工作的事了。
冷夫人:“最快什么时候能拿到结果?”
侦探:“至少明天下午。”
冷夫人:“好。”
挂掉电话,冷萧迪:“要不要把这事告诉爷爷一声?”
“要,天亮再说。这么大的事不能瞒着你爷爷。”冷夫人勉强说道。
第二天把事情报告给冷老爷,对方火冒三丈,但由于最近的高铁在晚上,所以一时也过不来。
熬着时间到了下午,侦探那边果然准时把资料发了过来,冷夫人本想查看,却见一双儿女陪在身旁已经哈欠连连,软下了心。
“你们去休息吧,眼睛都熬红了妈妈会心疼的。”
“不,妈妈,宝儿想陪着您。”冷宝儿靠在冷夫人身上,低着头,发丝散乱,神色难辨。
“没事,不用,你去睡觉就是帮妈妈了。”冷夫人觉得有些奇怪,推着女儿去休息,却见她半天也不动弹,便让儿子送姐姐回房。
“妈妈,我好怕。”走到转角,冷宝儿轻声说了这么一句。
“没事的,宝贝,妈妈不会让那个私生女威胁到你的。”
但冷宝儿身体却更加颤抖了起来。
下午的太阳正晒人,透过玻璃窗照进来明晃晃,冷夫人目不转睛盯着电脑,直到她眨眼几次也看不清字时,才意识到天已经黑了。
“为什么没有一点端倪,那小贱人长在孤儿院,也没有接受过什么来历不明的资助,甚至劳鄧都没有接近过她所在的城市。”
找了一下午也没找出什么来,冷夫人不禁有些发急,恰在此时,她的电话响了。
“喂,妈,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宝儿那边不接电话?”
“沓格……”一听到大儿子沉稳的声音,冷夫人的委屈漫上心头。
因为大儿子自小稳重懂事,母子间的相处反而是冷夫人作为依赖方,今天在不成熟的儿女面前做主,但一碰上大儿子,冷夫人就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那贱人就是你爸的私生女,但不知道小三是谁,你爸后来有没有再联系她们母女……”
冷沓格打断她的话:“妈,你别找了,给笔钱把人打发走。”
冷夫人不明所以:“为什么?”
“妈,我这是为我们家庭和谐考虑,你别管了,把人打发走,我这就准备回国。”
挂断电话,冷夫人一头雾水,但要她给那个私生女一笔钱又实在不甘心,继续对着屏幕看时,她的目光攸然顿住。
那行资料写着岑温资助的几个学生在参加一个游学活动后对她越发嚣张,动辄以名义拿钱。
但冷夫人想起,那个游学活动她有在冷沓格的办公桌前看到过,当时她还担忧怎么连小小的游学都要他来过目,忙得累坏身体。
“沓格……”
冷夫人忽然冒出一个惊悚至极,叫她浑身发冷的念头。
黑暗里,她坐了很久,才慢慢捏紧手机。
“哎,老师你好,我是冷宝儿的妈妈,我想问问我们家宝儿去年检查身体的档案学校还存着吗……”
岑温接到冷夫人打来的电话,就知道她应该是知道真相了,但她没有接,看着手机6%的电量,直接关机。
“老爷子的高铁早该到了,现在还没来,估计被冷夫人命令姐弟给绊住了。”
她透过透明玻璃,看向里面仍昏迷的冷劳鄧啧啧称赞:“你们一家真的太有意思了叭,我真的好爱~”
她无聊地在走廊走来走去,消磨时间,趴在窗户上数着一辆辆开进来的车,凭路灯勉强辨认。
等了许久,总算是等到一辆看上去就很气派豪华的车缓缓驶进——都豪门了,出门只用豪车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就算去陌生城市,也一定要叫助理订辆豪车啊。
正准备走到电梯口迎接他们,岑温背后的汗毛忽然竖起,她迅速张望,却见远处护士站本该值班的护士一个人影也看不见,四周静悄悄的,只有昏黄的灯光默默驱散黑暗。
一旁的应急通道突然传出急切的脚步声。
她还来不及转头,就见兜头一片阴影,将她死死罩住。
“哼,冷劳鄧那个小畜生,我看他是活该,往床上一躺就把我们整个冷家的脸都丢尽了……”
“爸,您说,这可怎么办呀,那个女孩,那女孩……”
“我们冷家丢不起这脸,什么阿猫阿狗都找上门,你这个人也是,着急上头连理智都没有了?不知道把人弄走吗?”
……
电梯里的骂声由远到近,可惜岑温被向后拖动着,反而渐渐听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