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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燥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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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起来!”阿鸢涨红着脸朝闵斓王色厉内荏的嚷道。
闵斓王坐起身,抬手拉了拉床铃,丫鬟们便端着水盆走了进来。
竹影和彩玉过来伺候阿鸢洗漱,二人照顾她这么多天,早就轻车熟路了。只阿鸢自己郁闷的很,又不能动了,这叫怎么回事儿。
早饭的时候,闵斓王谴退下人,自己端着碗来喂阿鸢,动作生硬极了。
“叫彩玉来。”阿鸢觉得这样十分别扭。
闵斓王也不搭理她,兀自阴沉着一张脸,羹匙都怼到了她的嘴巴上,她要是不张嘴搞不好就要洒到衣襟上了。
算了!阿鸢暗自咬了咬牙,很是愤懑地吃了下去,毕竟她眼下还不能得罪他。
闵斓王伺候人的技术,实在差得很远,只知道一昧地喂给她吃,她都已经撑得吃不下了,他还要硬喂上两勺,完全不理会她的抗议,好像他要她吃多少,她就得吃多少一样。
三顿饭下来,阿鸢不知道被填进去多少灵食药膳,感觉补得都要往出喷火了。
申时刚过,阿鸢就昏睡过去了。睡梦之中,阿鸢仿佛又回到了金雁翎为她修复仙根的时候。
浑身经脉又痛又痒,偏就身体动弹不得,忍不住哼唧出声儿。
察觉到身旁阿鸢的状况,闵斓王起身替她把脉。
今天喂进去那些灵药此刻正在阿鸢体内产生效力,他就说么,多吃一些补药肯定恢复的快。
午夜时分,阿鸢发起了高热。
她做了个梦,梦见年幼时的与金雁翎相处的场景,她捉弄了金雁翎,被金雁翎追着呵痒痒。
“雁翎……快停下……”
阿鸢的声音如泣如诉,旖旎非常。
闵斓王只觉得心中升起熊熊怒火,却又觉得自己这突如其来的情绪很是没必要,本就是因为岁月漫长想给自己找个消遣,至于她心里装着谁,与自己何干?
闵斓王有些气闷的转过身不想去理会她的梦呓,然而强力的药效很快打通了阿鸢的经脉,她的手脚恢复了知觉。
此时此刻,阿鸢依旧高热不退神志不清,觉得自己仿佛置身火海,本能的胡乱翻腾,在碰触到闵斓王稍显寒凉的脊背时,如同溺水之人抓到了浮木,整个人便攀附了上去。
闵斓王转回身,下意识想要推开她,阿鸢却顺势压了过来。
阿鸢昏沉间,以为自己怀中抱着的是夏日里的一块凉玉,恍惚间好似回到那一年盛夏,宫里送来了一块寒冰,候府的厨娘用来做了清甜爽口的沙冰……
她将闵斓王当成了那碗解暑的沙冰,闹着要尝,将他寝衣都扯散了开……
“给我……”
闵斓王觉得自己活了一千多年,只今夜方知煎熬,头几百年他一心修炼没有过旁的心思,后来化作人形也从没对谁生过乱七八糟的邪念,唯独那一日在天缘楼第一次见到斓鸢,他便对她欲念横生。
他是个妖,不懂人类的爱,若按照妖族的法则,他瞧上了金雁翎的女人,只要打败金雁翎就可以抱得美人归,但他毕竟也做了许久的人,隐约觉得上床这种事情还是应该要她也心甘情愿才好,所以他迟迟没对她下手……
闵斓王按住阿鸢不安分的双手一翻身,将她压了回去。
阿鸢此刻神智恍惚,只当是金雁翎端着沙冰却故意不肯给她,闹着呜咽道:“我太热了,给我吧。”
闵斓王眸色愈发幽暗,她撩他至此,他实在没有再忍耐的道理。
俯身吻上她的唇,她的滋味远比他想象的美好。
“给我,雁翎……给我……”
细碎的低喃从阿鸢口中溢出,如同被一盆冷水兜头泼下,闵斓王愤然推开还在纠缠着他的阿鸢,起身随手甩了个结界闪身便消失了……
闵斓王瞬移到千里之外的北海雪域,寒冷的气温也无法熄灭他的胸中突如其来的怒火。
朝着冰山一掌又一掌的劈砍过去。无辜的冰山碎裂成无数冰晶,在北境的天地间飘飘洒洒。
不知道过了多久,闵斓王脱力般躺倒在皑皑雪原。
灼烧的身体,翻腾的心,煎熬得他想要毁天灭地!他本不是这般暴虐的人啊……
神秘梦幻的北极光璀璨壮丽,万万千千年无休无止。
时间,空间。
猛地坐起,闵斓王摊开右手。一只纯白小兽慢慢在掌中浮现。
“本王想回到过去,亲眼看一看阿鸢与金雁翎是如何相处的……”
闵斓王像是在对着小兽说话,又像是喃喃自语。
听了闵斓王的话,小兽却焦急得暴动了起来。
闵斓王伸出左手,轻轻顺了顺小兽的毛发,安抚道:“知道,本王知道……就看看就好,什么都不会做的……”
小兽使劲摇头,急切反对。
“本王只是……想看看金雁翎究竟哪里好……”
小兽呜咽着还想劝阻,闵斓王却已经挥剑破开了一条时空裂隙。
——
翌日清晨,阿鸢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对昨晚发生的一切毫无印象,心中欢喜自己可以自主行动了,第一件事儿便是让丫鬟找姽婳来见她。
姽婳似乎早就知道阿鸢会找她,一直留在闵斓王府并未离开。
“医师,请您原谅我,也请您救救雁翎,只要您能救回他,要我做什么都可以。”阿鸢抓着姽婳的手,言辞恳切,她欠金雁翎的这辈子都还不清,只要能救金雁翎哪怕刀山火海她也愿意闯。
“金将军如今魂魄不全,这世上只有陈汉国的聚魂草可以为他修补残魂,倘若阿鸢姑娘能弄来聚魂草,待将军补齐魂魄,再设法取得永相国皇室圣物水神之躯,如此金将军方可复活。”
听了姽婳的话,阿鸢沉默了,聚魂草只有闵斓王有,依闵斓王对自己的态度,阿鸢觉得想拿一株聚魂草应该还是有希望的,可那水神之躯……
姽婳望着斓鸢,有些意味深长的继续道:“我知道这两样东西是两国至宝,特别是那水神之躯,总之,阿鸢姑娘自己做决定吧。这是传声叶,送给你,想要找我就将灵力注入进去,姽婳告辞了,阿鸢姑娘珍重。”
——
一连几天,阿鸢都没见到闵斓王,这些天她借口打发时间,在王府的藏书阁翻看了许多古籍,心中确定姽婳说的办法是可行的。既然如此,自己势必要想办法先从闵斓王手中拿到聚魂草了。
晚上,阿鸢懒懒地靠在床上,随手翻开一本书,心中正盘算如何才能拿到聚魂草之际,手中的书突然不翼而飞,阿鸢抬头望去,见到是闵斓王回来了,抽走了她手里的书,调了个个儿又塞回到了她的手中。
“装也装得像一点,书都拿倒了算怎么回事儿。”
阿鸢有些心虚,脸颊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见到阿鸢一副恼羞的样子,闵斓王阴翳了许多天的心情莫名竟有些好转。
闵斓王脱了外袍就往被子里钻。
“你干嘛,你干嘛!”阿鸢急得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
“睡觉啊!”闵斓王理所当然的回道。
“你不能在这儿睡!”
“这是我的寝殿。”闵斓王边说还边伸出食指,点了点床铺:“我的床。”
阿鸢气结。
“好,那我去别的地方睡。”说着就要起身下床。
阿鸢刚挪到床边,就被闵斓王长腿一扫,又给挡了回去。
“你!”阿鸢气结。
闵斓王躺在床上抱着双臂,既无赖又蛮横地说道:“你也说本王是见色起意了,所以本王睡在这儿怎么了?”
说到这儿,闵斓王自己突然就说不下去了,刚刚有点好转的心情又跌回了谷底。
“睡吧!本王今天不想碰你。”说完伸手扯过被子,兀自吹熄了蜡烛。背对着阿鸢不说话了。
阿鸢一时有些怔愣,不懂闵斓王究竟是怎么想的,只能缩在角落里,绷紧了神经防备着。
过了许久,见闵斓王果然不再理她,像是真的睡着了。阿鸢蹑手蹑脚的又朝床边爬去,眼看着就要爬下床,却又被闵斓王的长腿给扫了回来,同时腿压在她的腰上,闵斓王转了过来,跟她面对面,黑夜里他的眸子更显幽暗。
被他压住,阿鸢本能挣扎。
“你确定要这么扭来扭去?”
闻言,阿鸢窘迫得一动也不敢再动,其实她从小就不学无术,很多事情她都懂。
见阿鸢真的老老实实不动了,闵斓王冷哼一声又转了过去,还把被子都抢了过去,给自己盖得严严实实。
直觉闵斓王好像在置气,但阿鸢才懒得管他生不生气跟谁生气,只要别来轻薄她就好。
清早,阿鸢起来的时候,闵斓王还在睡,连她起床了他都没醒。扫了一眼酣睡中的闵斓王,阿鸢发觉他的脸色不大对劲儿,异常的苍白,没有一丁点儿血色。
阿鸢来来回回在床边晃了三圈,故意弄出很大的声响,可闵斓王依旧睡得昏沉,一点儿要醒的迹象都没有。
见此情景,阿鸢不禁起了盗取聚魂草的念头。按照常理,只要摄住人的灵台就可以盗取储物锦囊,于是阿鸢深吸一口气,乍着胆子将手伸向了闵斓王的眉心!
就在阿鸢的手距离闵斓王眉心半寸距离之时,闵斓王猛地睁开了眼睛,阿鸢赶紧往回抽手,却被闵斓王直接钳住了手腕!
“你要做什么?”闵斓王嗓音里透着刚睡醒的暗哑。
阿鸢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闵斓王的手掌异常冰冷,抓着她的手腕让她逐渐冷静了下来。
阿鸢咽了咽,强装镇定扯谎道:“我见你脸色不大好,又睡得太沉,担心……担心你是不是……是不是病了。”
“担心我……”闵斓王闻言,抓着阿鸢的手不觉松懈了许多。
阿鸢暗自长出一口气接着道:“你还好吗?”
闵斓王抓着阿鸢的手覆上自己额头,很是郑重其事地回答道:“不好……头很痛,脏腑也很痛,还很冷……”
“那我去叫人来。”阿鸢说着便想要抽回手,闵斓王却紧抓着不放。
“本王也想吃糕点……”
“什么?”阿鸢没懂,不知道闵斓王为何突然说什么糕点。
“算了……你出去吧。”闵斓王松开阿鸢的手翻过身不再言语。
阿鸢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闵斓王是想要她给他做糕点。她当然不愿意,可是聚魂草……